雪晴小声的安慰着白流苏,两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拍着。白流苏捂着脸痛哭流涕,肩膀一耸一耸的抽搐着,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这时候实验楼的门忽然打开了,老教授站在门口,抬眸审视了一眼里面已经寥寥无几的学生,背着手走上讲台,几个学生默默地做回自己的位置,看教授将如何处理这件事。
老教授四下看了看,一旁的讲台一角,停放着那具尸首。台下是已经哭不出声音的白流苏,和一旁安慰她的女学生。
他动容的擦了擦眼角,拿起桌上的板擦,重重的拍了几下。
大家愕然的抬头看他,白流苏也从雪晴的肩膀上抬起头,抹了一把眼泪看着教授。
教授岁数大了,在这所三流学校里颇有点威望,即使是最调皮的学生,也都对他敬畏三分。老教授兼职教导主任。
“白流苏同学,你过来。”老教授推了推黑框眼镜,朝坐在地上的白流苏招了招手。白流苏的愤怒随着哭喊也已经消殆了大半。恢复了神智,也就很听话的点了点头挣扎着起身去教授身边,雪晴扶起她想要送他过去,被她制止了:“雪晴,谢谢你,我自己过去就好。”
她要仔细的看看,德高望重的教授要怎样代替学校给她一个说法。
白流苏一步一步的往讲台上走,心一点一点的沉进谷底。教授从一旁的地上拾起手术刀,用白胶手套擦了擦,远远地递给白流苏。
给我刀子做什么?要我杀人泄愤?我失去理智的时候或许真的做得出来,但现在明明已经知道我冷静了许多,还要给我刀子做什么?白流苏眼底喷火,不明白老教授的意图。这就是德高望重的教授给她的解释么?杀了人,两败俱伤,这破学校值得老教授为之献出生命吗?
白流苏虽然不解,还是接过了手术刀,默默地在手中把玩,她知道这刀子不是结束母亲生命的凶器,却是破坏爱美的母亲死后遗体的凶手。
老教授指了指母亲的遗体说道:“白流苏,你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母亲怎么死的,对不对?”
白流苏猛地抬头直直的看着老教授,的确,自己迫切的想知道是谁杀害了母亲,她一定要血债血偿。
老教授看着白流苏的眼睛,那里满含的是仇恨。他摇了摇头,背着手走到遗体前。指了指白流苏母亲的肚子说道:“你自己就用所学知识,来看看你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吧。”
白流苏震惊的晃了晃,让她亲手解剖母亲的遗体?!她怎么可能做得到?手一抖,手术刀锋利的刀口在指尖留下一抹伤痕,点点的花瓣滴落下来。白流苏看着母亲的遗体,妈妈该多么疼!刀子划过,就等于死无全尸,对于爱美的妈妈来说,死并不可怕,痛也无所谓,死无全尸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手术刀当啷一声从手中滑落,落在地上。
老教授半晌不吭声,忽然对所剩无几的几个学生说道:“你们都回去,组织自己班里的学生回来上课。这堂课由白流苏同学为大家上。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