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马上到辽阳了,你们家中可有妻儿父母。”八十多人在风沙中前行,开口的人正是野如玉,他原本洁白的衣物染上了薄薄一层黄沙。经过数日的相处,他已经和众人打在一处。
一叫大壮的年轻人道:“我家还有一个老母亲,还有妻子。她们肯定都很担心我。”
大家也都聊到自己的家人,夜如玉想到静殊和大哥还有那受伤的父王恨不得马上飞到辽阳,又想到渔民去看看父王。可惜蛮夷不退,他恐怕是回不去了的。
终于前方一座城池缓缓呈现在众人眼中,人群中还有人哭了出来:“我还以为我要死在敌营中在夜见不到家中的兄弟姊妹了。”
那人跪下:“多谢,多谢公子带我回家。”
众人见如此,也纷纷下跪:“多谢公子带我们回家!”
“诸位快快请起,你们可愿意做我的暗卫?”
众人惊喜,要知道每个王公贵族都会培养暗卫,为自己完成任务。这暗卫等级可要比普通士兵高好几个档次,都道:“愿意,自然愿意。”
夜如玉道:“好,那以后我们就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城墙之上,一士兵指向远处道:“小姐,城墙下,像是有人。”
一旁的夜静殊已经在城墙之上不眠不休四日了,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发现远方的确有一些影子在向辽阳行来,夜静殊喜道:“快开城门,肯定是二哥回来了。”
士兵有些为难:“小姐,还是再等等吧!现在太远看不出是公子还是敌军细作。”
夜静殊并不言语,但心下却焦灼如焚,心下默念:“一定是长玉,一定要是他。”
那群人从远方走来,夜静殊第一次觉得时间原来可以流得这么慢。压下心中的焦躁,夜静殊终于看清了前面那身着白里透黄的衣物的人,焦急喊道:“快开城门,二哥回来了。”
士兵得到指示,城门嘎吱嘎吱的开了,夜静殊踉踉跄跄的跑到城门下,又一股劲的跑出城门,夜如玉也看到了她,心下欢喜之际,她已经仆到自己怀中,眼中不停的流下眼泪。
众人都看呆了,眼前此人虽是女子,但她敢率八千将士深入敌营,后虽兵败被俘,但面对羯族的严刑拷打却是一声不吭,眉头都不皱一下。众人对她都说十分敬畏,没想到此人见了夜如玉居然连泪水都止不住。
夜静殊带着哭腔道:“这么多日都没有你的消息,我还以为你,你死了。”
夜如玉把左手的剑转交给右手,本不宽大的右手捏着两把剑显得有些吃力,但他没有在意这些,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没事!我不是回来了吗。”
这时城中的百姓都听说哪个独闯敌营的少年英雄回来了。都纷纷出门迎接。
“大壮!”一老婆婆惊叫起来。
大壮闻言看去,也是十分惊喜,快步向她跑去拉住她的手:“娘!”
“啊锋!”……
城中越多的人相认,一匹白马也从城中跑来,来到夜如玉身边,舔着他的脸,还调皮的拉扯着他的头发。
夜如玉松开夜静殊:“竹月别闹。”
夜离默在远处默默地看着,此时他对旁边的侍卫道:“记住二公子旁边那两人的样子,给我盯住他们。”
侍卫也注意到了夜如玉旁边的两人,别人都与家人相认,只有他们在那低头私语。
所以百姓都向夜如玉走来,他们齐齐跪下:“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夜如玉正欣喜之际,有一个大妈问道:“公子可有见到我家的大牛,他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和我差不多高。”
夜如玉正欲回答,一个大爷又问道:“还有我家的狗蛋,我刚刚看过了,没找到他。”
愈来愈多的人都开口问到自家孩子的下落,场面顿时沸腾起来。夜如玉知道这些人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但这句话他却是说不出来的。正不知所措之时,夜静殊拉着他正欲入城。
一妇女大喊:“就是她,就是她这个妖女把我家水娃害死的。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众人都附和道:“对!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夜如玉身后两人对视一眼,上前一步:“大胆刁民居然对公子小姐无礼。”
说完正欲上前打那群百姓,却被夜如玉回身一巴掌:“大胆!来人,给我拖下去打五十军棍。”
两个士兵闻声而来:“是!”
那两人嚷道:“公子,我是为你说话,你这样恐怕难以服众。”
夜如玉吼道:“匹夫!你那叫说话吗?我看你快要动起手来了吧,打完之后再加二十军鞭。”
众人见此无不骇然,这个二公子在路上时一向待人和蔼,从不责罚他们,现在看到这一幕就连大壮也为之一惊。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夜静殊此时呆在那里,不知该当如何。
夜如玉将曲水递给她:“你先回去,等一下我去找你。”
夜静殊接过曲水,向城内走去,这里她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这时夜如开口道:“诸位先听我一言,小妹贪功冒进,理应被罚,可胜败乃兵家常事,小妹带兵勇闯敌营,被俘后仍然不屈服,你们有多少人能做得到。我们打仗是为了和平,可有战争总是会有牺牲的。”
夜如玉突然跪下,这膝盖落地的声音是那么的清脆,所有的百姓都被吓一跳,夜如玉用剑拍着胸口道:“今天我发誓,我不会让他们白白牺牲,我会把他们赶出去,我会把这些侵我国土的人后悔莫及,我大靖国土寸步不让。”
这时大壮道:“我相信公子,公子将我们从敌营救出,我的命都是公子的,我愿誓死追随公子,把蛮夷赶出去。”
“愿誓死追随公子,把蛮夷赶出去。”下面早是热血沸腾,众人异口同声道。
“小妹有错,理应该罚,可惜她身上有伤,就由我来待受。”夜如玉道,“傅将军拿军鞭来吧!”
在城门上看了许久的傅光和士兵要了军鞭,小跑到夜如玉身边。傅光知道他要以此来平民愤,也不惧他,大声道:“夜静殊贪功冒进,身为主将却不能理性思考,当受二十鞭有兄长带之。”
傅光将手中鞭子抖了抖:“今日由本将亲自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