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青石山
几人开始了晋宁之行。慕容凡前面驾驶马车,石惊天和孤云轩骑着快马倒显得悠然自得,冷言因为伤还没有痊愈,便陪同虞灵儿、莺儿一同留在马车上。
车内的气氛不向外面那样欢快,有些沉闷,“冷言,灵儿一直有个问题想问问,不知当问不当问?”一直有疑问,顾及冷言身上的伤还没好,一直没有提起,虞灵儿还是开了口。
“灵儿问便是。”冷言露出淡淡的微笑。
“那天,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你啊?”
“实不相瞒,那日公务在身,本来是要到轩辕城镖局办事,没想到半路遭遇奸人袭击,先是用药将我迷倒,我这才被他们所伤,但是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就真的不清楚了。”冷言言辞闪烁,讲述的也确是实话,只是单说了其一、未言其二,他没有说明他逍遥堂堂主的身份,也没有说那日遭人暗算极有可能是百花宫之人所为。不是有意欺瞒虞灵儿,而是担心将事情告诉她,会把她吓着,她一姑娘家,哪里经得住江湖上的血雨腥风,何况虞灵儿本性天真单纯,冷言从心里不希望虞灵儿沾染江湖乱世。
逍遥堂是江湖上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向来行踪诡异,办事干脆利落,手段绝狠,逍遥堂想取的性命,没有人能活得过三天,官府查找数年,却寻不得半点踪迹,整个逍遥堂上至堂主,下至侍从,皆是身怀绝技,武功深藏不露,冷言从小父母双亡,被逍遥堂堂主收养做义子,堂主死后,他自然做了第二代堂主,逍遥堂在他手上势力不断扩大。冷言的名字令江湖人士闻风丧胆,人送外号追魂阎。若不是这次大意中毒,来者又岂能伤得了他。
“哦,我知道,我把你抬上马车后看见她们了诶,好像是两名女人。”虞灵儿回想着那天的情形,突然说道。
“灵儿你能确定是女人?那你看见他们的长相了吗?”看来冷言的猜测应该没错。
“嗯,看到是看到了,但是不太清楚,反正肯定是女的准没错啦。”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了,虞灵儿对那二人的长相早就模糊淡忘了。
“对,是两个女的,马车走到巷子口时,我也见到了,当时她们穿着黑衣服,长得还很漂亮呢。”莺儿也十分肯定的描绘着。
冷言沉下头,一定是如云那帮妖孽干的,自打从义父那接过堂主之位后,这帮人就阴魂不散,一直与逍遥堂做对,更奇怪的是,他们竟然能找到自己。看来自己是小瞧百花宫这帮女人了。
正当冷言沉吟之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慕容凡转身朝车里示意他三人下车休息,虞灵儿和莺儿欢快的跳下马车,感受大自然的美丽清新。冷言也随后拿着青云剑下来。
虽然是夏末,不过林荫小路还算是清凉,树枝青葱,野花鲜艳,偶尔有徐徐微风,清爽的芬芳扑面而来。阳光透着缝隙照射进来,斑斑点点的。赶了半天的路,大家稍有些疲惫。莺儿把柳伯准备的干粮拿出来,给大家分了一些。
不过还好,一看到虞灵儿这个小魔女耍宝,大家顿时都精神了许多。大家都好奇,这个鬼精灵哪来那么多的冷笑话。虞灵儿手里拿着七霞鞭把玩着,像教书老先生教书是的戒尺一样,虞灵儿的七霞鞭随着她声情并茂的冷笑话,四处乱挥,淡黄色的轻纱长衣,偶尔引来几只蜂蝶过来观望,一时倒也成了迷人的风景线。
“好啦,灵儿,坐下来吃点东西吧。”石惊天一袭飘逸的长衣,背靠着一颗大树,笑盈盈的喝了一口水。
“没关系,我不饿。”
“诶,灵儿,你知道王伯为什么送你七霞鞭吗?”石惊天饶有深意的问虞灵儿。
“王伯不是说了吗,当然是叫我防身,不,是除恶扬善,像侠仗义的啊,你老人家是记忆力不好吗?”虞灵儿说道,又得意的挥了下鞭子。
其他人也都撇撇嘴,在心里暗自偷笑,当然不能大笑了,不然虞灵儿又该挥鞭子了。“可是,防身的武器有上百种,为何偏偏送你鞭子呢?”石惊天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继续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那你说为什么?”虞灵儿挠了挠头,这个问题还真没想过。
“因为你是小魔女嘛!”石惊天说完所有人都止不住放生笑了起来。
“好啊,你笑话我,有仇不报非君子,看鞭!”说罢,扬起七霞鞭朝石惊天挥去。
石惊天绕到树后,轻巧的躲过了虞灵儿的鞭子,虞灵儿见次情形,飞快的抬手又是一鞭子挥向石惊天,石惊天轻功一跃,跳到了树枝上,脚轻轻一点,从这棵树嗖的飞向另一颗,虞灵儿气急败坏的疯狂乱舞。
孤云轩在一旁摆弄着他的宝贝扇子,意味正浓的看着,身旁的冷言,眼神冷漠,嘴角微微上扬,见虞灵儿乱打乱叫,毫无章法,明显不是石惊天的对手,这才从中提醒“不同的人适合不同的武器,七霞鞭与其他兵器的不同之处在于它的柔软和伸缩自如,需要你巧妙运用方能达到变幻莫测的境界。”
虞灵儿追人还来不及,哪里有功夫听冷言在那教导。一旁莺儿双手握拳,蹦跳着给虞灵儿加油。
石惊天躲在树后,只露个脑袋,看着虞灵儿气急的模样,露出了媚人的笑容,“灵儿,冷言说的没错,而你生性好动,奔放开朗,机智灵敏,正适合七霞鞭的变化无常,只是你现在性子急躁,又刚刚接触,一时难以把握而已。”说着纵身一跃飞上树丛。
“不过你放心,有我们几个在,假以时日,定叫你运用自如,让你不忍离手呢。”孤云轩合上折扇,大声应和着。
“哼,你们就知道取笑我,不理你们了!”虞灵儿突然停手,收起鞭子,“莺儿,上车,不要理他们。”拉着莺儿上了马车。
“小姐,他们说的好像有写道理。”见虞灵儿的眼神发冷,莺儿冲虞灵儿做了个鬼脸,皮笑肉不笑。
“哎,热脸贴上了冷屁股!”慕容凡靠坐在树下,手里摆弄着树枝一脸的幸灾乐祸。却被孤云轩狠狠的敲了一下脑袋。
“灵儿小姐,别生气嘛,激动容易老的快哦”孤云轩眼神一沉,慕容凡只得再次乖乖闭嘴。
大家没了虞灵儿这个调味剂,气氛一下子凉了下来,休息片刻,又继续赶路了。
绿野青山,到处郁郁苍苍,风景如画。
虞灵儿很快忘了午时的不悦,很快又开始给大家嬉笑的讲冷笑话。马车内的空间太过狭小,自然不够虞灵儿施展,干脆跑到前面和慕容凡一起驾车,双脚跟着踢踢踏踏的车轮有节奏的摇摆,摇头晃脑,不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天色渐渐暗了,这条路蜿蜒曲折似乎总也走不到尽头,大家都有些饿了,可走了半天也没见个酒楼客栈什么的。
“大家抓紧时间,前边不远,就有客栈了”石惊天好像很熟悉路线,大家听了也都加快了速度。天色越来暗,已经有些看不清前面的路了。只好又放慢速度。等大家赶到客栈,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月光如同一大盏灯笼,照着整个山路,漫天的星星,又繁又密,远处的山林在月光下变成了一片黑色,只有客栈的外挂着一盏明灯,如同天上的星,忽明忽暗,下面挂着悦来客栈的幌子被风吹得左右摇摆,。
客栈不大,幌子也有些破旧,应该很久没有更换了,下面几张简单的座椅,供人用餐,楼上几间简陋的客房,没有太多装饰,时不时的还能爬出只蟑螂、小虫什么的。店里除了老板,就只有店小二和厨房的伙夫二人。
客栈老板见这么一大帮人,笑的合不拢嘴,两眼冒着四方铜钱的光,赶忙从柜台走出来,吩咐小二把马牵到后院,亲自招呼几位客人入住。
“老板!还有什么能吃的,劳烦为我们备一桌,舟车劳顿总得吃顿饱饭。”石惊天从腰间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转身上楼安顿房间。
老板见这么大一锭银子,眼睛放着光,店小地偏,很少见出手这么阔绰的客人了。“客官放心,这就为您准备好酒、好菜。”见石惊天离开,倏然换了一副脸孔,冷冷的对小二说道,“快,还愣着干什么。”
“哎,这悦来客栈今天是走了****运喽!”慕容凡忍不住发出讥笑,手拿包袱往后背一扬,便吹着口哨上楼了。留下客栈老板,张开大口,但却并没有大声怒骂,也没有放声怒吼,就只是那样哑口无言。
房间里,虞灵儿坐在床上收拾东西,又想起伤心往事,倏然变得沉默。莺儿为了能让小姐住的舒服些,又大致收拾了一下房间。这时外面有人敲门,是店小二,晚饭已经备好,请几位下楼用餐,虞灵儿因心情的关系,没有下楼吃晚饭,便直接从后院出去到外面四处转转。
夜色凄迷,银色的月挂在苍穹,风很急,吹在树叶、草丛上,发出簌簌的声响,四处看上去荒无人烟。虞灵儿随手捏了株野草来把玩,顺着小路无聊的往前走,郊外的天气总是比城里的冷,一阵夜风,虞灵儿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这时看见一道黑影嗖的从小径横着穿过,夜深人静,这人怎么会在这出现,虞灵儿好奇的追了上去。顺着人影飞快窜进了树林,又往前跑了几步,那里已有人等候,两个人身穿夜行衣,蒙着脸,“事情办得怎么样?”说话的人眉头紧皱,好像等得有些不耐烦。
“都准备好了。”
“让他们小心,盯紧了。”
“知道,老大放心,请好吧您就。”说完话准备离开。
“站住,夜间蒙面行事,绝非好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虞灵儿江湖侠客的正义感又上来了。
二人一惊,但定睛一看是一名女子,也就不必放在眼里。“小妞,怎么大半夜的不回家呀,要不跟哥哥我回家吧,哥哥好生待你。”说完举着大刀直冲虞灵儿砍了过来。
虞灵儿轻巧的躲过,“想要姑奶奶跟你回家,看你有没有那本事了。”虞灵儿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呦呵!”男子一听来了劲头,扬起刀直直劈了下去,虞灵儿又顺利躲过一劫。
几个轮回下来,那黑衣人并不占上风,看来这人武功也不过如此。那黑衣人双目瞪圆,连呼带喘的用手拄着刀,没办法,箭在弦上,不能让同伙看笑话,只好死要面子活受罪,费了半柱香的功夫和虞灵儿左劈右砍,疯狂乱舞,虞灵儿倒是应付自如,只见虞灵儿顺势翻了个跟头,起身握拳直逼男子,男子大惊失色,瞪大眼珠,惊愕的发不出半点声音,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
旁边另一个黑衣人只站在那看他们两个耍宝,半天没言语,这会突然眼神凛冽,充满了杀气,冲向虞灵儿,虞灵儿立刻招架,反手挡了过去,不过这人功夫却没虞灵儿想象的那么糟,灵儿自然招架不住,只一刹那,就用刀背将虞灵儿打昏在地上,“不知道这丫头听到多少。”扬起手中的刀欲刺向虞灵儿。可是看了看眼前的小女子冰肌玉肤,面容娇美,身上带着一股高贵之气,不由眯起眼睛,改变的了主意。
“先把她带回去再说。”那人收起刀,对另一人道。
说话间,另一人便将虞灵儿扛在肩上,朝不远处山上走去。
虞灵儿微微张开双眼,好像作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又和人家动手,只觉得梦做的很累,后脑勺很痛,便想用手去挠挠,谁料双手竟然被绑起来,不由再次闭上眼睛,之后又用力的眨了眨,才缓缓睁开,这下立马便精神了,瞪大了眼睛。面前七八个脑袋,表情各异,有咯咯个发笑,有的眼睛发直,更有夸张到流口水的,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这七八个都是男人,各个都是贪婪的眼神一眨不眨盯着她身上看。
“哥儿几个是太久没碰女人了还是压根就没见过女人啊?”说话的是一个男子,虞灵儿只觉得声音有些耳熟,等那七八个脑袋从面前撤走才看见一名男子坐在桌旁,一只脚蹬在长凳上,右眼角下有一颗黑痣,发出一声讥笑,眼睛眯成一条线,喝了一口水,朝自己走过来。
“这妞可是大哥留下的,你们哪,就甭指望啦。”虞灵儿这才想起,自己就是和这男的打了起来,不过后来有人袭击她,然后她的头很痛,然后……然后就记不得了。
“你们是什么人,快把我放开。”虞灵儿气急的大喊,屋子形状狭长,很空旷,只有两张简单的桌椅,光线有些暗,虞灵儿不大能看清他们的脸,只觉得都很凶悍。
“放开?别着急。待会就放了你。”男子一脸邪魅的笑,粗糙的大手情不自禁的抚上了虞灵儿娇嫩的脸,那七八个脑袋看的直着急,干瞪眼。可老七说这是大哥的妞,除了老七,没人敢动一根汗毛。
虞灵儿本能的躲开老七的手,不断往后退,“走开,你个混蛋!”虞灵儿恼羞成怒张口大骂。
“这小妞还是个暴脾气,你要是做我们的大嫂啊,兄弟们可有气受喽,不如跟了我怎么样?”虞灵儿的生气,反倒吊起了老七的胃口。老七的一番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你做梦!哼!”虞灵儿哼了一声,伸脚就要去踢老七,老七一手接住,捏着虞灵儿的小脚,那是一只漂亮的绣花鞋,手工很精细,上面还镶着很精制的珠花。虞灵儿紧接着另一只脚踹过去,老七始料不及,被踢的人仰马翻。
“老七,我看这小妞性子泼辣,你也未必受得了,不如赏给哥儿几个,如何?”整个屋子里发出一阵阵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