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交锋
天启七年(公元1627年)八月二十八日,崇祯皇帝登基后的第四天,经过四天的闭门不出,深刻思考,对于明末历史进程中发生的各种主要事件和时间节点,穿越后的朱由检做到了大致清晰,改变命运重振大明的基本思路和方略也有了初步构想,他决定开始行动了。
清晨,在小太监王建的伺候下,洗漱完毕,吃过由周皇后亲自下厨制作的精美早餐,迈步走出了乾清宫的大门。
这几天,深知宫廷险恶的朱由检,在他没有完全掌握这一切的情况下,他过得小心翼翼。食物是安排周皇后亲自制作的,近身人员他想到了初来时那个感觉还很忠心的小太监王建,把他调来伺候,在不特别了解的情况下,朱由检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警惕性。
“这日子这样真法过了,改变就得从身边开始。”站在乾清宫大门的台阶上,朱由检拿定主意后的笑容展现出来。
看到这几天以来,一直面沉似水,眉头紧锁的崇祯皇帝有了点点笑容,身边伺候的小太监们都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启禀圣上,魏忠贤魏大人求见。”
远处,快步走来的小太监王建跪地轻声说道。
“让他来吧。”
“遵旨。”
少顷,乾清宫殿内,魏忠贤缓步而入,行跪拜之礼。
“老奴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站在书案后的朱由检凝视着这个跪在地上的老者,这是穿越后的朱由检第一次近距离仔细端详这位历史上大名鼎鼎臭名昭著的大太监。
一身官服整洁如新,身材清瘦并不臃肿,头发略显花白,这是给穿越而来的朱由检留下的第一印象。
“平身。”
“谢皇上。”
站起来的魏忠贤身材并不十分高大,保养很好的脸上在阳光的反射下有丝丝光泽,一双闪着亮光的眼睛透着精明干练。
大字不识一个,典型文盲加流氓的魏忠贤能混到钦差总督东厂,执掌惜薪司内府供应库尚膳监并司礼监秉笔大太监,人称九千岁的地位,权倾朝野,党羽遍布,甚至一度威胁到皇权皇位的传承,此等作为,除了溜须拍马手段以外的能力,绝对不可小觑。
就在朱由检仔细端详魏忠贤的时候,他也没闲着,用眼神的余光查看皇上的表情。
年仅十七岁的崇祯皇帝,身穿便服,同样的身材清瘦,目光清澈,略显稚嫩的面容带着微微笑意。
“信王还是那样,没有大的变化。”这是魏忠贤在心里给崇祯皇帝下的定义。
“厂公,知道先帝给朕的遗言是什么么?”朱由检打破了沉寂,轻声说道。
天启皇帝留下过遗言这事知情者仅为朱由检和先皇后张嫣所知,魏忠贤闻听崇祯皇帝如此问话,赶紧跪倒回复:“老奴不知。”
“先皇曾给朕留下遗言说,忠贤恪瑾忠贞,可计大事。”崇祯朱由检一字一句把话清晰的传递给魏忠贤。
“圣上,老奴叩谢皇恩……”魏忠贤闻听此言涕泪横流,痛苦嘶声。
魏忠贤的哭是真的。不管何时何地,长时间近距离的接触,感情就会缓慢滋生。魏忠贤由底层太监逐步升迁,至现在权倾朝野,深得天启皇帝的信任和支持,这让他感恩戴德的同时,誓死报效皇恩成为他坚定的选择。即使扣押天启皇帝驾崩的消息,他只不过是想选择一个可供自己操控的新皇帝而已。
每一个太监都清楚,由于自身的缺欠,难以在社会上立足,进到皇宫,只能依靠皇权才能赢得钱财,地位和尊重。所以非及特殊的条件下,绝大多数太监都会把自己的利益和皇权紧紧的捆绑在一起,忠于皇帝,是他们坚定的选择。
良久,朱由检说道:“厂公,平身吧。”
“谢圣上。”
“来人,给厂公赐坐。”
“谢圣上恩典。”
等魏忠贤恢复平静后,朱由检才缓缓说道:“朕初登大宝,这几日内心沉重,闭门静思,朝中之事还需厂公和各位大臣尽心操持,国之大事,择日朝堂之上在做抉择。”
“老奴遵旨。”闻言魏忠贤再次起身跪倒回复。“老奴还望圣上保重龙体。”
“这是自然,有几件事情现在就安排一下,信王府内太监全部都调到宫里吧,这样朕也多几个熟悉之人,另外宫内膳食不太符合朕的口味,朕打算把以前信王府内厨子叫来,还是以前的老口味吃着顺口,厂公,你看如何?”
魏忠贤心中一惊,如此安排可以肯定,皇上是要培植自己的亲信人员了,以后自己对于皇上的情况了解程度就会减弱,可皇上的要求却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合情合理,无法反驳。
“老奴遵旨,老奴这就安排。”
“此事厂公就不必分心了,你让王承恩把这点小事做了吧,”朱由检淡淡的说完后,又加重语气说:“厂公,你以后最主要的任务是,整顿东厂,加强探查,朕要掌握朝野各方面的消息,做好朕的耳目,此事非同小可,决不可懈怠一分。厂公,如此大事朕交于你,莫负朕的希望。”
“老奴遵旨,一定加强督查,为圣上分忧。”说完自己的保证,又道:“近日老奴为圣上遴选了几位绝色女子,进献宫中,陪伴圣上,以舒缓圣上倦意。”
“哦?”听到魏忠贤这样的建议,朱由检心中暗道:“果然来了,”
真实的历史上,事件就是这样发生的,崇祯登基后,魏忠贤就选派四位绝色美女进宫,企图以美色迷惑朱由检借以达到探听崇祯皇帝对自己态度的目的。
“厂公,先帝遗言可曾忘记?”朱由检顿时面沉似水,低声喝道。
魏忠贤吓得赶紧跪倒:“老奴时时牢记在心,断不敢忘记半分。”
“忠贤恪瑾忠贞,可计大事,此乃先帝遗言,当此之时,整顿东厂,加强探查,做好朕的耳目,才是最大的大事。”朱由检异常严肃的说完后,又换了一个嬉笑轻松的口吻说:“绝色美女一事,你先替朕好生照看,过一段时间在送来不迟。”
“老奴遵旨。”
“好,下去吧,好好办差,朕不会亏待于你。”
看着魏忠贤远去的背影,朱由检淡淡一笑,事才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边。不过当务之急,去看看自己的皇后,才是他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