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丁俊来说什么是一天的开始呢?便是从劈柴、喂猪、喂鸡、做饭、洗衣等活计起步,也许期间还要夹杂着些其他。那些就不必言了,总之,琐碎异常,也无甚可说。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等他再回到河边的时候,没有再看见丁有才了。默默将手里揣的鸡蛋装在口袋里,提着桶到河边洗衣服去了。趁着早上把活计做个差不多,再抛去到地里的那几个小时,他还能偷偷地去煤矿上挑个几担子煤块,他可从来没有想过就这样放弃求学之路。
不!
或许没有那么高尚,这应当是他不能放弃的逃离之路。
“嘿!哥们!有烟吗?”丁有才就这简陋的水池子里把手洗干净以后问着身边的一个大哥。现在应该算是他的工友。
唉!说实在他原本没想干这个的,把自己整得和从煤堆里打了个滚似得。要他老姐说,你就是闲的,一个男的活得比我一个女孩还要干净!
呵!那时候一个已经三十的人了,站在他面前说什么女孩。他这洁癖也不是自小来的,还不是那次救人整得,要不是他和大多数的男同志一样,是一个粗糙得很的大龄男青年。
“哟,这狗娃子,多大了,就问叔叔在这要烟啊?”
得!叫您哥还不乐意,瞅着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啊。“哥,你这看着年轻得很嘛!”
预谋物必先夸人。
再者,伸手不打笑脸人。
这话是他妈教的。
跟着他这工友坐在挑出来的废石堆上。
“你这狗娃嘴还挺甜了嘛!跟你说,叔家里也有个狗娃,今年已经六岁了么!”
呵!还真没看出来,您这绝对是少年禁果。
只敢在心里胡言海语的丁有才果断怼上虚伪笑容。
“给,狗娃拿好了!叔这烟可好了!”
“谢谢叔!”
“这咋又叫叔了么!”为丁有才打着火的某工友,拧着个眉。
“嘿嘿~哥!哥!亲哥!”丁有才连忙讪笑着。
却在心里把自己给鄙夷一通。真是难伺候,要不是烟瘾犯了,他至于这么做一个舔狗么?
“这狗娃好得很,来,跟叔说叫啥了么?”
“丁有才”
“哎呦!好名字,叔跟你说叔的名啊!叔叫王大国!咋样好听不?俺爷给取的,可大气了!”
丁有才默默吸着烟,看着王大国那高兴的脸,您这确定不是要我跟您来个互夸?
“诶!真是作孽啊!丁家那口子!”王大国突然感慨道。
丁有才被呛了一下,我这没夸您,您也不至于说我丁家吧?我这丁家咋啦?还没问呢,又被这王大国一拍背。“你瞅!”
丁有才往他指的那里一瞅。
爸?他来这里干什么啊?
“他来这里干什么啊?”
“你这狗娃,这不是和你一样么?都来干活的,你说这么个小娃娃啊,这不是作孽那么?”
丁有才没有说话,拍拍屁股起身往那里走。不顾后面王大国的叫唤。
其实丁有才也不知道在自己该说什么,反正听到他爸和自己干一样的活心里就不得劲。
于是走到他爸跟前时,就叼着根烟,也不说话,单看着。
丁俊感觉到有人挡道了,往旁边一挪准备绕过去,心念他可不能在这里惹事。
谁知,又被挡住了。抬头一看,熟人。
“你闲的不得了啊?干啥?叼着根烟,跟我炫耀呢?”
丁俊这三问,成功地把丁有才又给呛住了。
当然这最重要的还是第三问。
索性把这烟掐掉,都赖这烟,太劣质了,老呛人!
打死都不承认他自己其实是不挑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