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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艾梓川看着窗外的风景,突然失去了意识。

姜鱼儿切好果盘,打算送去给艾梓川。等到姜鱼儿打开门后,背对着她的人突然转过身来,抱住了姜鱼儿。姜鱼儿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时,就听见他说,“小鱼儿,我们好久没见了。”

姜鱼儿端着果盘的手,突然有点脱力,但是她还是稳住了自己的手。姜鱼儿让艾梓川坐好,自己把手里的果盘放好后。看着眼前的人说,“栎,是你吗?”

“是啊,姐姐。”栎抱住了姜鱼儿,想要把整个身子都靠在姜鱼儿身上。

姜鱼儿摸着栎的头,灯光很亮。

“小鱼儿,拼图你拼完了吗?”栎想起他送给姜鱼儿的拼图,想知道现在进度多少了。

姜鱼儿有些尴尬,自从把拼好一点点的拼图弄坏以后,自己就似乎把它遗忘在脑后了。因此,姜鱼儿不敢看着栎的眼神,心里十分心虚。

栎看着姜鱼儿躲避的眼神,什么明白了。栎想着自己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意外,等到明天大哥想起来后,自己也就应该消失了吧。“那我们今晚把它拼完,好不好?”栎想要留下些什么,证明他是真实地存在过。

姜鱼儿听着栎的话,十分惊讶。但是想着栎也好久没有出现,就当满足他一个小小的愿望吧。于是,姜鱼儿同意了。

姜鱼儿把放置已久的盒子拿了出来,看到上面有着薄薄的一层灰,姜鱼儿觉得十分愧疚。

拼到深夜以后,姜鱼儿看着栎丝毫没有困意。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看着栎认真的侧脸,觉得咬咬牙还能坚持。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是睡了过去。

栎看着窗外,慢慢泛白的天空,又看着还差一些的拼图。抬起头,看着窗外正冉冉升起的太阳,笑了。

梣看着趴在一旁睡得正熟的姜鱼儿,想着最后一眼是你,也挺好的。于是,梣也笑了。

艾梓川觉得自己现在有点飘飘然,脑子有点发晕。艾梓川按了一会儿自己的脑袋后。发现姜鱼儿趴在一旁睡着了。艾梓川看着天空已经彻底变白,但是姜鱼儿似乎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于是,打横抱起了姜鱼儿。踏出第一步时,艾梓川觉得自己有点腿软。

等到艾梓川把姜鱼儿放下时,姜鱼儿抱住了艾梓川的脖子不松手。艾梓川动了动,想要让姜鱼儿放手,但是姜鱼儿反而抱得更紧了。艾梓川不想吵醒姜鱼儿,只能陪着姜鱼儿一起躺下。不知不觉间,艾梓川也睡着了。

姜鱼儿迷迷糊糊之间,感觉手里的触感有些不对劲。于是,艰难地睁开眼后,发现自己抱着的是一个人。于是,姜鱼儿连忙放开了自己的手。姜鱼儿揉了揉自己眼睛,发现躺在自己床上的人是艾梓川。

姜鱼儿本来打算把艾梓川叫醒,但是看着艾梓川有些泛青的黑眼圈,和新长出的胡茬。也就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艾梓川下楼时,看着姜鱼儿正趴在茶几上和手里的拼图作斗争。艾梓川走到姜鱼儿身后,从后面抱住姜鱼儿。眼睛看着姜鱼儿手里的拼图,嘴里说着,“这么喜欢拼图吗?”

姜鱼儿转过身来,让艾梓川坐好。看着艾梓川,摸着他已经刮掉胡茬的下巴说,“你今天没有晨跑哦。”语气十分的幸灾乐祸。

艾梓川抓住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也不知道是为了谁?”说完后,用力的揉着姜鱼儿的头发,把她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

艾梓川来到老师的办公室,看着老师有些憔悴的脸庞。犹豫了一会儿说,“如果老师不舒服的话,我改天再来。”

老师看着艾梓川,回想着当时那个才到自己腰部的小男孩,现在已经长得比自己还要高出许多,自己也老了。老师摇着头,“不用,躺下吧。”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母亲会盯着一个地方静静地坐着发呆。而且母亲脸色越来越憔悴,身形越来越消瘦。那时,他看不懂母亲眼里的悲伤,只是固执地以为是因为父亲。

不久,母亲就住院了。而父亲依旧很晚才回来,他看着空荡荡的家里,那一刻他感到了扑面而来的孤独感。母亲把他托付给邻居阿姨,邻居阿姨想要他住在她家,但是他还是固执地想要回家。他一直盼望着这个家重新燃起灯火。可惜,他一直都没有等到。就像母亲最后没有等到自己。

那天,刚放学。自己就想去医院看望母亲,因为他一整天都感到心神不宁。他本来不想要去上学,但是那样母亲会生气。于是,他每天都强打着精神去往学校。可是,这是他第一次感到这么心慌。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有时候命运就会和你开一个大大的玩笑。

他走在路上,看见一个很像妹妹的背影。于是他走了上去,刚拍上女孩的肩膀。妹妹就从旁边走了过来,拉住他的手。他连忙和女孩道歉。他询问妹妹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妹妹吵着要找一只猫,一只流浪猫。妹妹很想养一只猫,但是阿姨对猫毛过敏,于是她只能看着流浪在外的猫咪,什么也不能做。但是妹妹最近遇见一只流浪猫,每天都会去找这只猫玩一会儿再回家。

本来妹妹每天都是坐着校车去上学,但是最近这条线路的校车坏了,要好几天才能修好。于是,他们就要改乘另一条线路的车回家。因为两个校车的人挤在一起,于是就算少了一个人也不会有人发现。

所以,妹妹每天偷偷离开,等到玩够了,再乘公交车回家。而阿姨和叔叔最近在忙,也没有注意到妹妹是什么时候回家的。但是他不觉得这是妹妹能够想到的主意,所以他询问这是谁的主意。

妹妹有些言语紊乱,说不清楚。他拉着妹妹的手,打算带着妹妹回家。

路上,他们遇见一个戴着一顶帽子,低着头不看路的人。妹妹被撞了一下,整个人被撞到地上。他连忙拉起妹妹,而那个戴着帽子的叔叔,看了一眼妹妹后,打算离开。他抿着嘴,想要拉着他给妹妹道歉。

但是,妹妹拉着他的袖子不让他去。他们没走多久,就又遇见那个怪叔叔。妹妹指出那个人给他看,刚好那个叔叔也看向他们。对视了几秒后,那个叔叔走到他们面前,抱住了他们。

妹妹被吓得直哭,其实他也很害怕。但是想着自己是哥哥,于是收起了自己的害怕,不断地安慰妹妹。

后来,他们被叔叔抱着拐来拐去,最后走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叔叔刚把他们放下来没有多久,就有一群人围了上来。他看着了自己的父亲,他想要喊一声父亲,但是他没有。

妹妹一路上没有哭喊,但是一直拉着他的手,不肯放开。他僵硬的那一瞬间,妹妹感受到了。于是,妹妹拉了一下他的衣袖。他看向妹妹,摸着妹妹的头没有说话。

他听着外面的喇叭不停地再说,但是叔叔并没有任何反应。他拉着妹妹躲在角落里,看着叔叔从身上拿出了一把枪。他曾经在父亲身上看到过,那是母亲带着他去给父亲送饭。母亲心疼父亲不能好好地吃饭,于是每天都会按时去给父亲送饭。那次,父亲刚好要出警,腰上就别着这样一把枪。

只是匆匆一眼,但是他觉得父亲酷毙了。又看着母亲担忧的表情,他瞬间就觉得父亲一点都不酷了。

突然,那个叔叔走到他们面前。让着他们俩挡在前面,自己躲在旁边。那个叔叔说了很多,他心里一阵恍惚后,他看向父亲。他看着父亲眼里的严肃,他一直把父亲当作自己的偶像。即使他让母亲那么伤心,但是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个英雄。

可是,他一点都不想要一个英雄爸爸。因为那样只会让母亲每天为他提心吊胆,以及让自己的成长没有爸爸。

叔叔,把他们俩又拉了进去。这回不让他们俩随便走动,他看见了叔叔的腰上在不断地向外浸出液体。让他深色的衣服,颜色更深了。

不久之后,叔叔带着他们坐上了一辆车。叔叔想了一会儿,询问他们要谁。他听着他们选择留下妹妹,心里即庆幸又失望。

他看到叔叔已经流了很多血了,但是他依旧很稳地在开车。他就坐在旁边,看着叔叔开到最快速度的车,一阵恍惚。

也不知道开了多久,车快没有油了。叔叔转过身,看着坐在一旁的他,突然笑了一下。叔叔开着车撞向旁边的大树,接着迅速下车,留下他一个人。

他被卡在车里,动弹不得。他能听见发动机损坏的声音,但是此刻他什么也做不了。后来,父亲来了,救出了他。

等到他到了医院以后,医生给他包扎完毕后,他打算去看看母亲。可惜等待他的却是盖上白布的母亲,他看着父亲趴在母亲前面,一动不动。他心里此刻就像一片荒芜,这时妹妹来到这间病房。开心地拉着他的手,正打算抱着他时,他推开了妹妹。

他在想如果当时留下的是自己,自己是不是就有机会再见母亲一面。他从小就聪慧,懂得很多东西。但是他不懂死亡,他看着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母亲,想起自己在字典上看到的死亡,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何表情。

几分钟后,外公来到医院。看着已经离去的母亲,走到他面前,询问他要不要和他一起生活。他看向趴在一旁的父亲,对着父亲十分失望。于是同意了。

但是他来到外公家后,很少说话。也没有任何情绪,就像一个没有生命力的娃娃。外公找了很多心理医生来帮忙,但是没有任何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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