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兮并察觉二桥的变化,随即朝许御风询问到:“要走多久?”许御风的神情有些许尴尬:“我们是小镇子,虽然离凌云城不远,但这么多年也是没出过什么魂侍。我们只能先做马车去离着最近的丰城,大概要走个三日。等到了那就有专职交通运输的人,乘坐他们的魂侍,很快就能到。”
“走吧。”白泽兮示意许御风上前带路,只见他拾起桌上的两个包袱往肩上一挎,拎起刘二桥一只袖子就向后院走去,一行人上了马车出发前往凌云城。
一路上许御风独自在车厢外驾车,留下了刘二桥在车厢内陪着白泽兮,本是想有二桥在可以同白泽兮说话话,哪知道白泽兮其实并不想说话。
刘二桥坐在软垫上,两只脚由于够不到底面只得悬在离地五厘米的地方。他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眼睛却滴溜溜的四下张望,时不时瞄一眼白泽兮想看看她在干嘛,然而白泽兮始终都是白绒绒的气团子模样,落在软垫之上,任谁也看不出她此刻究竟是醒着的还是睡着了。
已经走了快一天了,这一路上刘二桥也不知看了多少次了,每次望过去的时候,白泽兮都在一开始的位置上,动也没动一下。他终于憋不住了,试探着出声询问道:“小白姐,你还在睡么?”
“没睡。”白泽兮回答。刘二桥听到她用平静的声音回复自己,听起来并是不会因为自己说话而生气的样子,但许御风之前和他说过的话还耳边回荡,还是不放心的继续问道:“那,那我如果和你说话,你会不会生气啊。师傅,不是,许爷爷说你是位了不起的魂灵,要是我惹你生气了,你就吸干我的魂气。你真的会吸别人的魂气么?”
“不会。”白泽兮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天下的老人家都是一个模样么,总喜欢用这些话来吓唬小孩子,怪不得这小子刚见到她的时候和老鼠见了猫似的。可白泽兮不知道,许御风并不完全是在吓唬刘二桥,因为他自己也怕呀。
见白泽兮这么说了,刘二桥这才放松了下来,开始自己叨叨起来:“小白姐你是不是很厉害啊,师,许爷爷和我说过的,一般的魂灵在还没魂体之前是不能说话的,也没有意识,但是神魂灵可以,那是世上最了不起的魂灵,光是它的诞生就已经是世间的奇迹了。你真的好厉害啊,你的魂主也一定更厉害。我以后,也一定要这么厉害!这样爷爷就不用偷偷教我了,我就能正大光明的喊他师傅了。”
刘二桥心里没了恐惧,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也终于有了点寻常小孩的活泼模样。白泽兮听着他说的话,问道:“魂灵是什么?”
刘二桥显然有些诧异:“小白姐你不知道魂灵么?你就是魂灵啊!魂灵就是魂主的一部分,魂灵......”他那张小嘴开始叭叭叭的不停张合,手舞足蹈的同白泽兮讲起了魂灵的历史,从神魂祖到先祖鸿蒙再到如今的鸿蒙岛。想来,这些应该都是许御风教他的,明明承担了一个老师的责任,却不允许这小子喊他师傅。白泽兮的眼神看向了了车厢外在驾车的许御风,那目光好似能穿透门帘看到他一般,终是未曾多言,又继续听刘二桥讲述这个世界的故事。
他们所在的地方叫做赤土大陆,500年前,三大始祖:神物祖、神元祖、神魂祖在赤土大陆上相继问世,他们教会人类如何吸收灵气,炼化灵气,如何将灵气化为己用,而各个种族也在三大始祖的带领下不断发展壮大,赤土大陆开始走向前所未有的繁华盛世,后人都称那段时间为创世纪。
创世纪一直持续了200年之久,三大始祖所教授的修炼方法开始形成各种特有的模式,人类的体质也随着修炼方法的不同不断改变进化。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了修行,而这世间的灵气也变得越来越少,三大始祖的力量日渐羸弱,他们最终决定将自己最后的力量分别赋予一些优秀种族的首领,期望他们能借助这份力量继续维系赤土大陆的繁荣与稳定,随后便相继溃散与天地间。
三大始祖消失后,那些得到力量的种族却并非全都如他们所愿寻求新的和平。人的野心和欲望无论经过多少时间的洗礼依然如旧,赤土大陆开始了新的战火纷争。一时间,各个种族或是掠夺或是守护,烽烟四起,许多力量微落的种族都在这场灾难下走向了灭亡,世人把那段干戈期称为天劫灾难。
灾难后,各个种族之间形成了新的世间格局,逐渐走向稳定,那些在灾难中战绩卓越的强者们,皆被封以“神”的称谓,一代众神就此诞生。而鸿蒙岛就是一代众神—鸿蒙的领地,他所带领着的便是遵循神魂祖道法的神魂族。
鸿蒙不同于其他的众神,他们接受的传承仅仅只是始祖的部分力量和修炼功法,而鸿蒙所拥有的几乎就是神魂祖的全部。鸿蒙本就源自于神魂祖的魂气,他早在天劫灾难之前前便已经存在,一复一日跟随着神魂祖修行和教导族人,帮助他们孕育自己的魂灵。神魂族人最强大的力量也正是他们的魂灵,拥有了魂灵,他们就好似两个人或者更多人在一起战斗一般,而其他的种族,只能依靠自己灵气化形进行战斗,始祖传承给他们的力量也会因为代代传承而逐渐弱化。简单而言,其他种族的力量仅仅只能灵气化形,而神魂族却可以将灵气化为专属的魂气并将其化形,同时亦可以培养魂灵成为自己的帮手。
后来,力量的差异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明显,其他统治者都已经察觉到了鸿蒙的不同,随之而来的便是猜忌和阴谋,他们开始新的谋划,试图同一战线消除异己。正当他们开始实施计划的第一步时,鸿蒙却消失了,带着神魂祖所有的族人,消失在赤土大陆他们所能找的每一寸土地上。
消失的鸿蒙带着族人来到远海的一座孤岛之上,岛屿随着海流不断漂泊,使人根本无法确定它的位置。很长一段时间,鸿蒙岛都被鸿蒙的魂气屏障所笼罩,所有的族人都被禁止离开岛屿,他们也都明白,鸿蒙是在保护他们。所有人都仿佛遗忘了岛外的世界一般,在岛上建立起了属于他们自己的新世界。好景不长,先祖鸿蒙比神魂祖更早的即将归于天地,临死前,鸿蒙将岛屿托付给了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并嘱咐:当他身死之时,岛外屏障也将消失,所有族人可以出岛,但决不可以暴露自己神魂族的身份,在岛外也决不能说出任何与神魂族有关的事情。
鸿蒙魂体消亡后,其弟子牢记先师遗嘱,建立了岛国制度及法律,修订了鸿蒙岛史籍,要求所有族人牢记这段历史,铭记先祖鸿蒙的遗愿。此外,他还在临海的远海镇修了道通海关,其内机关可自行运转释放魂气屏障,离岛之人只有在机关内注入过魂气,族人才能通过魂气印记确认鸿蒙岛位置,入岛也许通过了机关的魂气识别才能进入,若有人擅自离岛或是触犯族规,将永世无法再回岛。
刘二桥说了很多关于鸿蒙岛的故事,白泽兮也听得认真,只觉得这些先人不容易,比起自己的利益,他们总能先顾忌全族大益,也正因如此,他们才能成为被铭记的伟人。突然想到了什么,白泽兮朝刘二桥那边挪动了下身子问:“你呢?”
“啊?”她突然的举动让刘二桥有点不明所以和受宠若惊。白泽兮继续问道:“想出去么?”
刘二桥方才还神采奕奕的神情突然就和凉了的黄花菜一般,越说声音越小:“我,我出不去,岛随时都在移动,如果没有魂侍御风,或者自身魂气充盈能长时间踏风而行,刚出岛就会被远海的异兽吃了的。我没有那些能力。”
“想不想!”白泽兮继续纠正着刘二桥有些偏了方向的回答。刘二桥目光闪躲,不敢再看向白泽兮那个方向,他抿着唇,像张开却又被什么东西黏住了一般,始终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许御风有些不正常的声音从车厢外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