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位气度不凡的华服公子悠然摇着一把纸扇,笑意盈盈,俨然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心中不免担忧,生怕他提前抢了这奖品去。又有些好奇他所作出的三副对联是怎样的,不免盯着他看久了些。
不料,他察觉到我的目光,反倒向我挑挑眉,微笑着彬彬有礼地向我拱了拱手,毫不忌讳我不太礼貌的凝视。我忙收起好奇的目光,一脸愧意地向他鞠躬回礼。他的身旁有四五位侍从,却并无同行伙伴,想来也是最近才来京都赶考的富贵公子哥了。
我无权也无法左右他人答题,不如自己更加努力。又苦想了一番,我还是决定用我那不太成熟的对联上台一试。
我混在十几个读书人中间,在小书案上落笔写下对联的下联。
第一副上联: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
我写出下联: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
第二副上联:良辰美景,惜时如金,敢与金鸡争晨晖
我写出下联:书山学海,甘之若饴,誓同峨眉共比高
到第三副时,我踌躇不决,无意中又抬头望向华服公子。他没有上台来用笔墨,仍然在人群里不紧不慢地摇着纸扇,再次察觉到我的目光,便又善意地与我对视点头。
纸扇?
我得到了启发,稍加酝酿,提笔一气呵成,对出第三副对联。
第三副上联:水车车水,水随车,车停水止
我写的下联:风扇扇风,风出扇,扇动风生
伙计将我写出的三个对联拿到台后的帐子里,那一位少东家应该就在那里面了。他很快就派人出来询问,邀我进账去。
应该是我所对的对联让他满意了吧,我心头喜乐却不敢溢出言表。整理好衣裳,随那伙计走入帐中。
帐子里坐着的是一位年轻少爷,长的俊逸潇洒,小书案上摆着打开的一册陶朱公的《计然篇》,一个飘香的茶杯,手中还翻阅着我写的那第三幅对联。口中赞不绝口:妙,妙啊!
待我一进来,他立刻起身向我拱手行礼,我忙回礼。听说是这幅对联就是这位少东家所出,第一副是早有对子,但第二、第三副这位少东家也早有佳对,我心中不免怀了一份敬意。
互通姓名之后,我了解到他姓陈,名绍辉,是京都人氏,陈氏古字画店铺就是他家一处产业。
陈绍辉惊喜地看着我说:“佳彦小兄弟,这对联果真是出自你之手吗?真是没有想到,你还如此年少,竟可以做出如此佳对,实在令我钦佩。不知你是如何想到这些下联的?”
我解释,其实一开始我完全是单纯的凭借着记忆和幼时的游戏,对出了前两个对联,但第三副是我到台上执笔之后,才通过台下人群中一位少年的提示完成的。
陈绍辉和我畅聊了几句,几乎要停不下来,多亏伙计提醒,外面还有其他正在作答的读书人,他忙领着我出来,将我的对联展示给人群看,问我要哪一个大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