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山茶俯下身子给一个婴儿喂奶，伸出一只手轻轻拍着另一个婴儿，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催眠声。
“嫂子啊，”李以武抚着韦山茶的后背道，“今天是我不好。
这些天，太平军说走就走，我父母和大哥铁定要跟着走的，还要拉上我。”
“那你就跟着去呗！兄弟俩都这样没心没肺的，算我瞎了眼。”韦山茶没有好声气道。
“嫂子，”李以武道，“我是这样想的，如果这两个孩子是我的，我必须留下来陪着你共同抚养他们；
如果是我大哥的，我就帮你再劝劝他，叫他留下来。
所以，我这些天心里很着急，就想搞清楚这件事，好做出是走还是留的决定。”
“唉……我真傻！”韦山茶直起腰，一边扣着衣服上的梅花扣子一边朝房门外走。李以武跟着出了西头房。
韦山茶继续道：“我原以为，你们兄弟俩模样差不多，谁生的也没什么区别，真没想到你会这样认真、这样在乎。
我说我知道，就是不告诉你，还让你猜。其实，我也搞不清楚。
婆婆常说，女人怀胎是十个月。我推算着生下孩子的十个月前，也是我发现自己怀孕前的一两个月时间里，正好是秋天梅雨季节，你们兄弟俩都在家中。
只要是天王传话来，你大哥就会马上打着伞出去，一走就是好几天；而以武你，却是一直没离开家。
这样一来，你让我如何确定，这两个孩子是你还是他的呀？
我要是想骗你，说谁的，你都会相信的。因为你们兄弟俩长得一样，孩子究竟是谁的，你们自己也分不清楚。
可是，我不想那样。刚才你问我，我看你心情好，以为你在跟我说笑话，或者就是闲聊。
我就跟你开玩笑，说不告诉你。没想到你发了那么大的火，说了让我无地自容的话。”
“嫂子，我对不起你！我真浑，真该死！你打我吧！我不会还手的，你打吧！”李以武说着，拿起桌子上的擀面杖塞到韦山茶的手里。
韦山茶没有接下擀面杖，而是扑到李以武的怀里，咬着李以武的衣服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擀面杖落到地上，恰好竖着砸到李以武的脚趾上，让他感到钻心的痛。
两个人拥抱了一会，韦山茶想起了李陆氏昨天没有讲完的故事，便要李以武接着接下去。
“说实话，我开始听他们讲那些事情，也是害怕极了。可是后来听多了，就一点都不怕了。”李以武道。
“那些事情是真的吗？”韦山茶问。
“真的，都是真的。”李以武道，“我们海西老家以前有一个人叫李二狗，是我家的嫡系本家。他在朝廷的衙门里当刽子手。”
“我阿爹常说，力气是压出来的，胆量是吓出来的。那你就再讲一个给我听听，让我也锻炼锻炼自己的胆量！”韦山茶道。
“那我就讲皇宫里给娘娘动刑的故事，今晚保证你会被吓得乖乖地躺到我的怀里睡觉。”李以武道。
“那你赶快吓唬我呀！”韦山茶搂住李以武的腰撒娇道，“你快点嘛，我等不及想你吓唬我哩！”
“好的！”李以武欣然道，“可不许你乱抓我哟！那我就开讲啦！
说的是，那皇宫娘娘犯了偷汉子的罪，还有了身孕。她受的刑罚叫灌烫。听好了，不许尖叫哟！”
“皇帝如何知道娘娘怀的不是自己的骨血？”韦山茶道。
“这个我那里知道，我就是听我大大讲的。是真是假，我都分不清呢！爱听不听，随你！”李以武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