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李小平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便装了一袋烟，将烟袋头凑近蜡烛头上的小火苗。
由于烟袋杆子太长，李小平的烟袋头几次都没能靠着灯火，蜡烛反而被碰灭了。
李王氏划着火柴点了蜡烛，然后又划了一根让李小平点烟：“现在也不用火刀火石打火那样费事，一块铜板可以买三盒洋火呢！就为了省一根洋火，值得吗？”
“我是图省事的，没想到反而费事了。”李小平苦笑道。
“还有呢，老爷，”李王氏继续道，“我们以后对外人说，小金子是他们两个人结婚之前生的。这样，小金子长大之后就不会想到自己是抱来的。”
“这些鸡毛蒜皮、芝麻大的事情，用不着这样啰里吧嗦的！”李小平不耐烦道。
“老爷，”李王氏道，“这么说，你同意了？”
“我同意什么了？我这个人属驴的，直肠子。说话直来直去，不会转弯抹角。”李小平闷闷不乐道。
“你是属猪的，死脑筋，认死理，一点都不知道见风转舵。”李王氏愤愤不平道。
“你看你，只知道东拉西扯，没完没了的！”李小平抱怨道。
“怎么说是东扯西拉？”李王氏不以为然，然后语气婉转道，“老爷，我们是在说儿子的婚姻大事呢！你想想看，你不是一直想着小龙能和你一起操办书塾吗？”
“是啊！可他不愿意啊！我有什么办法？”李小平垂头丧气道。
“有办法啊！”李王氏兴奋道，“你不是说过，你生病的时候，小龙替你上课，那些小孩都说他比你会上课。”
“这个我当然知道。可小龙心野，不想待在家里。唉……”李小平叹息道。
“你糊涂呀！老爷，你让他和喜欢的人成了家，他就不会再那样东一头、西一头乱闯了。这样一来……”李王氏突然打住，笑眯眯地望着李小平。
“有点道理。”李小平点着头道，然后磕掉烟袋头里的烟灰，若有所思道，“这个我得好好想一想。
唉……当初我算命先生做得好好的，那可是得心应手、八面玲珑。我可是为了满足你们兄妹俩的心愿，才决定在家里办私塾。
可是，私塾办起来之后，你哥哥带着谢二中投土匪去了，你又把私塾压在我一个人的肩上。这一扛就是二十年啊！
这二十年书教的，都把我自己教成老年痴呆了。唉……”
“得得得，”李王氏道，“这些事情你怨不得别人。我大哥是遇到你、为了帮你和那个谢二中才背叛衙门的。后来，也是因为你那个土匪头子二爷来认亲，我大哥才跟着他走的。”
“要不是你以私塾的事情不让我走，我也跟他们一起走了。”李小平嘀咕道。
“要不是老爷管着你，我哪里拦得住你呀！还有，你把小龙领回家，也放心不下。”李王氏道。
“说的也是。唉……教书这碗饭不好吃啊！把小鬏教聪明了，自己倒笨起来了。”李小平道。
“你呀，老年痴呆怨不得别人，老爷年轻时那样聪明、还做了太平天国的王，不也一样是老年痴呆嘛！我看你是家族遗传。”李王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