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朝廷对报考出国留学学生的审查特别严格,李以文担心发生不测,便对刘云悦说,为了感激他对小宝的栽培,人小宝跟着他姓刘。
通过初试和复试后,刘小宝被带到主考官李章铜面前。
见到有一个李氏家族的子弟初试成绩遥遥领先,李章铜喜出望外:
“从你的策论可以看出来,你对乡村的教育有着一些看法和建议,主张学生的学习和成长要融入社会生活。
你们现在正是读书的好时光,要是按照你的建议,学子会不会荒废了自己的学业,重演王安石笔下仲永的悲剧?”
“嘻嘻嘻,”刘小宝笑道,“《伤仲永》上面那些都是骗人的鬼话,我才不信呢!”
“你说什么?”李章铜感到惊诧,“为什么不信呢?”
“大人您看,”刘小宝道,“五岁的小孩,没见过书具,怎么可能知道向大人啼求之?
他的父亲向邻居借来书具,他立马写诗四句,这怎么可能?
孔圣人说过,人非生而知之啊!王丞相《伤仲永》所言,才与之相悖呢!”
李章铜和身边的考官耳语了一会,然后说道:“《伤仲永》说的是天才离不开勤奋的道理,不能放弃在书塾里读书。这个有错吗?”
“这文章前后矛盾,前面说天才不用学习就会写诗,但后面又说天才离不开勤奋。这叫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刘小宝争辩道。
……
李以文和刘云悦听了刘小宝的汇报,心中凉了半截。两个人担惊受怕睡不着觉,围着马车溜达了一夜。
而刘小宝竟然好像一点心思没有,在马车里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三个人匆忙吃了油条、喝了豆浆,怀着截然不同的心情等待着出榜。
等待中午,终于出榜了。刘小宝不但榜上有名,而且是名列前茅。
刘小宝要到西洋念书了!这一喜讯传到了海州府,海州府官员即刻把二百块银元的赞助送到李以文家门,二百块银元的奖金送到刘云悦的私塾。
周边的有钱人家纷纷把自己的儿子送到刘云悦的私塾里读书。于是,私塾出现了人满为患的情况。
刘云悦抓住机会扩大校舍、增聘教书先生。他首先想到的是李以文。
李以文笑着说:“我天生就是一个做马车夫的料,哪里能做教书先生?”
其实,李以文的心里也想教书,尤其是能够为国家培养出刘小宝这样出类拔萃的人才。
他觉得,比起在教堂里给那些老弱病残传道,教书育人更有意义,是至高无上的事业。
想是这样想的,但李以文仍然没有狠心放弃他从十七岁起就确立的信仰和承诺——终身侍奉上帝传福音。
再三相劝无果,刘云悦转而他求:“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您不愿意,那我就聘请马太太了。可以吗?”
“唉……”李以文叹息道,“刘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家小宝不肯离开家去西洋,非要他妈妈一起去才行。”
“哦,那就让他妈妈一起去吧!这多大的事呀,看把你愁的!”刘云悦疑惑不解道。
“是这样的。”李以文道,“您应该知道的,我一共三个儿子,刘小宝是大儿子……”
“早知道啦!”刘云悦抢过话,“一个叫李小贝,今年七虚岁,另一个叫李小珠,六岁。
不过,这不是好事情吗,您干吗这样愁眉苦脸的?哦,我想起来了,您是老夫少妻,舍不得心肝宝贝哩!”
……
到了临行时,刘小宝终于被说服,同意一个人前往西洋留学。陈二妮成了海西地区第一个女性私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