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突然传来婴儿的哭声。
“谁家的小鬏？”刘云善问。
“还能有谁，你大嫂呗！她结过婚八年没有怀上小鬏，你走了这三年，她生了一儿一女。
你的侄女已经两岁多了，你的侄儿是今年过年时生的，一岁半了。”韦山茶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刘云善。
她肯定这两个孩子都是刘云善的种，因为除了他们的模样有点像她自己孩子刚出生的时候，更重要的是，两个都有淡淡的狐臭。
这种狐臭她从李家三代人的身上都闻到过，而刘大山和刘云良并没有这样的味道。
“哦，真的吗？那太好了！我这就去看看，正好带几块大洋做见面礼。”刘云善说着就伸手过去，想掏袋子里的银元。
刘大山赶紧捂住钱袋子的口：“老二，你听我说：这钱暂时还不能乱花。人家会不会找来，还很难说。”
韦山茶接过话：“你大大说得对。我看，就是没有人找来，这件事也不能张扬。
再说，这钱是人家的，首先要花在人家小鬏的身上。我们自己过日子，不到揭不开锅的时候，还是尽量不要花这个钱。
就是用上这个钱，也不能大手大脚，过日子也得细水长流。”
“你们说的没错。”刘云善道，“不过，我侄女和侄儿的见面礼一定要给的，用我自己的钱。
我先用这钱，等我过两天去陈家港，我把我自己的钱再取回来。”
“你自己这三年苦了多少钱？三年了，怎么也不回家看看？”
刘大山这样问，算是责怪，但脸上却挂着笑容，语气也比较温柔，全然不是三年前的状态。
“一共十八块。我那八块作为礼物吧！”刘云善答道，又要去掏袋子里的银元。
至于刘大山问的后一个问题，他感到无言以对，因为实在不想提起那些往事。
刘大山的手仍然捂住钱袋子的口：“不急，不急。马上你大嫂过来吃晚饭时再给她。
我看，你不能给那么多钱。一共给三块大洋就行了——侄儿两块，侄女一块。”
其实，从看到这么多的银元那一刻起，刘大山就在重新考虑让他烦心了十五年的事情了。
这样的重新考虑在半年前就开始了，就是在刘云良离开刘云喜到淮安城做生意的时候。
刘大山原以为，武翠花既然生了孩子，刘云良就会改变对武翠花的态度，但事实恰恰相反。
不过，那个时候刘云善已经离家出走两年多音讯全无，刘大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刚才，刘大山不如刘云善给太多的见面礼，一是出于吝啬的本性和持家过日子的传统思维，同时，也是看看刘云善现在对武翠花的感情究竟怎样。
他希望刘云善会一如既往地爱着武翠花，甚至是更加强烈。
韦山茶也是这样想的，而且是想了更长的时间，确切地说，从武翠花一进家门就有这样的想法。
可是，刘大山和韦山茶都对观察的结果不看好，因为刘云善对武翠花已经没有那么高的热情。
刘云善除了给见面礼，对两个小孩并没有其他的关心，刘大山说少给点，他也没有怎么坚持。
尤其刘云善吃饭的时候，竟然没有提出喊武翠花过来一起吃饭的建议，哪怕是虚伪的一句客套话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