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侯世子叶轻尘成亲了!
娶的还是北境侯的嫡女。
最近南云城都在流传着这条消息。上至名门世家,下至贩夫走卒,都在讨论这件事。
他们想不通到底是北境侯老年痴呆了还是他女儿脑袋被门挤了才会远嫁到万里之外的南云,嫁的还是南云王世子叶轻尘。
“我跟你们说啊,当年我们侯爷可是响当当的大人物,修为高深莫测,跺一跺脚,可是连五宫都要抖一抖的。”酒楼里,说书先生檀板开合,正在说着南云侯叶修当年的英勇事迹。
下面立马就有人打诨了,“老张,侯爷要是真如你说的那么厉害,又怎么会到了这般偏远之地,镇守一个小小的边陲南云。”
老张一听有人质疑他,立马就不高兴了,双目一瞪,醒木一拍,“你个小娃娃懂什么,当初尧遭洪水,天下分绝,后大禹治水,收九牧之金,铸造九鼎,烹鬼神,镇压九州。”
他口气一顿,看台下看客都是聚精会神,有了几分满意,才又说到:“九州又按照洛书分成如今的五十五地,而这最南端的南云,便是天机之始,一!这天下,除了侯爷,谁镇得住这九州气运?”
“当年北境星海星相归位,连通诸多世界,万千小世界蠢蠢欲动,想要入侵我幻苍大陆,侯爷调动九鼎气运,只踏入星海半步,威势镇压万千小世界,无人敢动。”老张越说越激动,仿佛他参加了那场战争,亲眼看到了一般。
说到慷慨激昂处,他却又一声叹气,“只可叹这英雄迟暮,虎父犬子,他唯一的儿子,却是个二十岁了连筑基都做不到的凡人。枉顾了侯爷一世英名,到现在连个继承衣钵的人都没有。”
不仅酒楼市井里讨论得热闹,就连妓院这种不顾流连的烟花之地都因为这场盛大的喜事多了几分热闹。
一个艳丽的少女嗑着瓜子,“你们听说没,那北境侯嫡女进叶府的时候有人看到了,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我们南云没一个比得上,你说这样的女人什么样的男人得不到,非要嫁给一个万里之外的废物?“
女人都是爱攀比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听不得谁夸耀别的女人比她美,少女身边一个妖艳的女子反驳到:“我看不见得,那个女人进了叶府就不曾见过人,肯定是个丑八怪,要不然怎么不敢出来见人?
一群女人叽叽喳喳,有为北境侯嫡女鸣不平的,有说她脑子被门挤了的,也有幻想自己进入叶府的。
整个南云城都湮没在关于联姻的叶陈两家各种谣言里,连续下了两个月的大雪,南云侯不急着调查这个异象,反而大肆操办叶轻尘的婚事,完全抢占了一年一度的宗门试炼的热度,甚至都无人讨论这件事。
不管外面如何风言风语,叶府内却是平静无波,两个当事人都心平气和地坐在那儿喝茶,除了叶府那怀了好几个月身孕的三夫人。
“你们居然还有心情喝茶,外面都传成什么样子了?”虞以荷一进门就看到叶轻尘和陈华娇一人端着一杯茶,有说有笑,气不打一处来。
气呼呼地走到两人的桌前坐下,端起桌上身下的一杯茶一饮而尽,依然不觉得解渴,招呼一脸淡然的叶轻尘,“这茶怎么怎么淡?”
叶轻尘接过茶杯,起身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你的茶水我已经滤过几次了,孕妇不适合喝浓茶,也不能多喝。”
喝过叶轻尘递来的一杯水,虞以荷心情倒是平复不少,只是嘴上还不饶人。“自己的事不关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倒是记得清楚。”
叶轻尘无奈的笑笑,对虞以荷的神经大条有些头疼,“姨娘的事怎么是小事,这话可别让我爹听到了,不然又要说你。”
“是啊。”陈华娇也觉得虞以荷这样毛毛躁躁的,似乎对孩子不太好,“伯母可不要因为小事随便生气,这样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太好。”
“哼!你们不知道外面那些人说话有多难听。”虞以荷气愤的样子,仿佛那些人非议的不是叶轻尘和陈华娇,而是她一样。
这种情况陈华娇见得多了,笑着宽慰虞以荷,“伯母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那是嫉妒轻尘,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外面那些人,就算他们再修炼几百辈子,也娶不到我这样的美人。”
陈华娇说得不假,她堂堂仙帝之尊,外面那些人想要娶她,别说几百辈子,就是再修炼个几万年,也没有一丁点机会。
听到陈华娇说自己是美女,虞以荷也被逗笑了,“你倒是一点也不客气,美倒是美,只是你那双眼睛盯人的时候太吓人了,以后轻尘肯定是个妻管严。”
陈华娇的面容精致无比,堪称倾国倾城,人间绝色,只是一双倒三白眼不怒自威,仿佛无时无刻不在生气一样,搭配一张倾城绝色的面容有些可惜。
“什么叫妻管严,那叫听老婆的话。”叶轻尘一听不高兴了,“有位宗师说得好,世界上没有怕老婆的男人,只有尊重老婆的男人。”
“是哪个宗师啊?”陈华娇淡淡地看了叶轻尘一眼。
叶轻尘心儿一颤,顿时慌得不行,难道我又说错话了?急忙改口,“名字我忘了,好像也姓叶,当然他不是妻管严,但是我是。姨娘,你听他们这么说我们了,这么生气?”
虞以荷:“算了,今天是你们大婚的日子,就不影响你们的心情了,阿娇说得对,他们就是羡慕嫉妒罢了。”
“对啊,就是羡慕嫉妒恨,有本事他们来抢亲啊,嘴炮算什么本事?”陈华娇接过虞以荷的话来。
叶轻尘庆幸及时转移了话题,保住一条小命。
今天的叶府张灯结彩,里里外外透着热闹。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红毯从大门一直铺到正厅,四方宾客不断涌入,叶家长老在大厅迎接,祝贺声一直没有间断,热闹非凡。
因为家在万里之外,而且两个月前就住进了叶府,免去了花轿的步骤,凤冠霞帔的新娘牵着一条红绸的,另一端在新郎叶轻尘的手中,从大门跨过火盆,马鞍,缓缓走入大厅。
叶家族长叶修和陈家主母慕容云已经坐在高堂首位之上,红毯两侧坐满了人,都是南云和附近封地一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和两家的一些亲朋好友。
叶轻尘一进门,无数目光便落在了他身上。他穿着一身大红婚服,大红色交领大袖长袍,领带和袖口装饰着深色宽边刺绣,黑色镶金腰带,黑底红花蔽膝,修长的身体挺得笔直,双目炯炯有神,神采飞扬。
传闻叶府有一个完全没有修为的世子,性格懦弱,躲在家中,极少出门,甚至没有见过南云侯在任何公众场合介绍过他。
探究的,好奇的,鄙夷的,愤怒的,叶轻尘自始至终面带微笑,目不斜视,没有看其他人一眼,牵着盖着红盖头的新娘进入了大厅。
司仪开始介绍新郎新娘,宣读参加婚礼的来宾,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陈华娇上一世已经经历过一次,此时不免觉得有些无聊。
陈华娇低头玩弄着手中的红绸,反正盖着红盖头,凤冠霞帔挡住了她的表情,心里暗自嘀咕,像是这样的场面,一般不是应该有人来抢亲吗?
婚礼已经进行到最重要的阶段,拜堂。陈华娇收回神游天外的意识,即使是第二次,这也是她重要的婚礼。
“一拜天地!”司仪高亢的声音想起。
二人并列,共牵着红绸,转向门外,弯腰拜谢!
“等等!我不答应!”
就在此时,一个少年的声音远远从门外传来。
众人向门外看去,只见一个青衣少年,身高八尺,浓眉大眼,阔面重颐,威风凛凛。没有穿什么防雪的衣具,身上也没有一点雪。
再跟叶轻尘对比一下,叶轻尘虽然长得还不错,但是和这个少年比起来就有些小白脸了。
“阿娇,你不能嫁给他。”少年疾步闯入大厅,直接无视叶轻尘,对着弯腰欲拜的陈华娇说到。
这下有好戏看了!本来听贺词听得昏昏欲睡的宾客们兴奋起来,看少年的样子,明显是对新娘一往情深啊,不由议论纷纷。
嫁女求荣,用女儿的终生幸福换取利益的父母;娇弱可伶,无法抗衡悲哀的宿命的闺阁女子;一无是处,却依靠权势无法无天的纨绔公子;潇洒痴情,为真爱独闯龙潭虎穴的英俊少年。宾客脑中已经脑补出一出狗血的大剧。
“混账,阿娇也是你能叫的?”陈华娇还没有说话,高堂之上的慕容云一拍桌子,怒视着青衣少年。女子的闺名素来只有父母和丈夫能叫,如今这个少年居然如此轻浮。
“紫盖山紫玄洞照天,是你的宗门给你的勇气敢到我南云侯府抢人吗?”叶修却是神色平静,一言道出了青衣男子的来历,轻蔑地撇了少年一样,顿时一股强大的压力降临到少年身上,身体竟然有些颤抖。
两位长辈一说话,就更像是棒打鸳鸯的蛮横家长了。宾客们兴致勃勃地看着堂上的一对新人,期待他们做出的反应。
少年顶着身上巨大的压力,挺直了脊梁,不卑不亢,“我自然是为了陈华娇的幸福而来,她绝不能嫁给叶轻尘,毁在他的手里。”
陆玄真诚地看着一脸茫然的陈华娇,想到前世发生的事,不由一阵阵心痛。想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和陈华娇共牵一条红绸,甚至要一拜天地的叶轻尘,恨不得现在就一剑把他杀了。
可是他不能,这里是叶府,就算叶轻尘是一个废物,他父亲一点都不重视他,就算他已经筑基九阶,半步旋照,即将成为宗门内最年轻的旋照期弟子,就因为叶轻尘是叶修的儿子。
传闻叶修修为深不可测,就连皇宫里的大人物都为之恐惧,忠心耿耿的他为了让皇室对他放心,自请分封到了南部最偏僻的南云。
即便叶修对这个废物儿子一点也不在意,也不可能让他当着天下人的面杀了叶轻尘,这是面子的问题。
陆玄是一个重生者,他不仅听说过叶修的强大,还曾经见识过他出手,自然知道,就算是他宗门师祖出世,联合所有的太上长老,恐怕叶修都不放在眼里。
这个沙雕是谁?陈华娇疑惑地回想前世的事,听少年的声音,这少年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修为筑基九阶左右,前世并没有什么人来阻止婚礼,是陈华娇在婚礼结束后的晚上自己跑了的。
这个人是谁,同时叶轻尘也在疑惑,陈华娇来到南云并没有出过门,自然不会认识南云的人,如果是从北境过来的,那要跨越万里之遥,难道是陈华娇在北境的情人?想到这,叶轻尘的脸色有些难看。
陈华娇一看叶轻尘用力握着红绸的手,知道他是误会了,心中暗道不好,急忙掀开盖头,神色一惊,来人竟然是她认识的。
心里惊讶,陈华娇马上平静下来,脸上摆出疑惑的表情,“你是谁?”
宾客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什么发展?新娘竟然不认识面前的少年。
叶轻尘注意到陈华娇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心里有几分恼怒,两个月的朝夕相处,他还是挺喜欢陈华娇的,随即又看到冷着脸问少年是谁,心里有几分不快。
“你?”少年悲恸万分,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拿出一把金色的小锁,金锁小巧玲珑,打造精致,锁孔中插着一把同样是金色钥匙,看来是一对的。“你可认识这把金锁。”
好家伙,定情信物都拿出来了。宾客们又脑补一出楚楚可怜的失忆少女,受到纨绔公子和势利父母的欺骗,痴情少年,跋涉万水千山,挽回昔日坠入爱河的少女。
“不认识。”少女轻声打碎了青年的幻想。
陈华娇从来没有见过这把金锁,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
青衣少年本该是陈华娇的师兄,不过不是现在,而是陈华娇进入紫盖山紫玄洞照天,成为其中的一名弟子之后。
在前世,这个师兄陆玄的确是对陈华娇一往情深,经常没事就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陈华娇也不讨厌他,但是也仅此而已。陈华娇那阵子初入玄境,痴醉修仙,哪有时间管什么儿女私情。
但是这个陆玄好死不死听说了陈华娇川曾经和叶轻尘拜过堂,大为恼怒,在一次比试中刺破叶轻尘的丹田,废了他的修为。
可想而知,他悲惨的下场。叶轻尘不但没有彻底沦为废物,反而得到缥缈仙山的奇缘,感悟出一门不需要丹田就能修炼的功法法门,短短半年的时间,卷土重来,在他们成亲的前一天打上盖紫山,新仇旧恨的账一起结算,击杀了陆玄。
陈华娇不知道他为什么现在就出现在这儿,还拿着一把莫名其妙的金锁,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但是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跟着陆玄走,这不仅仅事关陈叶两家的声誉,她也早就准备好要抱叶轻尘的大腿,她这辈子就算死都不愿意再与他敌对?
“这把金锁你出哪里得来的?”叶修站了起来,虽然面色平静,但是袖子里的手握紧了拳头,青筋爆起,若不是有众多宾客在场,他怕是已经将陆玄手中的金锁抢了过来。
连慕容云也是难以掩饰自己震惊的表情,双臂难以抑制地颤抖,不仅宾客感到奇怪,就连叶轻尘也好奇,父亲和慕容伯母为什么一见到金锁就那么激动。
从小到大二十年,他从未听说过什么和金锁有关的事,如果说金锁是陈华娇和青衣少年的定情信物或是陈娇的东西,慕容云的激动可以理解,但是叶修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金锁当然是我自己的东西。”陆玄见达到目的,马上就把金锁收了起来,他有足够的自信,只要拿出这把金锁,叶修与慕容云定然不会对他出手,甚至还会忌惮他,这也是他敢独闯叶府的凭依,他头疼的是如何说服陈华娇跟他走。
陆玄本是紫盖山紫玄洞照天的一名内门弟子,在一次带领外门弟子外出试炼时认识了陈华娇,当时就惊为天人,从此情愫暗生,每每试炼之时,一有机会就不断在陈华娇面前刷好感。
陈华娇原是王公子弟,自小生活在父母的庇佑之下,十六岁之前也是在帝国设立的学院里面学习,哪里见过宗门暗地里勾心斗角,很快,陈华娇就被陆玄哄骗得找不着北。
就在他们即将成婚之时,陆玄听说陈华娇以前居然其他男人拜过堂,那个男人此时就在他们宗门做一名杂役弟子,当时就瞒着陈华娇找了叶轻尘的麻烦。
陆玄宗是门重点培养的人才,而叶轻尘只是一个小小的杂役弟子,结果自然是叶轻尘被逐出宗门,陈华娇因为这件事,生了很久的气。
不知道叶轻尘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半年之后居然修为大涨,重上宗门找陆玄决斗,陆玄不敌,反而被叶轻尘废了修为。
不仅如此,叶轻尘还利用南云侯的势力对盖紫山释压,让他们将陆玄逐出宗门,虽然陈华娇极力反对,但还是无力回天。
此后陆玄沦为废人,宗门弃徒,家族耻辱,尝尽世间人情冷暖,唯有陈华娇不曾放弃过他,但是他已沦为废人,又怎么配得上天之骄女的陈华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叶轻尘把她抢走。
而后的几十年,他远走他乡,隐姓埋名,孤独老去,死前还听说叶轻尘继位南云侯,一时风光无限。
没想到陆玄再次醒来,居然回到了三年前陈华娇还没有进入宗门的时候,此时陈华娇还没有和叶轻尘拜堂,而叶轻尘,也还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杂役弟子,而是南云侯的世子。
陆玄发誓不会再让悲剧重演,这一次,他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不会再让叶轻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他会将叶轻尘的奇遇彻底扼杀在摇篮之中,毫不留情!
但是他一打听,才知道叶轻尘和陈华娇即将大婚,根本没有时间来得及准备,便马不停蹄地赶到叶府,终于在最后时刻赶上了。
还好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一切都还来得及。陆玄心里在呐喊,这一世,我要夺回我应有的一切,守护我的朋友和爱人,而我的敌人,将后悔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
他发誓,一定要改变命运的不公,站在世界的巅峰,让那些曾经蔑视他的人,让那个高高在上的南云侯世子,低下他们的高贵的头颅,在他面前跪拜。
陆玄声情并茂,“阿娇,你听我说,叶轻尘他只是一个废物,连筑基都做不到,他甚至只有几十年的寿命,像他这样的人,他根本配不上你。”
他激动地抓住陈华娇的手,“修炼你不用担心,你进入宗门之后,会得到大量的修炼资源和帮助,甚至宗主也会亲自指点你,很快你和叶轻尘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只能仰望我们。”
叶轻尘的脸色很难看,被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少年一口一个废物地叫着,那个人还是来抢自己老婆的,任他性情在怎么好,也想要马上打死陆玄。
他紧紧盯着陈华娇,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但是陈华娇一脸茫然,对金锁也没有什么反应,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陈华娇要么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要么是颇有城府,不愿意认眼前的人。
如果是前者,为什么这个男人会来抢亲,难道陈华娇真的曾经失忆了?难道她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为什么陈华娇也好,慕容云也好,从来没有提过,如果是后者,那陈华娇就是个背信忘义始乱终弃的心机女。无论哪种情况,叶轻尘都很生气。
看到叶轻尘的表情,陈华娇心里那个气啊,情商那么低,难怪原著中陈华娇一直给他带绿帽,为什么一开始就笃定陆玄和她有私情?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好不好,谁知道这个沙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陈华娇甩开陆玄的手,愤怒地瞪着陆玄,倒吊的三白眼让她的表情看起来很是吓人,陆玄被她瞪地有些发虚,想到他们现在确实不认识,气势就更弱了,但是一想到为了陈华娇的幸福,绝不能让她嫁给叶轻尘。
“这位公子请慎言,我自己选的夫君,配不配得上不是外人说了算的,而且你一口一个废物,胡言乱语,你的宗门没有教过你怎么做人,怎么说话吗?而且,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就算嫁猪嫁狗,又与你有什么关系?”
嗯?难道陈华娇对叶轻尘是真爱?毕竟不远万里嫁到南云,论家世,陈华娇不低叶轻尘差,论相貌,确实也有人更喜欢叶轻尘那样的小白脸,那这个青衣少年又是怎么一回事?宾客们心里不由感叹贵圈真乱,这爱恨情仇真真假假难以捉摸。
陆玄有些懵,陈华娇不是不想嫁给叶轻尘的吗?她只是迫不得已,这是上一世她亲口对自己说的,当初他因为不能修炼,实在没有办法才答应嫁给叶轻尘,但是进入宗门之后,她的修为一日千里,甚至得到宗主的赏识。
而叶轻尘却在三月内没有成功筑基,从外门弟子沦为杂役弟子,更加没有修炼资源,她才认识到她和叶轻尘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更加厌恶这门婚事,可是她已经和叶轻尘当着父母和天下人的面,拜过天地,入了洞房。
陈华娇现在的样子哪里是因为无奈才嫁给叶轻尘,分明是自己做出的选择。陆玄也知道今天不可能带走陈华娇,只要能阻止这场婚礼就足够了。
转念一想,陈华娇现在根本就还不认识他,也不知道自己可以修炼,脱离凡人,对叶轻尘还抱有一丝希望,在外人面前,她当然要护着名义上的未婚夫,不由有些释然,表示可以理解。
“阿娇,你现在这样说我可以理解,但是你绝对不能嫁给叶轻尘,他只会毁了你,啊!”陆玄还没说完,被陈华娇跳起来一脚揣在脸上,打了个趔趄跌在地上。震惊地看着陈华娇,眼睛瞪得大大的。
不仅是陆玄,就连众多宾客,甚至是气势锁定了陆玄的叶修,有些慌张的慕容云,还有在一旁未曾说话的叶轻尘,都没想到出手打陆玄的不是叶修,不是叶轻尘,也不是叶家的护院,而是穿戴凤冠霞帔,举止温婉的新娘。
跳起来就是一脚。
其实陆玄的修为比陈华娇高很多,平常就是站在那儿,任由陈华娇怎么动手,也不能动他分毫,但是现在叶修给他施加了强大的压力,他全部的玄力都用来抵抗叶修给他施加的压力,用尽了全力才保持站着的姿势。
陈华娇那一脚趁其不备,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与其说是陈华娇一脚踹翻了他,还不如说是叶修的气势压倒了他,但是在外人眼里是不是这样就不得而知了。
终于消停了,陈华娇恶狠狠地看着陆玄,“你他妈的算个什么东西,老娘嫁谁轮得到你来管?我与轻尘青梅竹马,自幼就有婚约,如今更是两情相悦,虽然分离了几年时间,但是我的心始终没有变过。”
陈华娇看向叶轻尘,有些紧张,他脸上布满了阴郁,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话,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她这一世真的还没有见过陆玄啊。
她不管地上惊愕的陆玄,转向叶轻尘,语气温柔,脸上带着一点哀求的神色,楚楚可怜,紧握着手中的红绸,“轻尘,我们继续拜堂。”
陈华娇这样坚决,叶修和慕容云也是松了一口气,要是陈华娇真的和这个青衣少年有什么关系的话,叶陈两家的脸面,北境侯和南云侯的一世英名就都毁了。
虽然很紧张金锁,但是两人也是互通眼神,打定主意,一切都等婚礼结束以后再说。随着叶修一声呼唤,护院一拥而上,将陆玄拿下,要把他压下去。
“等等,让他走!”此前一直沉默不语的叶轻尘却是阻止了护院,护院迟疑地看了看叶轻尘,又看向叶修。
“尘儿?”叶修疑惑地看着叶轻尘。
叶轻尘在叶修面前跪了下来,“请父亲放他走。”随即看也不看身后的陈华娇,清冷地说道:“若是陈华娇你想和他走,我也绝不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