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雷鸣进了屋子,杨清诚就发现,雷鸣一家的条件比起自己家来还有些不足。厨房就在堂屋,一座方方正正的锅台,与里屋的土炕相连。平时做饭的时候就能顺便把里屋的土炕烧热,堂屋的顶棚和墙壁早就被柴火和烟气熏的漆黑,不开灯屋里的光线很是黯淡。
进了里屋,杨清诚就发现雷鸣家里还用着老式的那种大红墙柜,从柜面上油漆的脱落可以看出,这可是用了相当年头的老物件了!柜子上还有一台电视机,杨清诚一眼就看出是一台21寸的大屁股彩色电视机,因为十年前杨清诚家里用的也是这个牌子。电视机旁边有一座老式的座钟,看起来同样年头不少的样子!
里屋的墙壁同样也被烟火气熏黑,不过雷鸣的父母在上面粘贴了很多彩色的挂历,仔细一看日期是2020年,显然是刚贴上去不久!
屋子的中间有一架火炉,上面还座着一只烧水壶,此时的水似乎已经被烧开,开始从壶嘴源源不断的喷出白色的蒸汽,并持续的发出“呜...呜...”的笛声。
雷鸣的母亲见此一边招呼着杨清诚等人坐下,一边提起水壶开始沏起了茶。
看着雷鸣家的情况,杨清诚很是感慨,自己家里虽然条件不怎么好,可是二十多年前的布置简直和这里如出一辙,这也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华国北方农村的典型布置!在他看来,雷鸣家里至少三十多年没有什么变化了!
似乎看出了杨清诚的心思,雷鸣却“嘿嘿”笑着说道:“家里比较简陋,你们将就一下!”
听了雷鸣的话,老苟浑不在意的说道:“你家里是简单了一点,不过这些东西都很稀奇!如果拿到京城的潘家园,一定能卖不少钱!特别是这个钟,看起来就很有年代感!”
“真的吗?”余曦听老苟这么一说,双眼一亮,急忙跳起来跑到柜子边,抱着胳膊仔仔细细的看起了那座老式的座钟。
杨清诚哭笑不得的说道:“你还对这个感兴趣?”
余曦歪着脑袋说道:“感兴趣倒是说不上,只不过就是感觉很有艺术气息!你不觉得吗?”
杨清诚摇了摇头说道:“你还是别难为我了,要说老物件我还能欣赏欣赏,要说艺术...我是半分都看不懂!”
“俺们家里前些年还有些值钱的物件,都是小鸣他爷爷留下来的!前些年小鸣他爸干活的时候受了伤,养好伤之后落下病根,这几年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为了给他爹治病,这些老物件能卖的就都卖了!”雷鸣的母亲一看就是性子比较直,沏好了茶,一边端给杨清诚几人,一边笑呵呵的就把家里的情况说了出来。
“娘,你咋啥都往外说!俺爹怎么还没回来?要不您出去迎一下?”雷鸣在一旁听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老娘就这毛病不好,嘴太快!自己的朋友才刚到家,没聊几句就把十多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全抖了出来!
“你这小子,又打发我出去是不是?行了,我去迎迎你爹!”雷鸣的母亲无奈的笑了笑,她也知道自己又多嘴了!所以在雷鸣的热切要求下,只好悻悻的出门去了!
“看得出来,你家里以前条件应该不错!”杨清诚此时却说道:“我家里在九五年前后才换上了彩色电视,墙上挂的钟也是十几块钱买的电子钟。我没看错的话,你家的电视得有...二十年了吧?还有这钟,怕不是有三十年了?”
“嗯,差不多吧!这个电视我记得,是我小时候买的。这钟...好像还真是我爷爷留下来的,我记事的时候就在了!”雷鸣见杨清诚对这些东西也是来了兴趣,急忙解释了一下。而这时小观却开口了:“三五牌老式座钟,生产日期一九五七年。发条上满后能走十五天,走时误差在三分钟以内!”
“哇...这个...都成了古董了吧!”听了小观的话,余曦惊讶感慨了一句!此时不单单是余曦,杨清诚和老苟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没想到这座不起眼的老式钟居然有了六十多年的历史!如此看来,雷鸣的爷爷在当年一定不是个普通的老百姓。雷鸣一家之所以搬到了这里,很可能这其中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
雷鸣却在一旁长大了嘴巴,他是真没想到,自己从小就见到的这么座普普通通的钟,居然还真是个老物件。
就在几人还在惊讶于雷鸣的家庭底蕴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一阵刺耳的喊声:“傻大雷!滚出来,快点!”
雷鸣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而杨清诚的两道眉毛越靠越近,眉头也逐渐拧成了一个川字!
“看来,这就是小观说过的小麻烦了!”杨清诚站了起来,缓缓的朝着门外踱着步。余曦和老苟此时也是异常的沉默,也亦步亦趋的跟在杨清诚的身后走了出去。
雷鸣却是有些着急,想要阻拦大家,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紧张的跟在了众人身后一同来到了院子里。
还没等杨清诚几人走到院里,就听一个刻薄的声音高喊着说道:“哎,我说傻大雷,今儿怎么这么磨磨唧唧,不是说了要带你见识一下我家的二层小楼和新买的大奔吗?以后跟着我干,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怎么都比你去城里打工要强!”
这话要是换个人、换个语气说出来,恐怕大家都会以为是为了雷鸣好,想要给雷鸣提供一个更好的赚钱机会!不过,从现在这个人的嘴里说出来,效果完全不一样:趾高气扬、跋扈,甚至还带着嘲讽和施舍的意味!
屋里子光线暗,院子中的人还没看清屋子里出来的人,杨清诚等人早就已经看清了院子中的人:一副肥头大耳,挺着啤酒肚的爆发户模样。
“这人叫金大彪,小时候和我是一个学校的。这几年不知道干什么发了财,看到我回来就想让我给他去当保镖!我拒绝了!这家伙已经是连续第三天来我家胡搅蛮缠了!”雷鸣见已经拦不住杨清诚等人,只好小声的把院子中的人的来历简单的说了一遍。
杨清诚明白,这个金大彪嘴上说的好听,实际还是为了炫富而已!毕竟是一个学校的同学,恐怕二人小时候一定发生过一些摩擦。也因此,这次看到混得似乎不怎么样的雷鸣,才起了踩上一脚的想法。当然,对于雷鸣来说,名牌大学的双学士学位毕业,亏的金大彪居然给他提供了一个保镖的职位,这本身就是对雷鸣的侮辱,同时也是对雷鸣的身材、外型的无情嘲笑,意思很明显:你这个傻大个儿也只能在我这儿卖卖苦力,当个保镖!
“你就是金大彪?”杨清诚等人从堂屋走到了院子里,金大彪一见屋里居然出了这么多人,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见金大彪没有反应,杨清诚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继续问道:“听说你想请雷鸣给你当保镖?说说看,你能给他开多少工资?”
“工资?哦,我...每个月能给他三...不五千!对,每月五千工资!”金大彪总算反应了过来,听到杨清诚的问话,急忙咬着牙回答道。
杨清诚一听就明白了,这个金大彪看来也就是个绣花枕头,咬着牙居然才开到每月五千块钱!看来实力也不过如此了!杨清诚却是想岔了,这里只是华国东北地区的一个小镇,跟京城相比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别说每月五千块,就是每月三千块也会有人抢破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