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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你是谁

“喂!你再拿石块砸我我就告诉秋姨!”

“略略略。”

“你!站住别跑!”

这片田野一眼望不到边,两个无拘无束的身影正享受着最幸福的时光。阳光映洒在这片一望无垠的土地上,一切都显得格外恬静美好。

“映雪,阿江!赶紧回来洗手准备吃饭了!”一位和蔼的老人正在家门口叫唤着两个孩子

“知道啦奶奶!”两人异口同声,回家的路上阿江也不忘偷偷捉弄映雪,把野草放进她的脖子里挠她痒,偷偷从后面抬脚踢她屁股。

“你!死阿江看我不打死你!”

……

“死阿江,又来蹭饭。”映雪恶狠狠瞪了一眼餐桌对面正大快朵颐的阿江。

“奶奶,你做的菜比我阿母做的好吃多了。”他啊,就是靠这张嘴,天天逗老人家开心。

“哈哈哈来,喜欢吃就多吃点。”奶奶夹了一个鸡腿给阿江,“这呀,是你阿爸一早去山上打来的野鸡,味道不错。”

“谢谢奶奶。”

阿江圆圆的眼睛笑起来弯成了一个月亮。

“奶奶!”映雪撅起嘴,“我也要吃鸡腿!”

“有有有都有,这不还有一只呢嘛。”说着便立刻夹起另一只鸡腿放到了她碗里。

见阿江朝自己吐了吐舌头,映雪抬脚就朝他踢去,“你!”

……

“好啦好啦,别闹了,赶紧吃饭啦,菜都要凉了。”

饭桌上,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对了奶奶,之前听你和秋姨说起我们这边要被拆了是什么意思呀?”

“没有的事,映雪,放心吧,只要奶奶在啊,我们永远都会在这里开开心心过日子,和阿江还有阿江爸和秋姨。”奶奶摸了摸映雪的头,“头发都这么长了,该剪了。”

“恩~不剪,奶奶,我要养的很长然后去卖钱,给奶奶买件大红袍子过年穿。”映雪扒拉了一口饭,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前几天啊和阿江跑去街上玩,看到有一家“五彩斑斓”的店,里面有一件特别漂亮的红袍子,最适合奶奶穿了,等快过年了,我就去把头发剪了换钱,给奶奶买衣服。”

“哈哈哈好好好乖孩子。”

阿江顾着自己专心致志地啃着鸡腿。

“阿江!阿江!”

突然传来了了秋姨的大嗓门,果不其然她气喘吁吁地跑进门,“映雪奶,吃饭呢。”秋姨向奶奶问了声好,“快点阿江,一会儿啊赶紧去集市上李师傅那,叫他给我们拖一批木材来,越快越好啊。”

秋姨拍了一下阿江的脑袋。

“啊,知道啦!”阿江抱怨到。

“映雪奶,那你们慢慢吃,我先过去了,阿江他爸还等着我去做饭呢。”说罢便跑出了门。秋姨永远都是这样,风风火火恍恍惚惚的。有时候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你家房顶又漏水啦?”映雪问。

“又不是头一回了,有啥可奇怪的。”

“也是。”

……

饭后阿江准备出发

“我陪你去吧!”

“干嘛,跟屁虫,回家去!”

“不要!我就要跟你一起,给我买串糖葫芦呗。”

“想的美!”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

最近因为中心区拆迁,边区这边的生意也被影响了,所以路上也变得很冷清。

“李师傅!李师傅!”

“来了来了,祖宗,家里又漏水了?”李师傅应声小跑出来。

李师傅是边区小街上唯一的一家木材店老板,人看上去很忠厚老实。

“唉,估计啊以后要见到你们两个小活菩萨难咯。”李师傅一边开着收据单一边叹声到。

“什么意思啊李师傅?”映雪和阿江异口同声。

“这不是鹿屿区要开发了嘛,这边区为数不多的人家也都要被拆了,你们山那边的啊估计也得拆。”

“不会的,我奶奶说了,我家和阿江家都不会被拆!李师傅,我去跟奶奶说说,说不定她会有办法的。”

“哈哈行了行了,呐这是收据,木材我一会儿给你们运过去。”李师傅说着把收据交到了阿江手上。

“干嘛?走啊。”阿江看了一眼后头一动不动的映雪。

“恩……”

“干嘛?”

“糖……”

……

“不给买!”

“你说了请我吃的!”

“我可没答应你。”

“你!”

……

两小无猜走在回家的路上

自打映雪记事起,阿江就在她的生命里了,两人年岁相仿,从小一块长大,感情很好。

对于大人来说,这无非就是一对娃娃亲。

太阳慢慢地也准备落山了

“好甜啊,你尝一颗。”映雪把糖葫芦递到阿江嘴边。“怎么样?”

“恩……一般。”阿江咬了一颗细细品尝着。

“一般?不会吧,我觉得很甜啊。”

映雪转着脑袋纳闷儿着

就在这时,阿江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糖葫芦,“这么甜的糖葫芦是我的咯。”

“你!死阿江,还给我!别跑你,等等我!”

……

“映雪奶,最近那些狗屁开发商还有来过你那儿吗,前几日啊,他们又托人来探访地形,被我和阿江爸拿着扫帚就赶跑了。”秋姨磕着新鲜炒的瓜子在家门口和映雪奶奶唠着嗑,“来,尝尝味道很鲜。”

“不过话说回来,奶奶,你真就从来没打算过要带映雪去冶城中心区,换一种生活方式吗。”

“秋萍啊,我这一把老骨头是无所谓,可我真的不想让映雪受委屈啊。”奶奶低着头,“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久,这孩子天真烂漫无拘无束的,我真的不想她去那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地方生活,我希望她能永远在这里开开心心地度过一生。”奶奶沉默了很久,“况且,孩儿她爷还在这里呢,我不能走啊,不然,她爷得找不到家了……”

或许是人老了,连啜泣的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了。

“映雪奶,您多虑啦,映雪这样水灵通透的小姑娘,每个人看到她都会很喜欢她的。而且你放心吧,我们都会陪着你们一起,你们不走,我们也不走,再说了咱们不是说好要一起看映雪和阿江生宝宝吗哈哈哈哈哈!”

或许,生活不会因为你有难处就对你温柔,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在追求幸福,可到头来又多少人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次日晌午

“阿江,你去哪儿呀?”

“干嘛?”

“带上我呀。”

“跟屁虫,离我远一点。”

“我不要!”

……

“你过来看,这有个青蛙!”

“这么冷的天哪来的青蛙。”阿江头也懒得抬。

“快点来!真的有,阿江!快过来!”

“恩……”

两个小脑袋盯着泥土地上一个拇指大小的青蛙。

“居然真的有。”

“我说的没错吧。”映雪挑了一下眉,“快,把它抓起来!”

“喂,你自己要,干嘛要我抓?”

“你怎么这么小气啊,大不了,把我偷藏在床底的糖果分你几颗就是了。”

“哟,你就不怕我告诉奶奶,你偷偷藏糖果吃?”阿江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

“你不敢抓青蛙!”

“谁说的!”

……

映雪朝着太阳轻轻晃了晃塑料瓶,“我们要不要去给它加点水,他会口渴吧。”

“跟我走,前面有个小池子。”

……

池子边有个石台阶,从那里过去可以接到水,映雪小心翼翼地往下走。

“喂!”

“你干嘛啊!吓我一跳!”映雪被阿江突如其来的吼叫吓得一哆嗦。

“上来。”

“我得接水啊。”

“我让你上来!”

……

“你小心哦,”映雪紧张地看着阿江,虽然替他担心,不过又想捉弄他。

趁阿江在接水,她偷偷地溜到池子另一边,捡起了一旁的一块大石子……

“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着浑身被溅了水的阿江,映雪不禁吃笑。

“你!”阿江抬头恶狠狠地看向映雪,下一秒便专为惊恐,“不要动!”

“啊?……”

只见阿江一个劲地朝自己使眼色,映雪突然想到了什么,之前奶奶和自己说过,平时少去田野附近的池塘边,那边一年四季都有水蛇,一般都窝在石头下的小洞里。

想到这,映雪开始冒冷汗。

“蛇?”映雪朝阿江做了个口型。

阿江点点头,“不要动,等我过来。”他慢慢挪过去……

这是一条淡青色的水蛇,体型不大,不过看上去不太好应付。

刚刚就是怕她遇到水蛇,才赶忙喊住她,不让她下去,结果她倒好。

映雪额前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整个人都在颤抖,她生怕自己没控制住挪动了脚步,惊动脚边的蛇。

“快一点!”朝着对面的阿江恶狠狠地使了个眼色。

“嘘……”

一,二,三……

电光火石般的一瞬间,阿江抬脚过去把蛇从她脚边勾开,又用力地把她往旁边一推……

映雪只感觉脑子一热,眼前一片空白,向一旁飞一般地倒过去。

……

终于安全了。

“啊。”

一声很轻的闷哼。

眼见阿江抓住蛇头用力地砸向水里,很快,蛇就不见了踪影。

“你没事吧死阿江。”映雪踉跄地跑过去。

看到他手腕上很鲜明的两个小血孔。

“你被咬了?怎么办啊,你会不会死啊,完了完了,我死定了……我……”还没等映雪说完。

“你有完没完?!”

“我……”

“我没事,这蛇没毒,它刚刚那是属于自我防护,不是故意攻击我,况且,老话说得好,被蛇咬一口多活十年寿呢,你放心吧,我只会活得比你久。”阿江渡着水清洗着伤口。

“对不起……都怪我,要不是我,你就不会受伤。”

“知道就行!”

“你!”

“要道歉也不是不行,分我一半。”

“什么分你一半?”

“糖。”

“!”

“不肯啊,那算了,我去告诉奶奶,把你私藏糖和害我被蛇咬的事。”阿江起身大步往前走。

“好好好,看在你受伤的份上,可怜你一回。”映雪撅着嘴,不服气地说到。

如果瞬间可以永恒,她希望是哪个瞬间呢

这个问题,许多年后的她无数次地问过自己,只是,永远都没有答案。

回到家,奶奶瞧见了满身淤泥的映雪,“哪去了,搞成这样子?”

“恩……就是和阿江出去玩嘛……就……”

“这件毛衣才洗,刚穿了一天就给你弄成了这样。”

“恩……奶奶,你之前跟我说东边池塘那里有很多水蛇,如果被蛇咬了会怎么样啊。”

“你被蛇咬了?!”

“恩?没有没有,不是我不是我,”映雪连连摇头否认,“我就问问。”

“那种水蛇虽然没有毒,但是如果伤口不及时处理的话,还是有可能会危及到生命。”

“那应该要怎么处理?嗯……我就是问问,以防万一嘛。”

“在边区后山上,你和阿江小的时候老是围着玩的那颗百年老樟树附近长着许多墨蓝色的冬籽叶,过去时候那些去河边盥洗的人,一旦被水蛇咬,就会去摘一些叶子,回家剁碎敷在伤口处。过不了几天伤口就痊愈了,不过现在水蛇已经很少见了。”

“为什么?”

“这不是近几年边区不停的开发,环境变得越来越恶劣,许多生物都慢慢地消失了。”

唉,尽管如此还是让他们碰上了。

“行了,洗个手准备吃饭了。”

虽然后山有时有怪虫出没,一个人上山着实有点不安,但她今映雪可不是胆小怕事的人,况且阿江是因为自己才被蛇咬的。

这趟后山必须得去。

……

第二天

看这天气,要下雨的感觉啊

算了,不管了,也就是飘着几颗绵绵细雨,采完草叶赶紧回家就行了。

只是,在哪呢。

因为雨的关系,泥土变得湿滑,一不小心就会滑倒。

花了半个小时终于爬上山了。

……

雷声越来越大,时不时还夹杂着闪电

映雪打了个哆嗦,把身上的棉衣裹得更紧了一些。

“这草叶真难找,都这么久了还是没见着。”她喃喃自语道。

雨慢慢地大了,地上低洼地带也有了积水,一不留神还会一脚踩进水坑,溅一裤子的泥水。

又要被奶奶骂了……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太阳又落山了,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在雨的作用下视线更加模糊了,

还是一点收获也没有。

就在懊恼之际,突然一个闪电打下来,照亮了前方,一瞬间一道细微的蓝光闯入眼帘。

找到了?

“哈哈哈终于找到啦!”眼看着希望就在不远处,映雪压根没注意到前边的溪流,大步就往前面冲过去,“啊!”

果不其然,一脚踩空掉进了小溪流里。

说来也是奇怪,怎么就偏偏在这时袭来一阵怪风,瘦小的映雪顺着水流就往下游滑去了。

怎么回事!

“啊,救命啊!”

风声,雨声,雷声

她的声音显得如此渺小……

这条小溪会流向哪啊,我是不是回不来了,奶奶!我要回家……

……

好像飘了很久。

……

“醒醒!”

恩?有人叫我?我还活着?

“嘿!”

他干嘛打我脸?

“别哭了!”

恩……

慢慢地睁开眼,一个黑黑的人影落入眼眶,看不清长相。

“我还活着……”

“你从哪冒出来的,一下子窜到我面前,吓我一跳。”眼前的人影站起来,甩了甩身上的水。

在她面前他就像个巨人一般

坐在地上的映雪抬头看着眼前人就像小时候看着大樟树的感觉。

边区人家不多,映雪见过的最高的人也就是阿江了,不过眼前这个人貌似比阿江还高出不少。

“我?我……我好像落到溪里,被水冲走了。”看着他没有作出反应继续抖着身上的水。不禁好奇,“你呢,你怎么会在这?”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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