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吱,老铁门解了锁,被轻轻推开。
白帆布鞋踩在年代久远的木地板上,轻的没有声音。脚步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墙上的老钟,八点整。
年轻的女孩走到座位上,放下黑色的公文包,看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开启了一天的首要工作——做卫生。
打开生锈的水龙头,滤掉浑浊的前端水,趁着这个间隙,女孩拉起卫衣袖子,拿起抹布,刚好,水变清了,接上桶,沾上水,打湿抹布,先把办公桌给擦擦。
这是一个老旧的居民房套间,也是一个前途未知的报社办公点。90平方的面积,不大不小,主卧是总编辑办公室,次卧改成了会客间和材料储藏室,客厅成了公用办公室,左右各竖着摆放4张办公桌共8个位置,中间留了条狭窄的过道,只能容纳一人通过。小厨房是这个房子里,更准确地说应该是这个办公室里最温馨的地方,大家中午这这里热饭,煮菜,烟火气总不冰冷。
一个身影提着大水桶笨拙地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开始进行拖地行动。她不喜欢围围裙,水打湿了她的卫衣,拖地完成,她的衣服也成了小花猫。她收好清洁用具,回到座位,用纸巾随手擦了擦衣服,开启电脑,抬头看了一眼老钟,8点45,还好,在他们来之前完成了打扫工作。
5分钟后,楼梯上传来谈笑声,大家陆续都来了,小小的办公室也热闹起来。
“莫理早呀,每天都是你第一个到,年轻就是好,精神好。吃早饭了吗?我买了包子,要不要一起吃点。”
“不用了,谢谢林姐,我吃过啦”
这个笑面虎,有次以为她是好意分享,结果转头和人说我吃她包子不给钱......谁还敢吃呀,难吃还要付费
“莫理,我今天要出去开会,一会帮我去总部拿个材料。”N年没有上位成功的副编辑装模作样的拿起她土气的妈咪包准备溜之大吉。
(开完会不会自己拐去拿下吗)
“莫理,我今天要去和广告公司协调版面布置,今天的专栏你帮我写下。”混水摸鱼到退休的张强一如既往的厚脸皮。
(你的农业专栏....写的我都快要赶超袁隆平了)
“好的,你们去忙吧,我会搞定的。”敢怒不敢言,谁叫她在这里熬了三年还是最年轻的。
有的时候莫理都忘记了她的本职工作是什么,清洁阿姨?跑腿小妹?专栏枪手?还是她当初应聘的助理编辑,总之就是搬砖。
千篇一律的工作,可是她不能逃离,因为这是父母认为的稳定,同学认为的体面,有的时候她也乐于躲在这破旧的小事业单位,觉得不用像她那些在私企的同学要出去和人应酬才能换来工资。但这一天天却磨得他越来越不像自己,越来越不认识自己。
回家路上,她打开朋友圈,是别人签单庆功的照片,打开APP总有新奇的笑点,而她默默的关上了这些软件,带上了耳机,传来了厚重的声音:
外面是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