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拍打卷帘,里面都没有人答应。
花布纨嘴角一挑,再次在卷帘上拍了拍,声音加大了几分:“开门吧,我知道里面有人,我是来买药的,买完就走,不会耽误多长时间。你要是不开门,我就当里面没人,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里面还是没人答应。
花布纨又说:“别指望卷帘能挡住我,这东西以前还有点用,现在跟摆设差不多,想进去容易的很。”
喊完这番话,静静等候。
超市二楼,一人低声问道:“咱们现在下去吗?”
牛吉利说:“别急。你没听见他的话吗?不管有没有人,他都会进店里,等他进去之后咱们再下去堵他。”
又一人说:“看见他买药,我也觉得咱们应该储备点药品,现在这么乱,说不定药厂都停产了,万一以后需要治病疗伤,再弄药可就不容易了。”
其他人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经他这么提醒,立刻重视起来,都认为他说的很有道理,等一会儿干掉花布纨,就把这家药店占了。
花布纨看了几次表,过了一分钟还没有人回应,又叫道:“既然没人,那我就自己拿了。”
说完,在卷帘上踹了一脚,力道不轻不重,卷帘没有被踹坏,发出的声音却足够响。
这一脚的目的不是为了拆门,而是为了试探。果然不出所料,里面的确有人,本来一直沉默假装没人,发现花布纨想要破门而入,再也装不下去了,大声怒喝:“今天不卖药,赶紧滚。”
对方说话很不客气,花布纨却没有动怒,好声好气地商量:“我家有人发烧了,我就买一盒退烧药,买完就走,很快就完事。请你开一下门。”
里面的人不耐烦地叫道:“我管你发烧不发烧,不卖,快滚吧。”
花布纨说:“我就买一盒药,家里着急用,求求你帮个忙吧。”
里面的人就说了一个字:“滚。”
花布纨的脸色沉了下来,声音响亮了几分:“我今天一定得买,你马上开门。”态度一改从前,变得十分强硬。
里面的人发出一声冷笑:“嘿,还有这样的人,真他妈把自己当个人物。再跟你说一遍,不卖,滚。”
花布纨再不多说,抬脚踹在卷帘上,这一次加了几分力道,整张卷帘被震得哗哗直响,比上一次声音响多了。
“操!”里面的人勃然大怒,吼道,“你想死是不是?”
花布纨冷冷地说:“我说过了,买完药就走,你快点开门。”跟着又踹了一脚。
他这么一强硬,里面的人说话口气反倒没那么冲了,“要买去别家,药店有的是。都说了不卖,非盯上我家干什么?”
花布纨喝道:“去别家碰上和你一样不开门的,我得找到什么时候去?”
里面的人说:“那是他们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花布纨没有回答,一下又一下地踹在卷帘上,金属薄板的哗哗声响个不停。
里面的人怒叫:“你讲不讲理,药店是我的,我说不开门就不开门。”
花布纨不出声,只管踹。
他并没有用全力,因为他知道如果真把卷帘踹坏了,就算里面的人想把它收上去也卷不起来了。
结果里面的人看见他踹不坏,还以为他没什么力量,反倒不说话了,似乎在等他无可奈何之后自己离开。
花布纨停下动作,说道:“我不是故意找茬,是真的想买药。药是救命的东西,不是平常的吃喝,要是平常东西我也就到别的地方慢慢找了,但是药不一样,我急着用,就请你帮个忙吧。”
里面没有声音。
花布纨叹了口气,看来对方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行这个方便了。
他能理解对方的心情,现在这种混乱的情况,稍微有点心眼儿的人都会选择少和人接触,避免发生冲突,抓紧时间提升自己的实力,只有实力强了,才有更多活下去的保障。
而且对方不清楚自己的底细,也不知道自己的来意,拒人于卷帘之外也是很正常的反应。
其实他也想躲起来修炼,如果不是为了买药,他也不愿意惹这个麻烦。
不过理解归理解,放弃买药是不可能的。发烧这种事可大可小,如果放任不管,别说引发其他病症,就算导致死亡也是可能发生的。
花布纨低头看看卷帘的最下端,那里有一个把手,停电的时候,可以让人抓握以便收放卷帘。
花布纨弯下腰抓住把手,试着往上提了提,提不动,卷帘上方接近电机的部位有电子锁,肯定上锁了。
他运起内力,感到手臂上的力量变得充沛无比,猛的向外一拉,“卡啦”一声响,几条金属板被他硬生生拉到了卡槽之外。固定在门两边墙上的U型卡槽也连带着变了形。
“草!”里面的人这下是真急了,气急败坏地发出一声怒骂。
花布纨没有再动,静静地等候。
很快,如他所料,头顶上响起一阵电机转动的声音,一定是里面的人使用遥控器拉开卷帘。
由于U型卡槽损坏,卷帘想上去还真不容易,花布纨顺手帮着推了推,才让下端的几片金属板重新回到卡槽里,被电机卷了上去。
药店大门被猛的推开,一个30来岁的白胖男人怒气冲冲地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根铁棍。
花布纨连忙向后退开一些,说道:“我只买一盒药,买完就走。”
男人气得脸上肥肉直抖,骂道:“买你*比的药。”挥起棍子就打。
花布纨后退一步,铁棍前端刚好在他胸前扫过,没有碰到他。
花布纨又说:“你跟我打也是浪费时间和力气,我只为买药,不想打架,你也省省力气,咱们好买好卖,节约时间。”
男人满脸狰狞,没有丝毫缓和的意思,挥起棍子继续打,显然是没得商量。
花布纨不再劝,连连闪躲。
男人看见他不停倒退躲避,以为他害怕了,脸上的怒色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得意和凶狠。
花布纨躲了几次,忽然趁着对方的棍子挥到尽头的时候一跃而前,贴近对方身体。
对方之前一直看见他连连后退,本来十分得意,没想到他突然就到了面前,不由得大惊失色。
此时此刻,男人已经把棍子挥到尽头,正是前力已尽、后力未生之际,花布纨抓的就是这个时机。他伸手抓住对方持棍的手臂,膝盖猛地撞在对方肚子上。
男人上身前趴,屁股后撅,嘴巴张开干呕,肚子上的肥肉差点没从嘴里吐出来,手上的力道也松了,铁棍掉在地上。
花布纨抓住他的手臂不放,绕到他身后,把他的手臂拧到背后提了起来。
男人“哎呦”一声痛叫,花布纨不管他疼不疼,喝道:“老实点儿。”
说完,又把他的手臂向上提,故意让他疼一疼,以示警告。
男人痛叫一声,忙说:“别弄了别弄了,我服。”
嘴上这么说,但行动却不一致。他的脖子用力往下弯,脑袋尽可能垂到底,一副被压迫得抬不起头的样子,然而事实上,花布纨只是抓住他的手臂,按住他的肩膀,并没有按头。他之所以低头,是想看到花布纨双腿站立的位置,他的一双小眼睛寻找目标,嘴里也没停:“哥们,我服了,你收收力,店里的药你随便拿。”
花布纨说:“我是来买药的,不是来抢劫的,我只买一盒退烧药。”
男人说:“好好好,哥们你是个实在人,是我错了。”
花布纨正要答话,男人忽然抬起右脚用力向后蹬,直取花布纨的膝盖。这一脚如果蹬实,花布纨的腿非得从膝关节折了不可。
花布纨差一点被蹬到,好在他打架的经验很丰富,并没有因为对方一句讨饶的话就掉以轻心,对方的脚将要触碰到自己膝盖的时候,花布纨内力游走到双脚,发力蹬地,同时手按在对方肩膀借力,整个人蓦地向后上方扬起。
他的手还抓着对方的手臂和肩膀,身体如同一面旗帜般横着飘扬在空中。就因为这个难度系数非常高的动作,男人突然偷袭的一脚便踹空了。
男人本来是想趁着花布纨和自己交谈分心的时候,来个突然袭击,原本势在必得,却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的双腿向后升起,和自己的脚底在间不容发之际将将擦过,小眼睛不由得睁得老大。
他满脸问号,自己莫不是遇到鬼了吧。
花布纨本来是好言好语好商量,没想到对方出手这么狠,不由得勃然大怒,他腹肌骤然发力,弓起腰屈起腿,膝头并拢在一起,借着身体下落之势,俨然重锤一般撞在对方腰上。
这一撞用了全力,那男人在惊骇之中又怎么能抵挡得住,重重地扑倒在地上。他挣扎着想要爬起,花布纨的拳头已经狠狠砸在他的后脑勺上,男人脑门儿在地上一磕,双眼翻白,失去了意识。
这情景被躲在超市二楼的牛吉利等人看得清清楚楚,不禁面面相觑,无论他们私底下怎么拿话来诋毁污蔑花布纨,但是心里对他的实力却不得不认可,否则也不会对他这么耿耿于怀,这么揪着不肯放。
在每个人都因为获得神奇的力量而变强以后,他们都曾信心满满地认为可以收拾掉花布纨,但是此刻,在亲眼看到花布纨展现出来的战斗能力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牛吉利的眼中迸射出坚决而疯狂的杀意,他一定要在这里干掉花布纨,因为他知道,凭花布纨的心性和头脑,时间过得越久,实力成长得越多,双方的距离会拉得越来越大。
他绝不能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绝不能让花布纨踩到自己头上来,更何况自己和花布纨还有宿怨,留着他的命就等于在自己脖子上悬了一把刀。
原本,他来找花布纨,主要的原因是为了蒋文,因为蒋文说过花布纨曾想侮辱她。但是现在,他已经忘了这回事,想要杀死花布纨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消灭一个强敌。他的杀心比之前更加强烈,绝不允许花布纨从他们的包围中逃跑。
此时,他们已经不站在窗台上了,因为花布纨和药店老板发生打斗,距离门口越来越远,越来越容易看到二楼,如果还站在窗台上,那可就真把花布纨当瞎子了。
他们躲在窗台后面,只露出半个脑袋,生怕花布纨发现自己。
牛吉利这还不放心,眼睛死盯着花布纨,同时低声对兄弟们说:“都低点都低点,一定不要被他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