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杯水吧。”龙倾月递了一盏热茶,自然的就站在了柳雪的身旁。宽大的衣袖遮掩之下,他紧紧地抓住她的柔荑,粗糙的指腹在她的掌心里画着暧昧的圆圈。
龙倾月倒是挺惬意的,没人打扰的时间,君文成不出现很好,省得他看得碍眼。
顺势搂过柳雪的纤腰,龙倾月低下头便是偷得一抹香,嘴角乐开了花。柳雪倒也没有拒绝,她修长的玉臂轻轻环着龙倾月的蜂腰,柔软的身子顺势贴上了他的胸怀。若这里不是十六王府,她当真是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永远继续下去。天地之大只余二人,再无旁人的打扰。
柳雪的回应像是给了龙倾月莫大的鼓励,他的双臂略微收紧,热情如火。就在二人意乱情迷之时,柳雪却猛然睁开了双眼,用力推开了龙倾月,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浓重的呼吸回荡在室内,面颊上还残留着旖旎的红晕。
“有人……”柳雪好不容易平稳了呼吸,刚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衫,身后的房门便毫无预警的被推了开来。
那是一个男人,戴着鬼一般的面具,穿着玄黑的衣袍,只是往那里一站,就让人觉得压抑的难受。
龙倾月一个闪身,便是挡在了柳雪的面前。心中警铃大作,本能的感到这个男人很危险,他会为这本该是平静的生活,画上一个终止符。
“冰凝姑娘的仆从的胆识果真是不一般,本公子还是第一次遇见能够这样名目张当拦了去路的奴仆。”那人像是笑了,模糊的声音从面具后传了出来,暧昧的让人抓住不他的情绪,“或者该称呼……司空二小姐?”
柳雪身子一僵,眼中划过一道利芒,“你到底是谁!”这人竟然能够一眼识破她的身份,那君文成呢,君文成是否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袖中的手慢慢成拳,暗暗催动内力,柳雪瞪着眼前的鬼面人,却发现此人虽是状似随意的站在那里,却是浑身上下丝毫没有破绽。
“你到底是谁!”低喝一声,柳雪不落痕迹的稍稍向后退去,拉开了与鬼面人的距离。身后就是一扇打开的窗户,若是情况稍有不对,她完全可以纵身离去。
“二小姐不需要知道本公子是谁,只要知道,从今日起去,二姑娘一切的便是由本公子接手了。”鬼面人衣袍微微一动,一股强大的真气紧紧贴着柳雪的面颊擦过,身后“砰”的一声响,原本打开的窗户被紧紧地合上,室内的空气一瞬间变得凝滞。
鬼面人丝毫没有将龙倾月放在眼里,他带着强大的威压,一步一步的走向柳雪。脚步声在室内回荡,却是盖不住越来越大的心跳声。柳雪和龙倾月皆是紧紧的盯着鬼面人的动作,生怕他下一刻便毫无预警的出手。
然后,那鬼面人是真的动了。只见他原本缓步踱着的身子忽然一闪,化为一道残影,在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是冲到了柳雪的面前,右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住了她的下颚,强迫她抬起头,仰视着自己。
龙倾月也在这一刻出了手,只见他就如同离弦的利剑一般飞速站到了鬼面人的身后,五指成钩扣在了他的脖颈之上,面色阴鹜,怒道:“把你的脏手拿开!”
鬼面人对于龙倾月的话语充耳不闻,他仔仔细细的端详着柳雪的脸,赞叹了一声,“像,实在是太像了……”
在柳雪疑惑的目光之中,他松开了手。人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手旁的茶几上正好摆放了一张棋盘,上面还有这半句残局。鬼面人执起了手旁的黑子,状似随意的在棋盘中央放下了一子。原本势均力敌,成胶着状态的黑白二子,却是情势突变,黑子以压倒性的优势,将白子逼迫到了墙角。
“二小姐,不来一盘吗?”他悠闲的把玩着手中的黑子,指腹在光洁的棋子上反复摩挲着,“这世间之事,有事就像是这一盘棋,不到落子定局之时,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谁输谁赢。”
柳雪挑了挑眉,抿着唇看着鬼面人好一会儿,才走了过去,款款落座。她手执白子,杏眼仅是扫了一眼棋盘,便毫不犹豫的在其中落了子,“奴家可不是司空府的二小姐,奴家姓柳。”仅是一子,便将劣势挽回了大半。
“柳姑娘果真是棋艺精湛。”鬼面人从善如流,改了口。
龙倾月沉默的站在柳雪的身后,一双桃花眼目不转睛的看着鬼面人。这人虽说看不见长相,可那身形,却总是令他觉得有那么几分熟悉,可任凭他怎么想,却都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人。
这一局棋,一下便是两个时辰。鬼面人细细端详了棋盘许久,才将手中的黑子丢回了瓷罐中去,拱手说道:“柳姑娘棋艺高超,果真是名不虚传。本公子输了。”
半子,仅仅是半子之差,却也是令柳雪心惊不已。当年她第一次在棋艺上赢了老怪物时,老怪物曾经感叹过,在此世间,她的棋艺恐怕是再难遇敌手。今日虽说并未尽得全力,却也没有刻意的手下留情。这鬼面人竟是只输了半子,其谋略……
“如今棋也下了,公子总该说出此行的目的了吧?”丢开手中的白子,柳雪毫不掩饰双目之中的锋利,看向了鬼面人。
鬼面人向后一靠,方才棋局上酣畅淋漓的一战仿佛令他身心愉悦。只见他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之上,慵懒的开口道:“二小姐……不,柳姑娘,四十日之后的宫宴,王爷希望你能为陛下舞上一曲。”
献舞……
柳雪双眼一眯,原来君文成打得竟然是这样的主意。可当日在恋花楼,他不过是听她唱了一曲,又何以有自信,她能够舞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