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一路上马不停蹄,只希望快点到落霞山,此时的他什么也不想,只希望琉璃能好好的。回想起大战灵冥使者等人,琉璃一直把自己保护在身后,即使自己最后撑不住了,也是让自己先走。
回想一路走来,这个青衫女子如同自己的守护神一般,多次救自己于危难之中,无论面对如何强大的敌人,她永远会挡在自己身前,想着想着,不禁潸然泪下。脑海里浮现断门渊琉璃最后看自己一眼的模样,都怪自己无能,没能力保护她。
一路日夜兼程,终于到了落霞山。进了山门,也不理守门师弟打招呼,径直往玉琼殿赶去。
玉琼殿门前,几个白衣执剑女子看着眼前突然闯进一个灰头土脸如同乞丐的男子,只见他好像无视众人,直直的往玉琼殿走去。
“站住!”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喝住沈醉。
沈醉也不理她,还是自顾往前走。
众女弟子见来人古怪,纷纷拔剑上前拦住沈醉,一女子道:“此乃落霞门玉琼殿,闲人速退,否则刀剑无眼。”
沈醉道:“再下清虚殿沈醉,前来找琉璃姑娘。”
那执剑女子道:“虽为同门,为何要硬闯,而不通报?”
沈醉没空搭理她,往前走去。
执剑女子将剑抵在沈醉身前喝道:“你再执意要创,休怪我不客气!”
沈醉冷哼一声,用剑身将身前的剑打开。
执剑女子见状,咬牙切齿对众女弟子道:“给我上!”
一时间,沈醉被众女弟子团团围住,沈醉没功夫跟她们纠缠,快速将身前的女弟子击退,奈何人多势众,刚打出一条出路,又有女弟子围上了,双方缠斗在一起,难分难解。
“都给我住手!”瑾瑕道人从玉琼殿走出来。
众女弟子停住,瑾瑕道人轻声道:“都退下吧。”
众弟子纷纷退去。
“沈冠羽来我玉琼殿可有事?”
沈醉作揖道:“晚辈拜见师叔。”随即站直身子问道:“不知道琉璃姑娘可在殿中?”
“哎!”瑾瑕道人叹了口气,说道:“沈冠羽有所不知,琉璃这丫头野的很,在此殿呆不住,前些日子趁我不在,偷偷溜走,至今也不没回来。”
沈醉听完心里一惊,琉璃没有回来,那他去了哪里?当下又开始担心她的安危。匆匆辞别瑾瑕道长,只奔紫薇殿。
沈醉到了紫薇殿,各道人都认识他,我没阻拦,沈醉回忆之前的路径,很快就到了如意阁。进入如意阁便被玄清,玄明两位看守一层的道童拦住。
沈醉作揖道:“再下清虚殿沈醉,有要事要见师祖。”
玄清道:“沈师兄还请回吧,此乃禁地,无掌教之令,谁也不得进。”
“掌教之令?”沈醉回忆起上次临走时秋池仙给他一块令牌,随即拿了出来:“是这个么?”
玄清,玄明二位童子,行了个礼,便放沈醉进入。
一路上只要拿出这个令牌,畅通无阻,很快,沈醉便到了第六层,秋池仙闭关之地。
轻叩三声木门。
“进来罢!”
沈醉推门而进,见秋池仙端坐在地上,上前行跪拜礼。
秋池仙道:“娃娃不必多礼,这一路可有什么见闻?”
沈醉回答道:“听闻鬼门教召集前教弟子,和各类奇人异事重整鬼门教,欲图大事。”
“可见到他们为首之人是谁?”
沈醉道:“弟子不知他姓名,是一个白脸书生模样的年轻人。”
“玉面书生?果真是他。”秋池仙脸色颇为凝重,半晌,长叹一声。
沈醉道:“师祖何故长叹?”
秋池仙道:“老夫年迈,大限即至,需闭关渡劫,然今日演卦,卦相异常,落霞门即将遭受一场大劫。然而,各殿首座心怀各异,时常勾心斗角,难托重任,而现在鬼门教重出江湖,必然回来报当年灭门之仇,真是祸不单行。”
沈醉对于江湖中事知之甚少,但是听秋池仙所说,大限将至,十分担心:“不知师祖何事闭关?”
“明日!”
秋池仙仔仔细细看着沈醉,他将整个落霞门未来的兴衰,全部寄托给这个年轻的冠羽,虽有赌的成分,实为无奈之举。
“明日下寅时,你来此处,去七层拿仙核下来,助我渡雷火劫,此事事关重大,且不可与人提起。”
沈醉点了点头,关于道人寿尽渡劫之事还是从小就有耳闻。
“师祖放心,沈醉绝不对人提起。”
秋池仙欲言又止,犹豫片刻,还是嘱咐道:“若我有所不测,你到时候去七楼,七楼左面有个八卦图,将阴阳颠倒,可开启暗层石室,若有强敌追击,可躲进去避或,记得拿走仙核!”
沈醉一听,连忙跪下:“师祖寿与天齐,不会有什么不测,弟子定会好生守护。”
秋池仙哈哈大笑:“去吧,我说的话千万记住。”
沈醉只好告退,回去的路上不禁回想秋池仙和他说的话,不太理解,当下落霞门为天下第一大派,而紫薇殿又在四殿之中,外人断是进不来的,怎么会有不测,思来想去还是不太明白,便回到清虚殿。
齐眠真人仍旧在独自喝酒,见沈醉来很是开心。但见沈醉眉头紧皱,不禁问道:“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沈醉上前说道:“弟子有一事想请教师傅。”
“说罢!”
沈醉道:“不知师傅可认得灵冥使者?”
齐眠真人正在斟酒的手定在空中,脸色立即变得沉重。他看着沈醉问道:“你怎会知道灵冥使者这号人?”
沈醉故作轻松道:“没见过,弟子在山下听闻此人法力高深,有些好奇,故前来问问师傅。”
齐眠真人舒了口气,说道:“此人与幽冥使者合为魔教二使,修为极深,灵冥使者修为更是在我之上。二十年前我曾与其交过手,不容小觑。”
见师傅没说出自己想听的,沈醉便更近一步问道:“这灵冥使者修为如此高深,不知有何本事?竟能与师傅在伯仲之间?”
齐眠真人似乎回想起当年和灵冥使者交手的细节,说道:“这灵冥使者修为高深,手中有法宝‘鬼幡’,可操控恶鬼,将人精血吸尽,最后变成干尸,十分恶毒。”
“那被恶鬼所附者,可有生还的机会?”沈醉紧张的问道。
齐眠真人看了沈醉一眼:“你这么紧张做甚?”
沈醉故作镇静道:“师傅讲罢,徒儿只是好奇。”
“若被恶鬼附体,元神俱灭,必死无疑。”
沈醉听完如同五雷轰顶,呆立在一旁,仍旧不敢相信,问道:“没有生还的可能?”
齐眠真人只感觉今天的沈醉有些奇怪,但还是说道:“被恶鬼附体者,修为高深且可以多活几日,但最后也难逃一死。”
“没有一丝活着的可能?”沈醉追问道。
“有!”
“如何?”
齐眠真人突然看了看沈醉说道:“如被灵冥使者鬼幡所伤,立即送到你师祖那,可能有一线生机,除了师傅这世间应该没有人能救治。”
此话一出,沈醉胸口像是被巨石压着一般,自己刚从紫薇殿出来,救人者一定不是师祖,但这世间已无第二人可以救她!想到此处,胸口一阵刺痛,一口气提不上来,晕厥过去。
齐眠真人吓了一跳,还以为沈醉中了邪,赶紧将他扶起,用自身法力帮他疏通。不多时,沈醉醒来,吐出一口鲜血。
此间的苦楚,除沈醉以外无人知道,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带琉璃来落霞山,或者一开始琉璃就不该救自己,她一个人在古墓修炼,也不会遭此厄劫,所有的一切都因自己而起。想起琉璃最后不舍的眼神,沈醉双眼逐渐模糊起来。
齐眠真人在背后说着什么,沈醉完全没听,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出了清虚宫。
到了自己住处,发现秦小蝶在自己房间发呆。见沈醉来了,秦小蝶迎了上来拉住沈醉的手腕:“大师兄!我每天都来你房间看你回来没有,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说完高兴的神情溢于言表。
沈醉呆坐在椅子上,脸色煞白。
秦小蝶摸摸沈醉的额头:“大师兄,你额头好冰啊,是不是不舒服?”
见沈醉还没理她,正还要说什么。沈醉淡淡道:“小蝶,我想一个人静一会,你出去帮我把门带上。”
秦小蝶顿时感觉十分委屈,只道是沈醉冷淡她,柳眉微蹙哼了一声,便气呼呼的走了。
沈醉也不管他,衣服鞋子也不脱,掀开被子就躺下。此时的他,万念俱灭,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
约莫一个时辰后,沈醉听到门外轻轻的呼唤。
“大师兄,大师兄。”秦小蝶压住嗓子喊着,见没有回应,便轻轻推门进来,轻手轻脚的端着一大碗鸡汤。回头看着床上的沈醉,发现他双目紧闭,似乎是睡着了,当下也不敢打扰,将鸡汤放下,蹑手蹑脚的走了,回头还不忘看他一眼。
待秦小蝶走后,两行热泪从沈醉眼角滴落在枕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