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驰道长起身笑道:“齐师弟,好久不见啊,不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众弟子一一行礼,礼毕,齐眠真人一本正经道:“今日劣徒在后山游玩,被师兄门下弟子所伤,不知木师兄可知此时。”说完瞟了一眼一旁木驰道长身旁的白笑林。
木驰道长故作惊讶佯怒道:“真有此事?”说罢回头审视了身后的一众弟子。
“就是他!”秦小蝶按耐不住,指着白笑林说道:“就是他打伤大师兄的。”
白笑林鞠了个躬,说道我:“齐师叔严重了,今日我在后山游玩,见沈师兄也在,闲来技痒,便于沈师兄切磋了一番,手下没个轻重,伤了师兄,是白某的不是。改日定上门赔罪。”
白笑林此回答非常的巧妙,将打伤沈醉的事轻描淡写的说成切磋,再在言语中透露出沈醉因技不如人被打。
木驰道长若有所思,说道:“既是同门之间切磋,碰伤在所难免。”随即厉声对白笑林喝道:“你怎么也不让让师兄?”
“这哪里是切磋,分明是下了狠手,大师兄都吐血了。”秦小蝶愤愤道。
齐眠真人尴尬一笑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师兄不必动怒,小辈切磋技不如人挨打再正常不过了。”随即似是自言自语说道:“劣徒不潜心学道,此次权当给他长个记性!”
木驰道人哈哈大笑:“小事,小事,说开了便好,莫伤了师兄弟之间的情分。”
齐眠真人不善言辞,吃了个哑巴了,随即作揖告辞。
秦小蝶不知所以,茫然说道:“就这样走了?”
“走!”齐眠真人冷冷道。
“齐师弟慢走,老夫年迈,不便相送。”转头对白笑林吩咐:“快送送师叔。”
白笑林正欲上前,齐眠真人打断道:“不必了。”
二人已出乾坤殿,身后传来木驰道长浑厚有力的声音:“齐师弟慢走啊,等下我差笑林前去看望沈师侄子。”
齐眠真人领着秦小蝶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边沈醉躺在床上,休息了好一会,渐渐无碍,他苦思冥想,不知谁在兽夹上涂了毒药嫁祸自己。普通兽夹伤人,并无大事,若是涂毒,则算大过。自己在落霞山长大,虽然顽皮好动,却也不曾树敌,苦思不得其解。
躺了一会,齐眠真人推门进来,坐在窗边,询问道:“好些了吗?”说完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这是我从五行殿你玄真师叔那讨来的‘调息还元丹’,服用过后少些时日便可痊愈。”说完放在桌子上。
沈醉爬坐起来暗骂小师妹多嘴,一脸愧疚道:“师傅费心了,徒儿无能给师傅丢脸了。”
齐眠真人叹了口气,说道:“修为之事,自有高低,你也不必自责。再过些时日,就是‘落霞会武’,届时整个落霞门杰出的弟子均会参加,最终获胜者会得到师祖奖赏的‘无极金丹’,授‘冠羽’称号。”
“无极金丹是什么?”沈醉饶有兴趣,他对什么冠羽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齐眠真人说道:“无极金丹为道家至宝,吃一颗可增五十年修为。不过此丹不比寻常丹药,普通丹药炼丹炉中练就而成,此丹非丹炉可产,其中玄妙我也不得而知。只知道落霞门每三十年举行一次会武,胜者可得此丹。”
沈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以我的资质怕是毫无机会了。”
齐眠真人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我传你的那本《妙法三略》你看的怎么样了。”
沈醉一惊,从床垫下面翻了半天,翻出一本皱巴巴的旧书,将书抹平,说道:“在这,在这。弟子曾翻阅过两天。”
齐眠真人怒道:“传你的秘本你胡乱存放,要知道众师兄弟想看还没机会,你倒好,全然没有一点爱惜。”
沈醉见师傅发怒,低声道:“弟子知错了,自今日起我定会时时翻阅,刻苦修行。”
“平时不练功,临时抱佛脚有什么用。”齐眠真人怒其不争。摇了摇头走了。
齐眠真人走后。秦小蝶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
“怎的?又挨师傅骂了?”
沈醉见她进来,扯好被子,躺了下来。
秦小蝶笑道:“我在门口都听到了。说什么落霞会武,奖励无极金丹。”
沈醉呛声道:“关你什么事,整天瞎凑啥热闹。”
秦小蝶走到床边,关心问道:“好些了吗,还疼不疼。”
“不疼了,只是很恼火,下次再见那个什么白小林非揍死他不可。”
秦小蝶撇了撇嘴:“你打不过他。”
沈醉听着就来气,爬坐起来数落道:“我平日白疼你啦?灭自己人威风,长他人志气?我打不过他?只是我没带法宝罢了。”
秦小蝶吐了吐舌头,正要再说什么。沈醉打断道:“你去余师弟那里把我的‘鸿蒙’九驱剑拿来,自明儿起我没空陪你玩了,我要好好练剑。”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亮,众人还在睡梦中,沈醉便摸黑起床,穿好行装,带好‘鸿蒙九驱剑’,直奔后山的草地。
起初练了一会剑,招式生疏,记头不记尾,‘鸿蒙九驱剑’为后天法宝,不太好驾驭。以沈醉的资质,还驾驭不了,须打好基础修为。
练了一会儿,力不从心,沈醉也发现这点,法力基础太弱。必须先提高修为,不然任何招式都是徒然。
好在随身携带了那本《妙法三略》,沾了点口水,借着微弱得晨光,看了一会。大致讲了一些修炼筑基的法门。
沈醉按上面的功法,盘膝而坐。双手阴阳交于气海,缓吸匀出,惦念止息,意念万空。逐渐整个人犹如交融于天地间,化作一草一木。
“你坐在这干啥!”我找你半天了。
沈醉如梦初醒,微微睁开眼,太阳已经很刺眼了,身上被太阳晒得微烫,秦小蝶扁着樱桃小嘴,说道:“躲着我也不用跑到着来睡觉吧。”
沈醉抬头看看她,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上午时了!”
“午时了?”沈醉哑然,自己清晨在此打坐,约莫才过了半个时辰而已,怎么一下子就午时了,惊愕不已。爬起来伸个懒腰,感觉身心舒畅,小腹气如游龙。
“这本功法这么厉害?从前真是暴殄天物。”沈醉低声道。
秦小蝶上前拍了他一下:“你叽叽咕咕说什么呢?回去吃饭了。”
“走吧!”沈醉挽着她的手说道,心情大好。
第一日收益良多,第二天沈醉更早的起床,继续打坐练气,现在轻车熟路,很快便入定了,入无我之境,气游周身,无比的畅快,前天受的伤也基本上痊愈了。打坐完成后拿起‘鸿蒙九驱剑’。操练起来,说也奇怪,才打坐两天,运剑也轻松了许多,没有之前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只是还未曾完全驾驭。
如此这般,岁月乎乎。沈醉每日清晨都去后山打坐练剑,白天同小师妹诸师弟一起玩耍,时间转眼即逝,到了三十年一次的落霞会武的日子了。
因清虚殿人丁稀少,只有一个参加名额,不消多说,自然落到沈醉身上。齐眠真人也知道,以沈醉的修为去参加,第一轮就会淘汰。昨天余修竹来找过他,希望师傅将这个名额让给自己,齐眠真人考虑了一番,论修为余修竹在沈醉之上,但余修竹虽天赋高,但戾气太重,还需要时间打磨。
落霞门除去四殿之外,在落霞山居中还有一座不显得很宏伟的宫殿——‘紫薇宫’,这是落霞门掌教秋池仙清闲之所,楼宇不甚高但广场巨大,一般有大事亦或者什么会法聚集都在此广场。这一日紫薇宫殿前广场人头窜动。四个殿的弟子齐聚于此,都在议论纷纷,不知今日谁能技压众人,夺得冠羽称号。
参赛人有除去清虚宫只有沈醉一人,其余三殿各选四名拔萃弟子,加上散修俗家弟子三人,一共十六人参加。
广场正中立了一个大型擂台,擂台西,南,东,三面围满了各殿弟子,北面正对紫薇宫大门,门前六把桑木太师椅上坐着五位老道和一个女。左起第一位便是乾坤殿首座木驰道长,他眼睛微闭似在小憩。第二位乃清虚宫首座齐眠真人,他正在人群之中扫视,似乎在寻找什么人。第三位坐着的是一位素衣老道,鹤发童颜,但身材矮小背微微陀,神态飘逸。他身后立一少年气宇轩昂,身高七尺左右,约莫二十来岁,手持一根四尺长的铁棍,正在微笑着看着广场上众人。素衣老道旁坐着一位身着八卦衣,眉须皆白,身材颀长神态却很慈祥的老道,这便是落霞门掌教秋池仙。再过去便是五行殿首座玄真道长,玄真道长极少露面,每日潜心炼丹颇为神秘,即使来山上三年五载没见过他都不足为奇,相貌也是平平无奇,颧骨高耸消瘦的下巴上夹杂着一小撮山羊胡。他身旁坐着一位美丽的道姑,是为本门唯一女弟子齐聚的玉琼殿首座瑾瑕道长,虽掌一殿,但瑾瑕道人看似颇为年轻,约莫三十来岁,容颜艳丽,却不落俗态。在这一众糟老头之中显得格外惹眼,只见她朱唇紧闭,明眸四顾也似乎在人群之中寻找什么。
沈醉一行人除了余修竹其余师弟们早已来到广场,秦小蝶跟在身后叽叽喳喳问东问西,似乎第一次见这种热闹场景显得十分活泼,正行走间人群之中突然感觉迎面走来一个人挡住沈醉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