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母亲带着6岁的方小荷来到这个名唤“紫溪”的小村子,妈妈告诉她以后这里就是她的家了,在这之前方小荷从未想过她们也可以拥有自己的家,她总是跟着妈妈住在别人的家里,妈妈帮别人带孩子,来维持她们的生活。因为带着年幼的方小荷,她们总是需要不停地换地方,但每个地方都不是家。
方小荷很喜欢这里,因为这里是她和妈妈的家,而且这里很美。
“妈妈,我可以去玩吗?”方小荷指了指门外三五成群经过的小孩,满眼期盼的问。
正在整理房间的妈妈见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应允了,“去吧,别走太远了。”
“好的妈妈。”说完她便屁颠屁颠跟在那群孩子后面跑出去,跑起来两根辫子一翘一翘的。
一群小孩欢笑着来到紫溪边,挽起裤腿就跨进浅浅的水中,他们有的拿着毛巾,有的拿着网兜,也有两三个男孩子直接脱掉衣服钻进了较深些的水潭里。方小荷只敢远远地看着她们,看到有人不小心溅起满身水花哄堂大笑时,她也会忍不住开心地笑。这时候她想,要是自己也能过去一起玩就好了,但是她不敢过去。
“你是谁?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你?”一个比她大一些的小男孩疑惑地看着她,拖着脑袋仿佛在想什么。
方小荷不知道这个小男孩是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的,他的突然出现却让方小荷感觉自己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小孩,憋得满脸通红,支吾半天说不出话来,“我…我…我不是…”。
“我叫许羽凡,羽毛的羽,非凡的凡。”
这是方小荷第一次听到许羽凡这个名字,她觉得这真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名字了。
“我叫方小荷。”
后来许羽凡又带她认识了村上的其他孩子,调皮捣蛋的蒋旭阳,因为总是把头发剪得特别短,露出光光的脑袋,所以大家都喜欢叫他光光。活泼开朗的严琦,她的身后总会跟一个跟屁虫,那是她的妹妹严瑜,那时候家里有两个孩子的家庭,照顾妹妹的任务一般都是交到了老大身上。于是方小荷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小小的朋友圈子,开启了她简单却开心的童年生活。
许羽凡把自己的网兜递给方小荷,“喏,这个给你,可以抓小鱼的。”说着炫耀地举起一个小水桶给她看他们的成果。
“你把网兜给我了,那你怎么办?”
“不怕,我有手呀。”许羽凡晃了晃小小的手,然后弯下腰小心地寻起小鱼来。
方小荷觉得许羽凡真的特别厉害,没过一会儿,他就真的抓到了一条鱼,自豪的眼神溢于言表。
反而是方小荷,她很认真地盯着水底,但每一次她感觉快要抓住时,小鱼却似是有感应地灵活游走了。
总之方小荷忙活一下午,却是一条鱼都没捉到,还收获了光光一顿嘲笑。
“方小荷,你怎么连小瑜这么个小屁孩都不如,她还抓到了一条呢。”
却见小瑜也是笑得得意,自动忽略了光光称呼她为小屁孩,以往只要别人这么叫她,她总要跺着脚纠正:“我才不是小屁孩。”
妈妈找到方小荷时她正在羡慕着别人,许羽凡将自己一半的鱼装进一个透明瓶子里,递到方小荷手中,认真地说:“这个给你,以后我的就是你的。”
她永远都记得那个少年曾那么坚定地跟她说着如此宠溺的承诺,也是那时起,这个少年从此走进了方小荷的世界。
她把许羽凡送给她的小鱼倒进脸盆中,那些小鱼成了她的宝贝,每天总要去看上好几次,看小鱼在脸盆中游来游去。
后来有一天她去看小鱼,却看到小鱼们都已经肚皮朝天浮在水面上了。经过三天脸盆中的挣扎,鱼儿们终于停止了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