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齐是非的日子过的极为充实。
清早起来,齐是非简单地吃了两口姐姐准备的饭菜,然后直奔村口与段若会合,一起去小池塘。
段若一直为齐是非称这片大湖为小池塘感到奇怪,不过她也未曾多想,只当是少年天性作祟。
来到湖边,齐是非立马开始今天的训练,步伐,剑招一个不少,段若看着少年的动作,感觉没有什么错误之后,便坐在一边的大石头上吐纳。刚入登山境,她还需要一段时日的巩固。
除去中午短暂的吃饭时间,齐是非没有给自己时间休息。
这一套训练结束后,齐是非听着师傅的建议,赶紧吐纳,现在少年所用的并不是当初为了在水下待得更久一点,张老头教他的那一套憋气法子,而是段若传授的正统吐纳技巧。
仅仅两天,齐是非便感觉自己体内出现了有了原气凝成的小球,随着少年的呼吸在身体内移动。
段若暗暗称奇,对齐是非的修炼天赋又高看了一分。
如果她知道,齐是非到现在一张神符也没用过,可能会更加吃惊。
吐纳练习完毕之后,齐是非还会拉着段若用木枝对练。他觉得剑招练的再多,可要是实战中使不出来也没有丝毫作用。
段若觉得他说的很对,因此每天都把他抽的鼻青脸肿。
晚上回家,齐梦回看着满身血痕的齐是非只觉得十分心疼,心里对那个未来的师傅有所不满。
当然,这一切齐是非与段若并不知道。
段若这般狠狠地抽打齐是非,其实是有道理的。那两颗丹药的价值远超齐是非想象,这样不损害齐是非根基的磨砺,反而能激活他体内残余的药劲,这两天齐是非的修为进展如此之快,除了他自身的天赋外,这两颗丹药也是功不可没。
齐是非问起过,为什么段若那药瓶里已经没有丹药了,她还像个宝贝一般把它留着?
段若摇了摇头道,这是自己爷爷留给自己的遗物。
齐是非不再多言,他心里明白,这就和母亲以前给自己织的衣服一样,虽然早就穿不下了,但永远是少年心中的宝贝。
转眼便到了山神祭祀的前一天,齐是非提前给段若打好招呼,说今天得先去村长家一趟,修行的时间得往后延一延。
段若点头答应,又觉得自己也没什么事情做,便决定跟着齐是非先去村长家,也算是长一点见识。
两人来到村长家门口,村长家不大,但进入大门后是有一块不小的空地,中间的一个大鼎一下子就吸引了齐是非的目光。
这尊青铜鼎并不算大,方腹四足,圆口两耳,鼎身上刻着一些齐是非未曾见过的符号。
齐是非开口道:“这就是祭祀尧光山神所用的鼎吗?”
听先生说,并不是每次祭祀都得用到这口鼎,至少在少年的印象里就从未见过在山神祭祀上见过这口鼎。至于为何这次祭祀活动有所不同,先生没说,齐是非猜测,可能是因为这一次祭祀很多孩子将满三岁,正是使用神符的年纪,村长将这口鼎搬出来,想着能讨好山神,为这些孩子祈福。
看见村长点头,齐是非拉着段若上前,好奇地看着这鼎上的符号,并不是他们所熟悉的书写文字,与其说上面是字,不如说是一些二人看不懂的图案。
村长看着少年望向自己,笑着开口道:“这上面的图案我可不认识,听说这些都是远古时期的文字,现在已经没几个人能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了,只不过祖上告诉我们,祭祀尧光山神就得用这口鼎,我们也就照做了。”
“你那时还小,可能不记得了,几年前村子大旱,还经常有野猪跑下山来破坏庄稼,我想不出办法,只能每天带着大伙向山神祈祷,让它息怒,是黄先生告诉我说,这山神是一只野猪,是我们捕杀野猪太多惹它发怒了,于是我们听了他的话,向着山神上贡精米,并保证不再捕捉野猪了,说来也巧,没过几天就下起雨来,也没有野猪下山破坏庄稼了。”
齐是非有些吃惊,难道村长向神祈雨,神真的能听见,而不是偶然?他有些庆幸当初没有给贺新凉说自己瞎琢磨出来的道理,躲过了一阵数落。
“先生还告诉我们,这位山神性情温和,不需要我们整天扛着鼎向它祈祷,每隔一段时日,向它进贡点精米,在地上埋一只鸡,一条狗就行,至于何时需要用鼎,先生说到时候会通知我们。”
“说来也巧,自那以后村子就没有出现过长期的干旱了,所以我们都相信先生的话,一直没用这口鼎,直到今天才拿出来。”
齐是非听完,只觉得这个故事有太多疑点。为何先生知道那年的干旱,野猪下山是因为山神发怒?为何先生知道山神是一头野猪?最重要的是,先生是否可以真的知道这些图案的意思?
这些问题,齐是非料想村长也不知道,于是暂时藏在心里,等先生回来之后再问也不迟。
段若一直没有插话,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她只觉得这位先生,肯定是一位很厉害的人。
联想到齐是非的天赋和那位脾气古怪的剑修前辈,女子突然觉得,这个小小的村庄可真是藏龙卧虎。
村长继续开口道:“这次让你过来,也就是告诉你整个祭祀的流程,虽然我们尧光山神是一位温和的山神,但这些问题你一定不能弄错,得跟着我好好的练习几遍才可以。”
齐是非不知道为何,没有作答,他蹲在鼎边,看着鼎文有些发愣。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认识这些图案,知道它们都是什么意思,可他却能确定,自己这是第一次看见它们。
齐是非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他狠狠地盯着其中一个图案,觉得它尤为熟悉。
不知为何,他牙关紧闭,费了好大的力才张开嘴。
“噫。。。”齐是非开口,想要把浮现在自己脑海间的这个图案读出来。
他不知道是不是这么读,但他想尝试一下。
段若看着发呆的齐是非,觉得他不回村长话显得有些不礼貌,于是伸手拍了拍他的头。
齐是非如梦初醒,抬头看了看两人,注意到他们奇怪的神情。
段若略带关切地看着他,以为是这段时间他修炼的太累了。
就这么一小会,齐是非便面色苍白,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他想要起身,却发现双脚使不出力。
齐是非看向鼎文,却发现自己其实一个图案也不认识。
羲和州边界的一处小饭店,先生与弟子正在吃饭。
连日奔波,陈淳生感觉自己精疲力尽,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吃饭的地方,也顾不上读书人的体面,大快朵颐起来。
黄先生坐在他对面,在空中挥舞了一下筷子。
陈淳生以为是自己吃相太过难看,不好意思地放下碗筷,等先生一道。
“吃。”黄先生缓过神来,微笑着对陈淳生道。
陈淳生注意到,先生最近时常发呆,只当他近乡情怯,不做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