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初韶发现就只有她面前摆着一小碗蛋羹和红薯粥,阿哥阿姐甚至是最小的七辞都没有。
她发烧才刚好,的确是能吃一点蛋羹的,但是她往左一撇,看到言七辞眼巴巴的盯着那碗蛋羹,嘴角还有些可疑的液体正在往下流。
“奶,发烧刚好,不吃蛋羹,给弟吃。”初韶把装着蛋羹的碗推到抱着言七辞的苏木云面前,眼里亮晶晶的。
余和英看初韶病才刚好就这么乖巧,心里心疼的紧:“乖宝,你咋就这么惹人心疼哟,奶专门给你蒸的蛋羹嘞,平常乖宝不是最爱吃奶蒸的蛋羹吗?下次奶也给七宝蒸,成不成?”
“阿妹,这回就听奶的话,吃了病才会快快好,好了阿姐就能带你出去玩了。”
“老师也说过生病后要吃好,蛋羹有营养,阿妹别犟。”
就算一旁的阿姐阿哥帮着奶余和英搭腔,也还是没拗过初韶,最后和七宝一人分了一半的蛋羹。
让苏木云和言立心酸的很,前一年他们和大房三房一起凑钱盖了瓦房,让一家子不至于过着夏热冬冷的日子。
所以吃食上就紧巴了些,却没想到让韶儿这么小就如此懂事了。
他们夫妻俩对视一眼,想着不能再这么凑活的过日子了,况且日后韶儿和七宝也是要上学去的。
再怎么苦和累也得让自家孩子读上书,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知识同样也是。
初韶还不清楚自己的一句话让爹娘产生了那么多的念头,她只注意到大门外有个可疑的小身影,时不时的把头窜出来偷瞄一下。
她正好奇着,摇了摇余和英的手指向门外:“奶,你看,好像有人。”
没等余和英瞅到门外那个人影,屋外一阵破口大骂就吼了起来:“你个赔钱货扒在人家屋外墙上干啥!跑,我叫你跑!让你去喂猪喂鸡,你还不乐意了,真是白给你一口饭吃,早知道你是个赔钱的女娃生下来我就得掐死你!”
一边骂着,手上还攥着木鞭子往那个小人影身上甩。
“怎么吭都不给我吭一声,我今天是要打死你这个小贱蹄子!是我没给一口饭吃咋的,眼巴巴望着别个家吃饭是做啥!整的我一天到晚都在虐待你这个赔钱货样,安的啥心!”
余和英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开始听到声音她就知道又是沈家那个好吃懒做的媳妇儿来作妖了,在哪教训不好,偏偏要跑到他们家大门前来。
这不明摆着给他们言家找不痛快吗。
“吵吵什么吵吵,沈家媳妇儿,要吵给我回家吵去,你当我家是你家炕上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啊!”余和英快步走到门前想把大门给关上,沈媳肥胖的身躯就挤了上来。
“怎么,你个死老太婆也要和我作对是不是,你言家也没一个好的,还给那赔钱货花钱抓药,真是浪费死了!”沈媳把脖子伸的老长,就看到初韶面前的那半碗蛋羹,可没把她给心疼死。
贱丫头用得着吃那么好吗,他们家多少天也不见得吃上一个鸡蛋,全都得留着卖钱。
这句话不仅把周围的邻居给引了过来,让苏木云和言立听着也一顿火气就上来了。
“什么叫没一个好的,再怎么也比你这个懒的强!天天也不下田就在家里窝着,看哪天就把你给懒死了!”苏木云走上前去护住自家娘,嘴里硬是一个脏字儿不带的戳着沈媳的心窝。
就因为她懒得要死,所以身上长满了横肉,这也是沈媳最听不得别人说她的一个点。
初韶下了凳子,追着苏木云跟了上去。
“哎,阿妹回来,别去瞎掺和。”言泠喊了初韶一声,手里端起碗几口就把饭给扒完,也跑过去想拦住初韶。
沈媳看他们家过得好,没少过来闹,有时还直接当着其他邻舍的面占他们家的便宜。
言泠可怕那个沈家那个肥婶子了,每次见到她和阿妹都恨不得把她们俩掐死的样。
她不是没看见那肥婶子手上的木鞭,这要是一不小心抽到阿妹身上咋办。
而沈糯桥趁着沈媳被气的满脸通红的空档,一股劲跑进了言家屋里,把一颗糖硬塞进了初韶的手心里就跑走了。
只留下初韶停在原地一顿发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