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路上本就人少,而我选了僻静的路更为无人。采月紧跟其后,不敢怠慢。两人走的三刻钟,方才到龙轩门。
躲在暗处,不见有人。心想,这果真是个骗局,只是不知设计者为谁。
“娘娘,怕是遭人道,我们回吧。”采月出声劝我回去,本意回去,随她这般说,倒是不想回了。
“本宫知晓。”声音克制不住的夹着怒气,我竟真怪了她。采月顿失脸色,苍白的犹如这雪地。
正这时,远处大门外,一辆马车咯噔而来。在这寂静略带凄凉与阴深的夜里,这声音混是可怕,也混是纯洁。
守门侍卫盘问一二之后,慌忙跪下身。嚷道:“大人请。”
大人?哪个大人!怕是暴露,我拉拢采月的手,“我们走。”她这时露出喜色。
而就在这时,转过身,却见一人自树上而下。吓得采月差点喊出声,我慌忙捂住她的口。转回头,她的声音被咯噔的马蹄声掩饰。
“何人?”我冷声道,着实也被吓了一跳。
“参见皇后娘娘,大人等您久了。”
身后马车越来越近,那人则越来越逼近。待他逼近时,马车亦停在了身后。前有狼,后有虎。
面前的人高七尺,面容沉静,一双湖泊色的眸子闪烁着望我,像是见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似的,薄唇再起。“娘娘,请上马车。”
无奈之下,我与采月上了马车。料想不及,在马车内的人竟是豪戤。身后那人也上了马车,借着车内灯光我才看清那人。
身穿黑色夜行衣,目光纯洁干净寻不出一丝杂质,单单他的笑容就已让我放下戒备。
“咳咳!”豪戤见我盯着他,假咳两声,让我把注意力放到他的身上。
“原是你!”恼气一通惯顶。
“想不到吧,”豪戤拍着那人的肩头道:“那人逼得我解甲归田,我总不能容得他好过。”
那人?如今看来,豪戤与柯诨的关系不浅,只是到底是何牵连还得在柯诨那头探探。
“弈契,还不唤姐。”豪戤的话将我没(mo)入深渊,我真的有嫡亲弟。
他微耸肩不耐的抖掉那只手,冲我扯开一丝笑。“姐,我是弈契。”
“弈契”我顺口念来,“逢君相搏弈,与君相携契,终不忘家国大。”泪顺着眼角滑落而下,他真的是我的嫡弟。这首词是父亲最爱的,也是他效忠天朝的根源。
弈契伸手拭着我的泪,嘴角微微上扬,真象,这点真象。我哭时,父亲也如此帮我拭着泪儿,边扬嘴数落我的不是。“女孩可不是为落泪儿才降生的。”
顿时,闭眼。“女娃可不是为落泪儿才降生的。”与父亲一模一样的话。刹那睁开眼,甩开他的手。
“自重!本宫是家中独女,从未有过兄弟。”
不敢看他,害怕看他。马车咯噔咯噔的跑动,车内无一人出声。片刻过后,他突然抓住我的手,逼迫我望着他,他的手是冰冷的,就像这雪,这稀薄的空气。
“姐姐尽可不认,弈契也是近来才知自己的身世,料想不到还有姐姐存在。此行,弈契只是来看看姐姐,明日弈契并要回去。”
明日就要离开!睁大眼看着他,他微笑着脸,仿佛我与他乃是亲人般。有个弟弟,他打哪来,如今打哪去?或许,这辈子都不得相见。我何必纠结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