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冷翠宫,越发觉得这天寒的厉害。刚想上轿,却被迎面而来的人的笑止住了步子。
“臣参见皇后娘娘。”来人莫请砚。
“大人可知后宫之地不可乱闯,怎么绕到这了?”我笑道,在太后殿得知。柯靖不仅招柯潜回朝,还封莫清砚为正二品,大学士。
“臣子寻娘娘足迹而来。”莫清砚嘴角噬笑,多为无赖样。“皇上,请娘娘去趟延德殿。”
“这种小事怎么麻烦到莫大人了?”
“可不是,皇上心血来潮,欲为娘娘作画。臣子自当效劳,怕神色之间捕捉遗漏,臣子并请旨自各寻娘娘而来。”
我坐上轿,不再听他狡辩。柯靖为我作画,如此诗情画意,这还是头一糟。
至延德殿,莫清砚只行走在一旁不作言语。进门时,他却开口。
“愿娘娘开怀,臣子乃是首次为娘娘作画。”首次?
我遂笑道:“是大人该开怀才是,本宫自当明白。”
两人入殿,柯靖早在等候,摆了棋子候我。
“皇上,今儿的雅兴不浅。”我笑吟,也不行礼,走到其对面入坐。两人不语,对视而笑,落子。
莫清砚虽觉得诧异,也不作声,开始为我作画。
“啊?皇上手下留情。”半顷过后,柯靖落一子将我全军包围。
“皇后心不在嫣,活该溃败哉。”柯靖话中隐约俨然。
我冷心,转而笑道:“皇上命人为臣妾做画,本是好。可又与臣妾对弈,臣妾可不知把心思搁置哪为好。怎能专心。”
柯靖忽然清笑两声,“是朕不是,朕乘虚而入。”
“皇上,臣妾听闻皇上召六王回京都?”
“只怕是从太后那听闻的吧,如今朝廷需要大才,六爷乃是难得的文武全才,只当召回朝。”柯靖道,边收起棋子。
我亦同,心思一量,再道:“皇上不妨集思广益,招请文臣学子为天朝效忠。”
柯靖大笑两声,冲莫清砚道:“果真如卿家所言,有后如此,真乃是天朝福气,朕的福气。”
话语中尽是客套,莫清砚做了什么?看向他,他则露出无奈的样子,禀柯靖道:“皇后娘娘乃是长公主之女,自小定是才思过人,有此远见,乃是天朝的福气,更是皇上的福气。”
柯靖起身,扶起我,遂道:“看把朕的皇后说迷糊了,朕与莫卿家打了一个赌。如今,证明朕的皇后果真才思敏捷,真乃天朝的福气。”
明了事情前后,我故做恼怒,道:“那做画可是假?本宫倒要瞧瞧这幅画。”我跨步向前,柯靖也随我向前。
我们面前,那幅画竟活灵活现,他真为我作画。
一女子着华服站亭中,隐约可见那亭名:雀鹤亭。远空,群鸟飞过,女子面容沉静,却只见本张脸。
“莫卿家果然是难得的才子,把皇后画得极有韵味。”柯靖提笔,落字。
片刻,我举画,念道:“山高远鹤,惟独思空。”我转思,想不明了,问道:“思空?何为空?”
柯靖朗声笑吟,“夫在旁,儿满堂,夫人思何哉?”
“空?”我答曰,有夫,有儿,我还有什么好思盼的。可是,身旁的良人何曾真正明了过我。
扯出笑脸,对曰:“皇上说得及是,臣妾思何哉。”可我却看见莫清砚清冷的眼眸,渐渐淡颜。
经过如此吟诗作对,拖着疲劳的身子离开了延德殿。走之前,柯靖明旨一道:“赏皇后,地朝进贡的雪狐袄。”
雪狐乃是地国,最具珍贵的动物,乃躲在雪丛深山难以捕捉。在内务府记录中,地国在三年前进贡雪狐袄三件,一件为柯靖所有,一件为太后所有,再来并是如今的我。
珍贵之物件,必定人人期盼之,但对于我,更在乎的却是人心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