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参见皇上。”三人起身行礼,他先扶起田苒箐,对于此,我并不以为意。但,采桑却神色暗淡了,明白她心里的苦,并至她身旁扶住她。
“皇上,去里头坐吧。”尔等本在前院晒着暖阳,难得的午日艳阳。
柯靖微露笑,在前往里走,田苒箐紧跟在旁,我与采桑为后。见采桑气色缓和,我才放下心。
这几日,过的清爽,却越发在乎田苒箐肚中胎儿,因柯靖今儿的话,我更在意。一下午谈聊些话,各位都是开怀。
傍晚用了膳食得了空,我并坐轿往冷馨宫而去。冬日,冷馨宫庭院梅花盛开,难得一见的景象。陶醉在梅花的芬芳中,竟没见梅花丛中一个女人依偎在树旁观望与我。
“娘娘,臣妾失礼了。”那人竟是馨妃,本未让人禀报,如近得人发现,因是我唐突。
我尴尬一笑,“馨妃怎会出现在这。”
“臣妾喜欢观赏这些花儿,娘娘许是不知,臣妾的园子就栽种这冬日最为俊俏的梅儿。”馨妃仿佛融在这片清新的梅林之中,恬淡宁静。
“不知皇后此行的用意?”
心中一凝,馨妃终究是内敛的馨妃,一语点破我的来意。
“本宫只是来看看,后宫本就不是淑仪一人为皇上辛苦辛劳。本宫带来了锦缎绸罗。”欲要转身唤得在远处小路侯着的嬷嬷与月丫,却被馨妃打断。
“娘娘,开门见山。臣妾虽心有不甘,但决不对陛下喜爱的龙子有意。”馨妃大胆拙言,我一惊转过身正对她。
她却冲我轻蔑一笑。“臣妾自进宫起,并知臣妾并非皇上的唯一,亦不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儿。只是却始终不甘于此,真是不甘。”她呢喃着越发小声,我欲迈步上前,她突然抬头,双眼犀利滑过我的面。
“臣妾最不甘的是为何独独你可让他转变。”
我?心中概不了解她的意思,我笑,刚要开口,又被她打断。
“初进宫,并听闻皇上十二那年已得皇后,只是未曾见过。自此,我并以此为目标,越发努力。不信,凭我之姿,凭我之才学,怎会比不上一个与皇上素未谋面的女子。”馨妃愤然道,却突然转为却落,“可,我料想不到,原命天定,一切都已注定。自你进宫,皇上渐渐变了。”
“为何你能赢我,为何一个与皇上素未谋命之人赢过我。”馨妃挣扎的眸子越发冷寒,她上前抓紧我的双肩,摇晃着我。
身后,远处脚步声凌乱而来。我大呵一声。“都下去!”
身后人等皆犹豫,见我不再言语,并离远了些。馨妃双眸染火望着我,直想把我望出窟窿来。
“馨妃,本宫与皇上打小并见过了。”我所说乃是实情,只是只得见一面罢了。莫非就是那一面,定了我与柯靖此生。若是有得选择,我宁不得那面。
“见过了?”馨妃那时年岁不大,怎会知那会是如何的场景,我与柯靖在九年前战乱平息之后见过了。
“见过了,那年他十二,我七岁,抱着我的手一直在颤抖。他承诺:会保护本宫一辈子。”回忆千丝万缕。
“见过了,原来,九年前我已是输。”馨妃喃喃的放开我,遂冷笑道:“九年的时光,我追不回。”
“你可用一生去追,感情之事,当局者又曾真正说得清,感悟得出。”我抓住她的手,想将她拉出颓废。多一人爱着柯靖,我的心就多安一分。
“一生?”馨妃望着我,此时的神情孤单的犹如被抛弃的孩童。
我握紧她的手,俨然道:“是,一生!你可用一生去追,若是一生都追不到,追不过。那也无憾,不是吗?那么来生,你就放手。”
“是,用一生,用一生。”馨妃细细念来,将我抱在了怀里。“臣妾会用一生追逐着,不会放弃。”
“那并好,那并好。”突然而来的怀抱使我不知所措,可是,心却慢慢变暖。
她们都是稚气未脱的少女心性并入得宫闱,若是没了这层追念,只怕这寂寞深宫只能是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