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小的四肢被死死稳住,虽然有人在旁边稳住,但情绪不稳定医生也不好动手,正在准备麻醉的医生助手也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只能等一会儿。
“子晨乖,听话,没事的。”
“很快就好的,没事的,别乱动。”
老魏在一旁安抚着,声音温柔。
林伟也说着,他用家乡话安抚着:
“没事,没事,没事,不痛的。”
“一下就好。”
“别乱动。”
这时候的林子晨那里听的进去呢?前面他虽然一脸勇敢,但他还没有准备好,就准备开始了。现在一直大哭着,哭声回荡在屋里,震得旁边的医生都快受不了了,最主要的是林子晨老是在不停的挣扎,索性他们就坐在一旁等着。
窗外还下着雨,似乎比来之前要大了许多,气氛也显得压抑。
过了一会儿,林子晨虽然还在哭着,但情绪也稳定了许多,手脚也不再挣扎。
医生见状差不多了,就直接开始弄起了工具。
他们拿起稳定头部的工具和遮挡视觉的护罩,戴在了林子晨的头上。
戴上这些后其实才让林子晨才感到害怕,但是已经开始他也不能再胡乱动。
因为不能看见且未知情况才是最让人产生恐惧的,当然,在这样的情况也不一定,看不见过程反而更好。
不知道情况的他只能靠感觉来分辨步骤,所以刚开始打麻醉的时候,他以为是在动手缝针了,因为他感觉到下巴周围有刺痛的感觉。
这也说明下巴打麻醉时扎了不少针。
林子晨这时又有借口了,他说:
“看来我学习记忆不好也是有原因的,我读书时,经常把刚刚背好的公式和单词到了第二天就记不太清了,弄的我每次明明就背熟了,可是一到考试或抽查的时候就会忘,估计是小时候加上现在打麻醉产生后遗症吧。”
“你扯犊子吧,你压根就没认真过,还怪麻醉。”我鄙视着这货,就会找借口。
“本来就是嘛!”
林子晨的哭声还在的,他现在就是用他的哭声大小来解释着疼痛度。
现在只是打麻醉,刺痛的感觉让他以为是开始缝针了,所以哭声大了许多。
“还没开始,还没开始,不怕。”
“现在是在打麻药,等等就不会太痛。”
林伟看他的哭声大了,赶紧用家乡话解释道。
虽然打了麻醉,但不代表下巴就没有感觉了,痛感还是会有的。
缝的时候,林子晨就能感受到下巴正在拉着线,并且还带着一点刺痛感。
以他的感受就像是被蜜蜂蛰的那种痛,况且下巴不是手,并且比较敏感,而手的忍耐度也远远比下巴要高,所以痛起来比蜜蜂蛰在手里还要痛一些,穿线时也带着一点灼热。
“快好了,快好了。”林伟在旁边一直哄着。
老魏也安抚道:“子晨乖,快好了,真棒哈!”
缝针的时候并不久,他的下巴只缝了五针,不过这是对旁观的人而言的。
林子晨说:“对我来说感觉就像上了一节老妖婆的课那么久,不断的想着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是的,自身经历的事确实比别人说的要复杂,别人叙述的都是简化的。
………….
“好了,好了。”
“好了,子晨,你真棒哈!”
“别急,子晨,最后一针了。”
缝完了最后一针,医生停止了动作,准备收好工具。
林子晨听到工具放在盘里的声响以及下巴没有了拉线的感觉,也放松了起来,也停止了哭声。
此刻老魏心里也放松了许些。
外面的雨也停了,渐渐露出了一点阳光,这天气就好像是应了林子晨的心情一般,不顺就下,顺了就停。
……….
之后,林子晨在家休假了一天就去学校了。
我问林子晨:
“诶,那事后推你的同学有没有赔钱?”
他说: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记不太清了,这我倒没什么印象。”
回到学校后,林子晨就成了一个小丑,走在学校里,就会有同学用奇特的眼光看他,因为他的下巴,包了一层厚厚的纱布。
“诶,你看那个人!”
“好奇怪啊,你看他下巴包的是什么。”
“对啊,好奇怪。”
只要在一个地方逗留一会儿就会被异样的眼光看着,而他们并不是取笑,只是因为小孩子对新鲜的事物比较好奇。
当然,如果被自己班里的同学看着,林子晨就不会觉得有什么,大家都这么熟了,平时也有互相取笑。他真正在乎的是被外面的人盯着看,被不认识的人指手说着,他觉得让他感到丢脸。
这是林子晨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在乎的事——面子。不喜欢别人用异样的感觉看他,除了亲人外,特别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即使是一个陌生人,所以只要他知道了有人说他后就会立刻改掉或者躲避。
我感叹道:“小小年纪的就已经很在乎别人对他的感受了,难怪你长大后会变。”
也是,他就像精神分裂患者,几乎每个时期都在变着。
包纱布的这些天,林子晨中午也不能去外面吃,只能回家里吃饭,所以林丈坤中午都会过来接他。
而其实,林丈坤就算不去接林子晨他们兄弟,他每天中午也会来学校,因为以前林子悦并不是每天都会在学校里吃饭的。如果突然想在学校吃了,林丈坤就会给他钱自己回去,中途还会去买几份彩报带回家研究。
现在,林子悦读初中了,林丈坤虽然不用来接林子晨他们,但为了买彩报,他也会来这边,完全的是一个顽固又带点执着的老“学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