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咦!”随着几声惨叫,一只身形巨大、约有两千多斤的妖猪终于被凌霄制伏。
此妖猪近日里频频踏入草木村的菜地,毁坏农田,闹得村民是夜不能寐,但又束手无策。
今日赤雪门的凌霄恰巧路过,村民们求助于他,他便出手铲除了这妖兽。
“好!好啊!这孽畜终于死了!”村民无不拍手称快,“少侠果然好身手啊!”
“别净说好话了,我的酬劳呢?”凌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到村民面前,伸出了右手。
“这……少侠不是赤雪门的人吗?”村民看见了凌霄身上血红色的雪花,那便是赤雪门的印记。
“这和我是不是赤雪门的人有什么关系?你让我帮忙,我让你付钱,有什么问题吗?”凌霄把要钱的右手,又向前伸了几寸。
虽说赤雪门不是什么名门大派,可也是修道成仙之流,这种为民除害之事,本应是助人为乐,修仙人的本分,村民们没想到凌霄竟然向他们索要起钱财来了。
“村长来了!”人群之中起了骚乱。村长李青箱闻讯赶来,看见倒地的猪妖和凌霄,他便明白了。赶忙走到凌霄面前,作了一揖,“多谢少侠出手相助。”
“你就是村长啊?我帮你们除了这妖兽,你们总得给点酬劳吧。”凌霄的右手转向了李青箱。
“这……不知给多少合适?”
“嗯……十文钱吧。”
“就这么点儿?”李青箱有些诧异,十文钱大概就只是一家三口人的一顿饭,和被猪妖毁坏的农田相比,不值一提。
“没错。怎么,你还嫌少了?”
“不不不不。”李青箱连忙摆手,赶忙从怀中拿出一些钱,数了数正好十文,递给了凌霄,“少侠请拿好。”
凌霄一把接过,数都没数就放入了口袋,“还是村长爽快,下次还有这事,你再来找我啊。”
“啊,那到时候,就劳烦少侠了。”李青箱又作了一揖。
凌霄的名声,李青箱还是有所耳闻的。听闻他是赤雪门的人,但平日里不好修仙,专门在附近十里八村晃悠。见到有妖兽,或者村民有求于他,他都会出手,只不过事后必定会索要些钱财,或者其他财物。虽说索要的并不多,但总和人们平日里见到的修仙者不同。久而久之,人们给他起了一个外号,“赤雪小鬼”。
凌霄走后,一村民凑到李青箱身旁,“村长,你这就把钱给他了?就不怕他是骗子?”
“能有这身手灭了妖兽,总归是个修仙之人,而且此人我也有所听闻,赤雪门的修仙鬼才,凌霄。”
“可这修仙之人,怎么还要钱啊?”
两人望着凌霄离去的身影,走路吊儿郎当,痞里痞气的,一点没有修仙者的样子。
“罢了罢了,十文而已,已经算很少的了。咱们这穷乡僻壤的,能路过个修仙者帮我们铲除妖兽,就已经要烧高香了。都散了吧!”李青箱大喊了一声。
“那村长,这猪……”村民指了指倒在菜地里的妖猪,已经死透了。
“找些人,把它运往城里,看看有没有炼药之人,把它卖了。”
“我看最近猪肉挺贵的,要不然……”村民一笑,搓了搓手。
“胡扯!那可是妖兽!命不要了?快去!”李青箱呵斥道。
妖兽具有妖气,只有专门研究妖兽的人,才有可能将其特定的部位炼制成药,凡人乱吃必死无疑。
凌霄一路晃悠回了赤雪门,中途还在村里花了一文钱买了个烧饼,这就是他今天的午饭了。
往日门徒万千、辉煌气派的赤雪门,现如今不仅门下弟子所剩无几,就连门派也只能搬到这穷乡僻壤。
十年前,年幼的凌霄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住的是琼楼玉宇,出门也是结驷连骑。
现如今,身上穿着素衣,嘴里吃着烧饼,独自一人回到仅有几间茅屋的赤雪门。
虽大不如从前,凌霄也丝毫没有抱怨什么。只能说造化弄人,但凌霄觉得,造化也绝不可能只弄他一个人。
凌霄刚走到赤雪大门,一对夫妇便从门里走了出来。
“香火客吗?”这年头,半个月也见不着一次香火客跑来赤雪门,凌霄今天居然一次见了俩,“拜错地方了吧?”
凌霄踏进了大门,见师父赤石正在门内,身前还有一个他没见过小姑娘。但他可对这些没兴趣,打了个招呼就往自己屋跑去,“师父好,师父再见。”
“站住!”赤石呵斥了一声,“又到哪儿作妖去了?”
“没作妖,我是去除妖的。”凌霄拿下了口中的烧饼。
“那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这个啊?除妖的报酬啊。”
“哼,除妖还要报酬,哪里有个修仙人的样子。”
“修仙人也是人,总要吃饭的嘛。”凌霄重新叼起了他的烧饼,“没什么事我回屋了。”
“等会儿!这个是草木村沐家的女孩,沐荷,今天起就是你的师妹了。我把她交给你,你要好好教导她。”
“见过师兄。”女孩看起来约莫十七岁,亭亭玉立,燕语莺声,十分娇小可爱,向着凌霄这位师兄点头屈膝行了个礼。
“我?”凌霄惊得张大了嘴,烧饼都从嘴里掉了,还好他手快接住了,“为什么是我?”
“让你有点事做,省得你到处瞎跑。”
“可是……”
“师父!万万不可!”凌霄还没来得及说话,反倒是他的师弟丁公藤出声制止,“师父,赤雪门好不容易有了新弟子,不能把她葬送在凌师兄手里!”
丁公藤十分普通,是在赤雪门没落前两年加入的。虽然比凌霄年长,但因为入门时间晚,所以喊凌霄一声师兄。本就是来学些技法混口饭吃的,也亏得他这十年来,没有像其他弟子一样离开赤雪门。赤雪门没落之后,他就一门心思修仙,想要重振赤雪门。
“丁师弟这话,说得就有些难听了。”凌霄也没有刁难丁公藤的意思,只是他这句‘葬送’实在气人。
“难道不是吗?昔日的‘修仙鬼才’如今不再修仙,不是葬送是什么?说不定最后,整个赤雪门都要葬送在你手里!”丁公藤面红耳赤,咄咄逼人,他早就看不惯凌霄了。
这要是十年前也就罢了,如今赤雪门没落,门下弟子走的走散的散。留下的几个也都以重振赤雪门为己任,苦日修炼。希望在下次升仙之日有人能得道成仙,再扬赤雪威名。
可凌霄,空有一身好天赋,却整日游手好闲。现在还到处索要钱财,败坏赤雪名声。
“哼,修仙?有用吗?你能成仙吗?”并非凌霄看不起修仙,只是就连师父十年前都未能升仙成功,他实在不觉得丁公藤有这个能耐。
“出言不逊!我今天就要替师父,打醒你这个不成器的弟子!”说罢,丁公藤运转赤雪心法,使出一招凛冰刺,在空中凝聚出数支冰锥,直冲凌霄刺了过去。
“哼,我道是你跟着大师兄学到了些皮毛,没想到还是如此不堪。”凌霄叼起了烧饼,运转心法,右脚往前一蹋,“江山半壁!”面前的土地里,耸出一面土墙,挡下了丁公藤的冰刺。
五行相生相克,赤雪心法属水,而凌霄这一招属土。土克水,若非道行相差巨大,水难以胜过土。
“身为赤雪门人,竟然偷学他派心法!”
“能打赢就行了,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凌霄反手一招凛冰刺,比丁公藤的更锋利,数量更多,速度也更快。“赤雪心法是吧?我来教教你怎么用。”一瞬间,数十冰刺飞向了丁公藤,把他钉在了身后的墙上,却未伤他分毫。凌霄精确操控着每一根冰刺,只刺穿了丁公藤的衣物。
“住手!”赤石终于出手制止了,方才两位弟子的话让他出了神,他想起了正是因为自己十年前升仙失败,才让赤雪门落得这步田地。“你们两个,罚抄门规五百遍,明日交给我!”
丁公藤落败,再加上师父的话,让他冷静了下来。门规有云,不得与同门师兄弟道法相向,他自知理亏,只好低头认错:“是。”
“师父。”凌霄咽下了最后一口烧饼,“抄写五百遍门规,那么多纸墨,咱还有这个闲钱吗?”
“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