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几个佣人就把做好的点心，还有一壶好茶端了上来。
不说味道，光是这点心的样子，看起来就很好吃。
柳五爷拿起一块桂花糕，先是吃了起来，凌霄却是不敢动。
“怎么少侠，还怕我在里边下毒吗？”柳五爷半开玩笑地说道。
“柳五爷，敢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事的？甚至连赤雪门没有炼药师的事情都知道。”
柳五爷放下手中的点心，抹了抹手，“少侠不必惊慌，并非我刻意针对少侠或是赤雪。我是一介商人，商人最重要的就是鼻子，得闻得到发财的味道。
这鼻子要灵，怎么个灵法儿？当然是得知道身边所有发生过的，正在发生的，和将要发生的事。城西的刘嫂儿前几天外遇了，城东王家的媳妇儿过两天要生了，这些你都得知道。
我不光知道少侠的事，还知道赤雪门的事，草木村的事，以及……龙脉阁的事。”
凌霄越发地觉得柳五爷这人很可怕，竟然知道了这么多，仿佛自己一直被他监视一般。
柳五爷见凌霄没有打消疑虑，反倒更加紧张了，便继续说道：“少侠可知道，我都是在和谁做生意？”
“听说，是一些大门派。”
“对，也不对。”柳五爷又拿起了一个如意卷，“那些个门派，说小不小，说大呢也不大。跟十年前的赤雪比起来，算不上什么大门派。真正的大门派，也看不上我们这些常人做的药。”
“你不是修仙者？”
“我不是，但是我手底下有人是。我提供药材，他们帮我炼药，我给他们工钱。”
“你不怕他们偷你的药，自己拿去修炼了去？”
“怕什么？我不但不怕，反而还每月给他们送药，让他们修炼。”柳五爷吃得差不多了，拿起手帕擦了擦手，“只是这些人，大多没什么资质。
要么是四五十岁了，还到不了地阶，与其呆在自己门派遭受其他人的白眼，不如就来我这儿帮我炼药了。
要么就单纯的是为了混口饭吃，修炼了点道行，就跑来我这儿了。
这些人都没有什么上进心，每日炼炼药，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了，压根没想过成仙的事情。你把丹药给他们，他们还不要呢。”
如今赤雪门中，人人都以修炼成仙为己任，除了丁公藤是人阶末期，还有刚来不久的沐荷之外，其他人都是地阶以上。
有这么一群人在身边，凌霄还真以为，这天底下的修仙者全都在极力修仙，不存在柳五爷口中那样的人。
但转念一想，凌霄觉得有可能了。毕竟，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那柳五爷手下的人炼药炼得好好的，怎么就想要找我来炼药了？”
“不是你来找我要门路的吗？”
凌霄这一阵尴尬，光顾着害怕了，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
“啊对……我问的就是，为什么柳五爷会给我指这么一条路。”凌霄这话刚问出口，就后悔了，这和刚刚问的不是一个意思？
“少侠是怕，我柳某人陷害你吧？”柳五爷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上好的普洱，也给凌霄倒了一杯。
“不瞒你说，我柳家的丹药虽然品质稳定，但一直没能有所突破。想要那群人给我炼出更好的丹药来，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所以柳五爷就看上我了？”
柳五爷微微一笑，“少侠是个聪明人！我想要炼出更好的药，就需要更好的人。只是更好的人，都在他们自己门派里炼药了，哪里肯屈身到我这儿来？正好少侠想要个门路，我也需要少侠这么个人才。你我二人合作，岂不美哉？”
凌霄一听柳五爷有求于他，放下了不少戒心，说话也硬气了不少。但他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对劲儿，“柳五爷，你怕不是还有其他的企图吧？”
二人先是对视了一番，随后柳五爷又大笑了几声，“哈哈哈哈！凌少侠果然机敏过人！实不相瞒，我柳某人还想跟少侠，跟赤雪门，交个朋友。”
“哦？”
“我们商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人缘。”柳五爷站起身来，“我柳家也接触过不少的门派，但也只是跟他们做生意罢了，他们不愿跟我这个常人做朋友。
毕竟自身没什么实力。这些年来，靠的是在各门派中左右逢源，才能得以生存。这鸡肥了，总归是怕被黄鼠狼惦记。所以我想跟贵派交个朋友，必要时，还希望赤雪能拉我柳家一把。”
刚才还说商人最重要的是鼻子，现在又成了人缘。
柳五爷也不绕弯子，直言想要赤雪门当他柳家的靠山了。
“柳五爷这么信任我赤雪门，就觉能拉得动你了？”
“当然！有两位天阶高手，足够了！”
柳五爷都知道凌霄五相的事儿了，能知道赤雪有两位天阶高手，凌霄也丝毫不觉得稀奇了。
“这事，我得回去跟师父商量商量。”
“那是自然。”柳五爷一听有门道，立马坐回了座椅上。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我从没炼过药，这……”
“少侠尽管放心，我手下那些人都能炼，以少侠的资质，绝对没问题！前期多拿些药材练练手，一准能学会。我柳家最不缺的就是药材，你敞开了炼。
若是少侠不懂药理，我也能找人帮你，只要你安心催生丹药便可。”柳五爷对凌霄的信心，比凌霄自己还强烈。
“可是……”
“诶！可是什么？对于我们商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胆识，畏畏缩缩是挣不到钱的！”
凌霄心里一阵尴尬，怎么商人最重要的东西又变成胆识了？
尴尬归尴尬，柳五爷这番话也是打消了凌霄的顾虑。
剩下要谈的，也是最重要的，“那这丹药挣的钱，五爷打算怎么分？”
“少侠炼的药，当然全归少侠啊！”
“那怎么行？”凌霄知道柳五爷这是在讨好他，但他总归不能得寸进尺，“药材还是五爷出的，况且五爷是商人，怎么能做亏本的买卖？”
“少侠果然仁义！那这样，前期练手的药材，权当我用来培养少侠了。后期炼出的丹药，刨去药材的钱，剩下的我们九一开，少侠九我一，怎么样？”
“不行，前期的药材就不是钱了？等后边赚了钱，我再把这部分补上。”凌霄不想亏欠别人的。
“好！就这么说定了！”柳五爷十分高兴，总算是把事情谈妥了，“来来来少侠，吃啊！”
“哦，好。”凌霄一看面前的这些点心，每一样柳五爷都吃了一个，看来是专门为了打消他疑虑的。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凌霄便说要回赤雪门了。
柳五爷吩咐柳三七帮凌霄雇辆车送他回去，盛情难却，凌霄只好领了这番心意。
回去的路上，凌霄摸了摸口袋，那张地契还在他手中，“我今天到底是为什么来的？”
……
“算了，有钱赚就行了，管他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