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佑安身后咳嗽的这个人正是丁一。
话说那天晚上丁一逃走后,又转向来到了一大财主他们家,按理说天上这么多灯,这会儿月亮又出来了,加上自己时不时的咳嗽,这是一个很不适合作案的时机。可丁一就偏偏挑了这个时候作案,可见心里有底。
只见丁一飞身跃起,跳在了大院围墙上,站稳了脚,蹲下身子,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纸上有着些许油渍,掏出来是一块被简单炸了一下的肉,倍儿香。这肉上撒了蒙汗药。
一般大户人家都养狗,看家护院。他这一招是防止跳进院子里让狗给叼住。
丁一把肉扔了进去,等了半晌没动静。丁一心想再等等?又等了一会儿又扔了一块肉,可又过了半晌还是没动静。
丁一心想看来这家没养狗,不管了下去了,腿都蹲麻了。丁一刚从墙上蹦下去,还没落地,在半空中时看到的场景让他心里一咯噔,落地后脚尖儿点地又蹦回了墙头。就看一道黑影嗖下来了嗖又上去了,丝毫没有间隔。
原来是丁一往下跳的这个过程看见了不远处四个发光的小绿点儿,那正是狗的眼珠反的光。
院子中两只狗,也不吃肉也不叫唤,就在院中静静地端坐好歪着头看着蹲在墙上的丁一。
这下可难办了,虽说院子中的两条看家犬,也不叫,但是这样贸然下去也不是办法。两条狗也是个大麻烦。
丁一心头一狠,要不趁着它们没叫把那狗都杀了吧,杀两个人伤天害理,杀两条看家狗倒也不算什么。毕竟自己的亲生父母就是被这家人害死的。
丁二从怀中掏出两把飞刀,手腕胳膊肩膀三处同时发力,往狗的方向一扔,同时脚踩着墙一蹬劲儿,丁一落地往前一翻,飞刀正中狗头,那俩狗应声倒地。
丁一从狗的尸体上拔出飞刀,在衣服上擦擦血揣入怀中。环顾四周没人,又直奔最里面的屋子里走去。大户人家的屋外彻夜点灯,可能是为的方便半宿起夜去茅房方便。
躲在屋外院子角落种的竹子旁,等待时机进入屋中。看过身旁四下无人,丁一走进窗前,捅开窗户纸,借着院中的光亮,看到了仇人独自躺在床榻上。
心想,不是看灯会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但又一琢磨,确实,刚才绑票耽误了好长时间,现在灯会都快结束了。
幸亏自己多有准备,丁一从绑腿的带子里抽出装在小竹筒里的迷魂香,打好盖子往屋里吹。过一会儿等迷魂香药效劲儿上来了。
丁一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回头看了看身后无人,打开房门在屋外等迷魂香散去的差不多了,才抬高了脚迈过门槛走进屋中。一般做贼的走路都是把脚高高的抬起,然后再缓缓地落下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这个动作被称为“蹑手蹑脚”,这样走路可不仅仅是为了好看,而是为了在黑暗中,脚不被地上的门槛或者其他东西绊到,或者碰到什么东西发出声音。
丁一进门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着火后开始在屋中翻箱倒柜的寻找。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块明晃晃的白玉,拿出手帕包起来放回怀中。
临走又转头看了看独自躺在床上的大财主,气不打一处来。
丁一丁二这俩兄弟他父母本是给财主家当长工的,祖上有一块珍贵的白玉,其实不是很值钱。可是丁一他父亲爱显摆,有天喝醉了酒跟别人说他们丁家有块玉是他们家的传家宝,价值不菲。
可偏偏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丁一父亲的这话让别人听见了起了歹心,添油加醋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财主,因此讨要了点好处。
财主想把他的玉抢过来丁一他爹不给,被财主骗到外地拉货,在半路派人把他打死了。家里都被财主派人抄了个遍,才从枕头底下找到这块玉,财主拿着玉去显摆,可没过多久,就有人说他这块玉是假的。
于是财主就把玉压了箱底儿,再也没拿出来过。至于人死的冤不冤枉,他自己也不太在意。而丁一丁二他娘也因此事儿疯了,没过两年也去世了葬在了后山。
丁一丁二二兄弟从此混迹江湖苦练轻功,打算做行侠仗义的义盗,这是他们干的第一笔,先把父母的遗物偷回来。
这时丁一看着眼前这财主真的是气的浑身发抖,谋财害命莫大的恶人,竟还能睡得如此安生。天底下最大的仇恨莫过于杀父之仇,多妻之恨。丁一心想你活活打死我爹,逼死我娘。
我今天哪怕鱼死网破,也要将你碎尸万段。可又想到哥哥丁二嘱咐过不让杀人,而且自己被抓住了玉也没法带回去,不该冒这风险。
丁一把手中的飞刀放入怀中,小声嘟囔了一句:“爹娘在天之灵看好了,儿我今天不白来。”
挽起袖子轮圈了胳膊照着大财主的脸就是一嘴巴子,这一巴掌可打的实实在在,丁一手都麻了。大财主因为迷魂香的原因还躺着跟死猪一样睡。
丁一想着就来气,我打一巴掌我手怪疼,他药劲儿没过他一点事儿没有。不行,我得抄凳子。丁一抄起凳子往大财主脸上就抡,那板凳不怎么结实,直接被打碎了,丁一又接着踹了一脚。大财主依然是没什么反应,躺着睡。甚至还打起了呼噜。
丁一更气了,掏出迷魂香的解药给大财主灌了下去,等了一会儿把大财主推醒
“醒醒,醒醒。”
“干嘛呀”大财主这会儿是很懵,怎么大半夜的自己屋子里有个陌生男人叫他呢。
“没事儿,叫你起来撒泡尿接着睡吧。”
“哦,你不用管我我没尿。”大财主没反应过来躺下又要睡突然一睁眼又问:“不对,你谁啊?”紧着着又喊“抓贼!”
贼字儿还没喊出来,丁一的巴掌已经抡在了大财主脸上。
“诶呦我的亲娘!”大财主疼的捂着脸滚下了床
丁一也没敢多耽误,直接往屋子外面跑。丁一来到了墙根底下腾空跃起脚轻点了一下墙头,紧接着又跳了出去,消失在夜空中。
大财主捂着脸“诶呀,来人啊,来人啊。”家丁们这才赶来,家丁们见着面前脸肿的跟充满了气儿的尿脬一样的人,连忙拉着他问:“说,你是谁,你怎么跑到我家院子里的...诶,你这个脸好奇怪,怎么一边大一边小。”这伙计仗着天黑装没认出来财主,还想着趁机调侃一番。
大财主跪在地上,一手扶着床边,一手捂着脸蛋:“我,是我,你们老爷,快报官,有贼,偷了东西还打我。”
家里的家丁赶出去了,找到了巡夜的衙役,报了官。此时那个大财主又赶紧检查了检查丢了什么东西没有。一翻箱子发现没丢什么值钱的,就丢了那块不怎么值钱的玉。心里算是放下了,好在损失不大。但又突然想起来了,不会是丁家的人找来了吧。
丁一这时候来到了客栈,叫醒哥哥丁二看了看玉。换上衣服背起哥哥就走,片刻不留,连夜出城赶回老家。背着出了客栈,刚出了客栈就见一队巡逻的官差,丁一做贼心虚,官差也看出二人神态不对。
其中一个官差开口问了:“大半夜的上哪儿去啊。”
丁一抬头陪笑着说道:“去看郎中,我哥哥突然犯病了,麻烦官爷给让个路,我们着急。”说罢丁一又转头又对丁二小声说了句“咳嗽两声。”
丁二有气无力的咳嗽了一声。
丁二刚咳嗽完,丁一紧接着又开始咳嗽。丁一的咳嗽是老毛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咳嗽,而且有的时候咳嗽两声儿也就没事儿了,有的时候就必须咳半天。
其中一个巡夜的官差问道:“好家伙,你这哥俩全病了啊,这什么病啊,不传染吧?”
丁一咳嗽的顾不上说话,连忙摆手,意思是你们放心,不传染。
另一个官差对着丁一说道:“认识路吗?一看你们就是外地人,那医馆在南边,往西走没医馆,有也没郎中,南边那个大夫家里没啥事儿就一直在店里呆着。走吧,看你病的也不轻,我们哥几个带你过去。”
热心的官差带着丁一丁二两人去医馆,这时候又有个官差问了:“诶对了,你们这看个郎中怎么还带着包袱行李啊。”
丁一愣了一下答道:“我们这行李不离身,有贵重物品。放在客栈不放心。还是随身携带的好,随身携带的好。”
一路来到了医馆,抬头一看牌匾,正是丁一白天给哥哥取药的医馆。
“开门开门开门!”当头的官差敲开来:“哟,大夫,打扰你休息了。我们哥几个巡夜碰上一对儿着急看病的哥俩,麻烦您给治治。”
说罢官差帮忙把丁二搀扶进了医馆,随后几个官差就出去了,站在门外对丁一说道:“没事儿我们哥几个就先走了啊。”
丁一赶紧道谢:“多谢官爷,您几个慢走。”
看见何大夫把病人安顿好,几个官差这才放心的走了。
何郎中帮着脱掉丁二身上的衣服,看见丁二满身的伤便问:“这是怎么的了,这么严重的伤,而且这是新伤。”
“我们哥俩得罪了绿林道儿上的土匪,被人打了,逃到这里,半夜三更没人医治,多亏了您,您快给治治吧。”冲着旁边丁二使眼色,一努嘴。丁二开始诶哟诶哟的叫唤
“诶哟,疼,啊疼死我了,这帮天杀的挨千刀的,诶哟。使者么大劲儿。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给我这般打啊,图财不成还害命啊。”这会儿丁二也不惜字如金了,接二连三的喊。
“那我去抓点药给你煎了,我去拿针,给你银针刺穴。先止了疼,你别急啊。”说罢何郎中便往院子里走
丁二还是不停的叫唤,边叫唤边往院子里瞥。
丁一实在看不下去哥哥拙劣的演技了了拍拍丁二小声说了句:“行了行了,差不多行了。”
丁二一脸自豪的问弟弟:“怎么样。”
丁一回到:“有点过...”
不一会儿何郎中从院子中拿着银针回来了,扎了命门、委中、环跳、腰阳关之类的穴位。吩咐好丁一一炷香的时间便给他拔了,自己又回院子里煎药了。
其实伤在外人眼里严重,丁二实际上是不怕疼,歇个三五天也就好了。
从那以后丁一就一直给何郎中打工当伙计,因为囊中羞涩兜里实在没钱了,没法报答何郎中,打算干一段时间再走,顺便把盘缠赚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