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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拜访

沈涵晞特意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一个小时就到了安小语宿舍楼下。他手里捧了一大束娇嫩欲滴的粉色玫瑰,就那么随意地往树干上一靠,便成了一道风景。不少人偷拍,还有很多女生故意在附近走来走去。沈涵晞统统视而不见。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安小语。她现在在做什么,她呆会儿见到珍妮丝会有多开心。实际上,前几天他找人黑了校园bbs,删了所有有关安小语的帖子,却还是心疼得无以复加。她该要多坚强才能独自面对这些脏水。当然,他是没有料到安小语自带消息屏蔽体质,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发生过这么样一件事。

来来往往多少人都看见,校园男神居然站在女生宿舍楼下等人等了一个多小时。不知道碎了多少少女心。更多人纷纷猜测,谁是那个幸运的女生。所以,当安小语出现的时候,简直跌破所有人的眼镜。

说好的倒贴呢?说好的死缠烂打呢?说好的不屑一顾呢?

“等了很久吗?”安小语其实比约定的时间还早了五分钟,一下楼就看见沈涵晞已经等在那里了。

“没有,也才刚到。”沈涵晞笑着把花递过去。

嗯?安小语不明白。

“送给珍妮丝的。一会儿你拿给她。”沈涵晞淡定地说。

“啊。还是你想的周到。”安小语接过花有点懊恼,“怎么办,我完全没准备礼物。”

“没事,我准备了就好。”沈涵晞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小语的神色,不由感叹,这个小丫头还没长大啊。

两个人到珍妮丝的练习室,里面有乐声传来,轻轻推门而入。一架大提琴、一架小提琴和一个键盘手正在合奏。

啊,是贝多芬的《C大调钢琴大提琴和小提琴三重协奏曲》。安小语立刻就被大气辉煌的演奏吸引了。她和沈涵晞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静静地欣赏起这精彩绝伦的合奏来。沈涵晞回头看了一眼身边专注得两眼发光的女孩,自己也不自觉微笑起来。

这么多年沉迷于音乐,沉迷于自己思想里的精彩世界,却第一次遇到比这一切一切都更迷人更难以移开目光的吸引,也第一次了解,原来心动是如此细腻缱绻又惊心动魄——一个人可以占据另一个人的满心满眼满世界,一颦一笑都牵动他的心。

珍妮丝那边一曲结束后,便朝这里走过来。安小语有点紧张地站起来。沈涵晞显然和对方很熟,起身迎上去两人相拥打了招呼,言笑晏晏地交谈了几句,他转身对安小语招了招手。安小语赶忙上前。

“这位是大名鼎鼎的珍妮丝·克莱斯勒。就不用我多介绍了。这位是安小语,我的小师妹。”沈涵晞相互介绍了一下。

“很高兴能见到你!我是你的粉丝!我我真的太喜欢你的演奏了。”安小语将花和事先写好的英文一起递了过去。

“谢谢!我也很高兴见到你。花很漂亮。”珍妮丝接过鲜花,和安小语握了握手。沈涵晞应该是事先打过招呼,所以她对于安小语不说话也没有疑惑,“走吧,我给你们介绍另外两位演奏家。”

几个人相互熟悉了一下之后,珍妮丝邀请他们一起演奏一曲。安小语顿时紧张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她以为来见见珍妮丝就算了,没想到能听到他们现场练习。听了现场练习就算了居然还有机会和偶像合奏!!!哦,她要没法呼吸了。

沈涵晞看了一眼又紧张又激动的安小语,却替她拒绝了:“小语先在一旁看看吧。我也很多年没有和你合作了,我们先来一曲?”

“好啊!我可是一直想着能再次和你合奏呢。”珍妮丝笑起来,“不过罗伯特可是非常厉害的大提琴手哦,你可要小心了。”

沈涵晞安慰地拍了拍安小语的脑袋,后者现在正一脸的沮丧:“去那边坐一下。先听听。”

安小语乖巧地点点头。走到旁边去坐好。因为沈涵晞的加入,原本的钢琴手马克思就退了下来,也坐在一旁。

合奏开始。而从这一开始就把安小语吓得不轻。这哪儿是合奏啊,根本是刀光剑影的武侠电影。小提琴和大提琴联手攻击钢琴,排山倒海。钢琴也应对自若,出神入化。双方你来我往,不分高下。安小语完全被带入了一场高手相较,招招凌厉令她应接不暇。谁知两章过后,突然曲风一转,三重奏相辅相成,水乳交融,出奇地默契和谐。仿佛之前的飞沙走石狂风暴雨都不过是场错觉。柔软的乐曲将整个空间包裹,安小语仿佛置身鸟语花香的梦之境。无比美好的一首莫扎特钢琴三重奏!

音乐之奇妙就在于此。不同的演奏者,不同的演奏技法和铺陈方式,都能令同一首曲子展现出完全不同的风格和情绪。而同一首曲子,在不同的人或不同的时间听来,又可以有不同的感受。安小语的手指开始不自觉地动起来。她也好想加入,想拉琴,想拉琴,想拉琴!

一曲结束,演奏的三个人都不由相视而笑。珍妮丝更是热情地与沈涵晞再次拥抱:“路易!你真是太棒了!刚刚那一曲简直绝妙。”

大提琴罗伯特也赞叹不已:“真是令人难忘!”

安小语摸了摸脸颊,她竟然感动得掉眼泪了?她不好意思地擦了擦,转头一看钢琴手马克思已经站起来奔向了沈涵晞:“路易!珍妮丝向我介绍你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结果你比她说的还要棒!你真的是学作曲的不是钢琴的吗?你的钢琴技法如此高超,有机会我们也交流交流。”

“过奖。我还差得远。刚刚那一曲是珍妮丝和罗伯特演奏得太精彩了,让我的演奏都不知不觉提高了一个档次。”

聊了一会儿,沈涵晞把安小语叫到身边。对珍妮丝几个说到:“带这个小家伙来一首吧。她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

珍妮丝点点头。安小语立刻飞一般地取来了琴,跑太快还差点摔了一跤。

“哈哈,小姑娘,别紧张,慢慢来。”珍妮丝对安小语说。

但其实安小语这一次真没有紧张。在刚刚那一曲之后她根本就是迫不及待!

这次沈涵晞没有上场。他把安小语完全交给了珍妮丝、罗伯特和马克思。“去吧,小语。”

演奏的仍旧是那首莫扎特第三钢琴三重奏。一开始珍妮丝并没有把这个小姑娘当回事,完全是看在沈涵晞的面子陪练一曲。但是拉着拉着,她就感觉到了不同。虽然技法还很稚嫩,可是这个女孩对乐曲的表现却很特别。炙热又纯粹,毫无保留的纯真自然,毫不畏惧地勇往直前,连合奏者都仿佛却不自觉被影响了。整首曲子都和之前与沈涵晞合奏时候的表达又有所不同了。珍妮丝看着完全投入在音乐里的安小语,用眼神对罗伯特和马克思做了一个暗示。

三个人默契地将演奏气势放缓,由主旋律转为了配合。配合着安小语尽情地演绎她想要的感觉,她自己的莫扎特。

安小语淋漓尽致地演奏了一曲,结束之后她开心的不得了。珍妮丝笑着对沈涵晞眨眨眼:“我现在明白你电话里说的话了。刚刚这一曲连我都不禁被感染了。”然后她转头对安小语称赞了几句,又认真地指出了她的几处不足。甚至还毫不藏私地教了她一些练习方式和演奏技巧。安小语简直满足得要哭了,直到辞别珍妮丝他们走出练习室,安小语还觉得自己坐在云端。

“这么开心啊?”沈涵晞看着还沉浸在音乐世界里的安小语忍不住问到。

“嗯嗯!简直开心死了。我和珍妮丝·克莱斯勒合奏了诶!她还亲自指导我!怎么办,怎么办,我今晚要睡不着觉了。”安小语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呵呵。”沈涵晞看着她的笑脸,心里满满的幸福忍不住溢出来。

“啊!真的太谢谢你了!我要请你吃饭!这次一定要让我请你吃饭的!”

“好好。你请我吃饭。”沈涵晞失笑,“不过现在还早,不如先去喝点东西?”

“好啊。诶,刚好,这里离我平时打工的咖啡厅很近呢。那家咖啡很好喝的,你要不要试试?”

“好啊。”沈涵晞愉快地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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