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比往日要多得多的时间，两人终于把桌台上的食物一扫而空。羽拿起纸巾擦了擦嘴，看向旁边挂着的电子钟，五点刚出头。时间还早着呢，攻势继续！
羽这样想着，重新向北刚发起了提问。
“北刚啊，你以前和我说过，官方只公布了lv1lv2的信息，上面还有那么三四层没有讲对吧。”
作为和心源对策局交接的政府官员之子，北刚从小就告诉了那时候对心源者痴魔得入迷的羽很多没有办法从正常渠道入手的消息。包括心源的大致分类，心源的真实社会分布，以及，心源真正的力量。
一阶二阶之上还有三阶，巅峰的四阶，极少的五阶以及传说中的六阶。
例如元素系觉醒，一阶最初的心源者只能凭空产生小小的火苗，或者是引导一下原生火焰的趋势，到一阶时巅峰却可以已经变化出一些粗糙的形态，到了二阶更是可以以一己之力纵烧出一片火海。而在此之上的三阶心源者，则实实在在地脱离了人这个范畴。
曾经流行着神魔鬼怪的传说，那么心源者的出现，则是将传说变为了现实，虽然很大一部分充其量也就只是魑魅魍魉罢了。
当然战斗系觉醒只是其中一部分，剩下的心源者可谓是拥有五花八门的异能，有人可以一心七用，有人可以变小得只有一粒米那么大，有人可以将意识覆盖到一座城市那么广阔。
心源从来都是无限可能，甚至，羽认为，惨无人寰，称得上是历史上最为可怖的天灾——三月之殇，也是心源者制造的一场灾祸。
心源，从来都不仅仅是停留在“魔术师”那种程度，作为上天给予的奇迹，怎么可能只是拿来博得众人一笑的工具？
“唔唔，三阶的通识，以及之后的四阶旷远，五阶穹隆，没有人到达过的六阶主宰。是的没错，后面还有那么多。不过你放心，心源者这种东西。”北刚费劲地将满口的食物咽了下去。
“大部分连lv1都称不上，我听老爸讲之前有个人跑来报备心源，当时还以为是啥子呢，结果他的心源是让他的工作效率提升了那么一点。”
“真就那么一点啊！要不是测出他的确觉醒心源了我们还以为这只是他自己比以前要聪明上了那么一些。当然这个有助于工作的算好的，有些人的心源包括在只打游戏的时候反应快上那么一丢丢，或者是想睡觉的时候就能立马睡着，睡得比猪还香那种。”
北刚难得地满面凝重“你要是觉醒这种心源的话，建议你还是别多想了，洗洗睡吧。”
“...你去死好吗？”羽扶了扶额头，“那么，现在的话，心源之后的进阶，有出结果了吗？”
这也是羽想要确认的问题，从中午到现在来看，自己好像可以飞，可以放出火苗，但实际上自己能做多少，目前还没有机会去试，目前看来充其量也就是一阶的样子。对他来说，这种程度离想象中的心源者还远着呢。
北刚刮起盘子里的最后一丝奶油，半晌，叹了口气
“听说好像还是没有，我是服了。”
社会上的笑谈通常就来自于这些有那么一些细微能力的心源者，像哪天有个论坛的人吐槽说隔壁大妈的儿子觉醒了元素系心源，但是手上发出来的火充其量就只能是点一点煤气灶这种程度，甚至很多时候还点不着。
当时下面几百层楼都是类似于“哈哈哈哈哈层主你陪我卷子”“蒂花之秀”的评论，羽对此印象深刻。
对此，许多已经觉醒了心源的心源者，对提升心源阶级简直是趁之若鹜，凭什么别人炫得能凭借心源成为网红，我就只能拿它来做下家务！不服气者自然打把打把地有
然而，距离心源冲击已经过去了四十年，政府和那些组织，对外的说法非常一致，那就是没有明确的进阶方法。
仅仅只是被登记放养在外面的弱小心源者是肯定不信的，怒骂政府藏私啊阻碍他们的成长之路什么的，结果一群人整出了许多秘门偏方，一些黑心公司也趁机浑水摸鱼捞钱，实在是好不热闹。
藏私那必定是有的，北刚曾经说过，低阶级可以通过一定的训练提升。但他也曾苦笑着对羽摊过手，lv2之后的突破，则是真的完全没有头绪！
是真的一点明确的方法都没有，某个组织曾归纳出来心源和一个人的内在啊愿望啊啥的有着可能比较重要的联系，但在此方面做出的研究跟打水漂一样白给。很多人莫名奇妙的就突破了，但也有一群人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突破。
这东西比以前所谓的“事业成功”还要扑朔迷离，据说对策局总结了很久，最终总结出来了“运气”两字，这简直让人两眼一翻。
但四十年的经历也不是白过的，过了那么久，还是总结了几条规律，当然政府只对其中公开了部分，包括年龄的规律：年龄在十二岁到二十四岁这个阶段内，最容易进阶，越往上往下，能够进阶的人越少。
以及目前唯一证实普遍有效的方法——冥想可能有助于心源的进阶。
消息传出来时举国震动，一时间刮起了全民冥想的风潮，然而心浮气躁，又没有外力的帮助，又怎么能真正地做到“冥想”呢？
说是坐着睡觉还差不多，一睡睡到趴下，然后吓醒，醒来继续坐着睡。
这也是心源城建立的原因之一，统筹管理，集体规划，同一个系的人总能够给出那么一丢丢的心得，那么先富带动后富也不是不可能...这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某主义社会...天下大同啊！
“那心源的起因研究呢，有进展吗？”
“跟以前和你说的一样，没啥进展。”
“心源的特性定律呢？感应双象那些，还有发现吗？”
“没有，老样子。”
“源兽呢？”
“没有。”
“那心源事件总是有发生的吧，哈？”
“这个有，不过还是老样子。”
羽默默地望向窗外，得，这白来了。
大概是这家店比较偏僻的程度，窗外的街道安静得很，几辆汽车歪歪扭扭地停在人行道上对面挂着“十元店”字样的门面早早地放下了铁闸门，水泥地面上散落着一些杂七杂八的纸屑。店里也只有那么另外一桌客人，这让羽不禁思考起来这家店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用爱发电？
难以想象在这和四十年前一样平静的街道之上，世界早已暗中改变了许多。以前的铜戈，铁刃，到火铳，火炮，再到现在的自动步枪，导弹。巨大力量，自古以来就是统治者梦寐以求的。
斗争，从来都是没有办法避开的主题，而足够的力量，是存活下来的关键。
据说心源的产生率还在逐年变高，到时候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呢。羽看向自己的掌心，下午那无心召出的微微红光仍然停留在脑海，他一时间竟然有些迷茫和不知所措，接下来要怎么做，他完全没有头绪。
“我都说过多少遍了亲爱的星羽啊，”北刚仰头向后靠去，“你呀，想知道更深的东西，就答应你爸爸我，保送过来心源城帮我打工，你想知道的，一切尽在心源城。”
心源城，心源城吗？羽直接把这一长串话除了“心源城”这三个字都滤除了，看来得尽早赶过去了。虽然不知道会有些什么在等着自己，但北刚都那么说了，那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那么，又有什么厉害的心源出现了吗？”
往日这时候北刚总能嘻嘻哈哈地提出几个人，这也是羽最喜欢听到的“北刚式新闻”。之前听到的色彩捣蛋鬼刷房子，公鸡报案，无尽西瓜之类的，总能被北刚讲出个史诗般的氛围出来。
然而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北刚的脸色稍稍变凝重了一些，他仔细地想了想，随即表情舒展开来
“没有。”
“...”羽面无表情地握紧了拳头。
“真没有好吧，你前几天才问过，每天哪有那么多事情发生的！你要我空气中变出来我也变不出来好吗？好好！我给你变，我给你变行了吧！我跟你说说那个部门的对策局局长好吧，24岁的御姐...”
愉悦的悄声时光开始了，羽双手支在脑袋下，开始和往常一样，听北刚诉说和那边不一样的生活。这些从北刚口中讲述的，小小的，活灵活现的故事，在过去羽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紧紧地拽着他，不让他掉入深渊。那时候差点沦为行尸走肉的他，到现在仍然能抱有踏入那个世界的希望，这是再怎么感谢都没有办法表达的。
“话说每次跟你谈这些问题都感觉你跟个心源者一样的，真的不考虑到时候去研究心源？你说要我就让老头子立马帮你办了。”北刚还在那叨叨絮絮，羽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过了那么久，羽也习惯这货了。
那么，剩下的只有一件事要做了。
“北刚，我...日！”
一辆汽车带着呼啸声从窗外飞过，狠狠地砸在了对面的墙上，发出轰然巨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