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长舒一口气,无力的跌坐在了凳子上,“这个大家闺秀还真不是好当的!幸亏我在来得路上又把那封家书看了一遍,不然第一次见面就要露陷儿了!”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那条鱼问我。
“接下来?我怎么知道接下来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咯!”我把饭菜往跟前一拽,递给他一双筷子,他没接,“我知道你看不惯我这么做,但我是故意的吗?我总得想个办法去接近那个长宁王,不然咱们就得像上次一样了。”
他低头像是想了一会儿,然后说,“你就不怕把你自己折进去!”
“什么?”
“我第一次见那个人,就觉得他对你不怀好意,你现在倒好,还要处心积虑的去接近他!你这不是自己送上门吗!”他拿起桌上的筷子,坐在我旁边低头吃饭。
“什么不怀好意!什么处心积虑!你能不能别把我说得那么······那么······那么那个什么!我跟你说,既然到了这儿,你就得听点儿话!不要到处乱跑,更不要没事儿就往河里跳!我知道你离不开水,我会帮你安排的,但你千万不要自己瞎跑,要是我找不着你,你又被追杀你的人找到了,那咱俩就都玩儿完了!你听到没有!”我喝了一大口粥,然后抹了抹嘴道,“还有,刚才过来的一路上我已经帮你看过了,西院里有个池塘,万一,我说万一你要真是非跳水里不可,我就帮你看着,你去往那儿跳,记住啊!一定要我在场!不然鬼知道你又会闯出什么祸!”
“我闯祸?!”他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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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我说闲来无事想在城里逛逛,管家非要派了几个家丁和几个婢女陪着我,我看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简直都要疯了,好说歹说最后留了一个婢女在身边,我戴好秋儿递过来的幂罗这才终于出了门。
其实我今天出门是想看看长宁王府在哪个方向的,想要事先踩踩点儿,可是一个外人跟着我俩实在是不方便。东看看西转转的,一阵风吹起了我头上的幂罗,我正欲伸手整理,一个声音叫住了我,一抬头,什么时候竟溜达到了那个医馆。
“鱼姑娘!”
“你······”我撩开那透纱罗,看了看来人只是觉得眼熟,却叫不上名字。
“看来姑娘只记得我家公子,我是公子身边的人,叫常川。”他笑笑。
我瞥了一眼他腰间佩剑上的那个印记忽然就想了起来,“是是是······”
“鱼姑娘?哪里来得鱼姑娘?我家小姐可是兵部尚书,晋王的司马韦大人的千金。”随行出来的婢女秋儿道。
“韦大人?姑娘不是······”常川有些模棱两可。
“秋儿!”我立马喝住了她,“我是因为······”
“啊,姑娘不必自责,想来姑娘一人在外,对外人隐瞒身份也是情有可原,那这位鱼公子······”他看着那条鱼。
“鱼公子?”秋儿更纳闷了,看了一圈,眼睛定在了那条鱼身上。
“是是是是这样的!”我害怕那条鱼忽然开口再生是非,“是这样的,他,他,他不是弟弟,只是,只是,咳咳咳······”我实在编不出来了。
“他是小姐从乡下带来的车夫!”秋儿一席话,差点儿逼出我一口老血。
“车夫?”常川上下打量着那条鱼,想着这样的男子,衣着样貌气质样样不凡,竟只是韦府五小姐的一个车夫?!
“是是是,啊不是不是不是,是······咳咳咳,他是我叔父派来保护我的!”半晌我终于憋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哈哈哈,我就说鱼公子器宇非凡,实在不像是个村野车夫。”常川笑道。
“对了,你来这里是······”我赶忙岔开话题。
“哦,我家公子让我过来拿几味药。”常川道,“对了,还不知道鱼公子的真实姓名······”
“他就叫······鱼······小鱼?对,鱼小鱼!”我实在想不出来了,忽然听见隔壁的摊位叫卖着今天的小鱼。
“鱼?小鱼?鱼小鱼?”常川费解的看了看那条鱼,又看了看我。
“你家公子不是让你出来取药吗,这么久了,他该等急了,你快回去吧!”我觉得跟他说话脑仁子有点儿疼,便将他一推,然后自己快步走远。
看着常川上马,人已走远,我问秋儿,“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秋儿摇摇头,又忙道,“不过我认得他剑上的标记。”
我看了看那条鱼,然后忙问道,“什么标记?”
“长宁王府,他剑上有长宁王府的标记。”秋儿说。
这就没错了,我心里想。
“不过,他怎么是派来保护您的啊!我还以为鱼小鱼是个车夫呢!”秋儿从那条鱼一进府就开始找机会看他,我心想就他这容貌,别说在男子里算是出众的!就是放在女子里,那也算是倾国倾城的了!不然兰陵王不会放着我和攸宁不要,而亲自挑了那条鱼。
我撇撇嘴,朝那条鱼跟前一挡,对秋儿说,“走吧,我饿了,找个地儿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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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里已经是傍晚了,管家一看到我回来就跑了过来,“五小姐,您可回来了!大公子在里面已经等您好久了!”
“我初到大兴城,哪里都不是很熟悉,走偏了路,还好有秋儿,只是耽误了回来的时辰。”
“秋儿!你是怎么照看五小姐的!也不随时提醒着点儿!”管家指责了秋儿,秋儿一脸的委屈。
“不怪她,真的不怪她,是我······”我忙打着圆场。
“对了五小姐,老爷托人捎回了话,明日就能回府了,您来的事情,老奴也差人跟老爷禀告了,老爷说让我们照顾好您。”管家笑道。
“我知道了,哥哥在哪里,我这就去见他!”
管家引我到了中厅,我看到一身衣着军装的男子坐在嫂嫂身边,正与她闲话家常,便知此人正是韦青言家书里的大哥,韦德政。
“青言贪玩儿,不知大哥回府来看望青言,耽误了大哥军中要事,还望大哥见谅。”我低头行礼。
韦德政一听到我的声音,立马起身走了过来,将我扶起身,“五妹说的哪里话,父亲有事在外,将军队交于我统管,是我没提前招呼,还怕五妹在家中等得久了。”
我起身,笑笑。
“这是十几年没见了吧!最后一次见你还是跟父亲去乡下送你的时候!那时的你还是个小丫头片子,没成想,这几年你竟出落的如此美丽大方了!”韦德政上下打量着我,目光停在了我头上的玉簪上,“啊,这玉簪······”
“这玉簪是当年我与母亲分别前留给我唯一的物件,只是没想到,那日一别竟是永别。”说到动情处,我不禁潸然泪下,袖口轻点眼角,也顺带勾起哥哥的回忆。
“是啊,母亲身体一直不大好,当年我与你四个姐姐都已懂事,只有你还小,父亲忙于军中事物,也自顾不暇,实在照顾不了你。多亏叔父主动提出要帮父亲大人养你,我们也是,也是不得已······”
“大哥所说的,青言都明白,既然不能帮到父亲,青言也不会给父亲带来任何的困扰。大哥不必为当年之事自责。”
“好好好!这就好!现在你回来了!我们也算是一家团圆了!待父亲归来,我带你再一同去给母亲的牌位上柱香。”
“是!”一提到韦青言那个苦命的母亲,我便又泪湿眼眶。
“好了,我军中还有事,不便在家中久留,就让你嫂嫂多陪陪你,等父亲明日归来再与你叙旧。”
“大哥莫要为了青言耽误了要事,还是尽快回到军中!那青言就不送大哥了。”
看着韦德政出了府,我这才松了口气准备回自己的房间,管家送完大哥回来,又碰见了我。
“五小姐,老爷明日回府······”
“我知道了,明日,我哪里也不去,就在家里等爹爹回家。”
“哎!好嘞!五小姐,我差厨房给您做了些点心,您留着晚上饿了吃,秋儿,还不去给五小姐准备热水!”管家忙吩咐道。
“是。”秋儿退了下去。
“那老奴就先告辞了······哎,你怎么还在这儿······”管家刚转身,却又瞅见了一旁的那条鱼,于是问道。
“哦哦哦,钟叔,他是叔父派来保护我的,一路上幸好有他在,不然······”我抢先道。
“这样啊,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管家又问。
“他叫鱼小鱼!”秋儿拎了一壶热茶进来。
“鱼小鱼?”管家看看他。
我看了看鱼小鱼,他又看了看我,然后他说,“是,我叫鱼小鱼。”
“哦······五小姐现在要休息,你也赶快跟我一起出去吧!”管家忽然伸出手拉住了他。
“钟叔!我,我还有事要跟他说。”我忙上去拦了一下钟叔道。
“事情······哦哦哦,五小姐吩咐完你就赶紧回房,听到没有!”管家道。
“是!”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