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辆载人客车在数辆武装到牙齿的装甲车团团包围下驶出了隔离区,在最初的朝阳的映照下渲染了一层金色的甲衣。
坐在靠窗位置的周易不时透过车窗眺望远方,相隔十一年,哪怕对周易来说,生他养他的地方,也会是变的陌生。
儿时熟悉的街道已是面目全非,记忆中平整的沥青公路变得坑坑洼洼,甚至有杂草在石子之间生长,周易都不得不佩服生命的顽强。
平安县位属南河省,南河省位于全国的中心偏东,可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
而“天使之吻”的最初爆发地点在与越南的交接的南云省,具体情况周易不知情,但新闻上又简单的提过,南云省百分之五十以上的经济财产受损严重,后来听了一些风言风语,据说整个南云省了无人烟,几乎成了一座空城。
像这类的风言风语周易不知道听了多少,隔离区的人每天都在议论“天使之吻”感染了多少人,都在担忧自己会不会感染,可到了饭点,凑在一起的人又准时的各回各家,又开始计算家里的余粮能不能撑到月底,是不是该给自家的小孩补充补充营养,至于刚才对病毒的担忧,也只当是聊天的噱头,全然不当回事。
此次车队的路线是从南河省平安县出发一路向西南方向前进穿过北湖省直达川州省薪火城。
在灾难爆发之前,薪火城也叫重庆,这里也是重灾区,很多人都会疑问,为什么要把隔离区的人从安全的平安县转移到作为重灾区的薪火城。原因很简单,因为没钱了,政府已经无力再派遣新一轮空投物资了,另一个重要原因是,薪火城不仅是全新的避难所,还是对抗灾难的前线,与其让那些难民在隔离区苦等救援受饥挨饿最后易子而食,倒不如全都转移到前线,也为抗灾做出贡献。
听上去会非常残忍,但是现实往往又是残酷的,这个结果也许对与这些难民非常不公平,但却是处理整个人类的延续问题的最佳方案。
周易一行车队在南河省走了五天,期间没有一次休息停车,为了车辆顺利行驶,每辆客车都配有三名司机,轮番上阵,客车里有卫生间,伙食也是军粮,那种开袋即食的压缩饼干,饮水也是由配给车无人机运送到各个客车之中,完全断绝里面的人和外界接触。至于洗澡,不好意思,难受只能忍着了。
周易这些人这五天几乎在浑浑噩噩中度过,车队终于驶出南河省。
进入北湖省中的一座城市时,周易感觉车速明显放慢,就连护卫在车辆四周的装甲车也缩短了二者间的距离,显然是在防止什么事件的发生。
就在周易在想是什么事件的时候,窗外的景象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无数辆私家车出租车公交车客车,林林总总,歪七扭八的停在公路上,堵住了车队的去路。
车里的人不时发出惊讶吸凉气的声音,周易和展飞也是惊得不轻,虽然在平安县时,也会经常发生堵车的现象,但那时的车辆好歹会拍成一条直线,交警的摩托车会穿梭在车辆间维持秩序,及时疏散车辆。
现在外面遗弃的车辆就好像无人认领的尸体,一眼望去直教人毛骨悚然,周易现在觉得那时堵车时刺耳的汽车鸣笛声如此的亲切,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
就在此时座位靠前的人突然大呼,
“要...要...要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