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奶奶。”
三个字的备注无比的沉重。
江意如的耳边不断回想起当年许家人刺耳的那些话。
“喂。”
江意如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这种感觉就像三年前那样的刺耳又伤心。
“江小姐，有空吗，我们聊聊。”
许奶奶深沉的声音响起，在许家支撑了几十年的许奶奶，说起话来的威严充满了不容置疑。
一如当年那样，让江意如没法拒绝，更不可能拒绝。
八点半，江意如来到约定好的咖啡店。
江意如随便穿了条咖啡色的裙子，现在看来和这座咖啡厅的颜色倒是十分搭配，三厘米的小跟鞋，修长的双腿和纤细的腰肢都让人移不开眼，最后，大家的目光才会停留在那张美艳可人的脸上。
天生的明星相。
许奶奶每次见到江意如都在心底发出这样的感叹，可是三年前她不适合做许家的媳妇，三年后，她没资格做许家的媳妇了。
“许奶奶，许叔叔，你们好。”
江意如走到桌前，向许奶奶和许措的父亲许伟年问好。
许伟年年轻的时候爱慕江意如的母亲，当年红极一时的歌星周婧，虽然周婧最后另嫁他人，许伟年对周婧仍然念念不忘，对她的女儿江意如也是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见到自己心爱女人的女儿，又是自己儿子心爱的姑娘站在面前，许伟年也站了起来，给江意如拉开椅子要她坐下。
许伟年看了看江意如：“意如，你想喝点什么？”
江意如勉强地笑了笑：“咖啡就好，谢谢叔叔。”
许伟年刚要招手叫服务员，就被许奶奶拦了下来：“慢着，她体寒又有抑郁症，不适合喝有咖啡因的东西。”
“轰”的一声，好像什么在耳边炸开一样。
许奶奶的话就像一把利剑插进江意如的内心。
江意如体寒的事情，许奶奶确实三年前就知道了。可是抑郁症...
那可是她在法国才查出来的病。
江意如看着许奶奶，“您，调查我？”
许奶奶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不紧不慢地回答：“我以为你不会回国了，也以为就算你回国也没什么大不了，谁知道许措竟然第一时间去找你！江意如，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江意如在桌子下的手握紧成了拳，她知道回国后不得不面对很多往事，可是她不曾想，也必须面对那些最伤痛的部分。
“我没忘，许措要来找我是他的事，我没有回应他什么也没有说过什么。至于我自己的身体，不劳您费心了。”
江意如面无表情地说完，却没勇气去看对面两个人的表情。
许奶奶笑了笑，看着江意如的模样，对她的心思了解了个大概：“没忘就好，你已经不能为许家...”
“奶奶！”
凌厉又深厚的声音从江意如身后传来，江意如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突然站了起来。
回头就看到了许措。
江意如突然很没出息地红了眼眶，他三年前没有出现在自己和许奶奶的谈话桌上，而这一次却来得这么快。
不过那个时候的她只会快速逃开，避而不见吧。
“许措...许奶奶找我只是聊聊天，我先走了，你送奶奶回去吧。”
江意如低着头快速说完，拿着包就要离开。
许措一把握住江意如的手，力度大得惊人。
“奶奶以后如果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我就好，小如我带走了。”
许奶奶看着许措拉着江意如大步离开的背影，只恨许措不争气，却也无法阻拦。
街上起风了，许措的步伐又很快，让江意如只觉得风刮在脸上的感觉有点痛。
终于，许措在车前停下，打开副驾驶想要把江意如塞进车里。
“许措！”江意如挣扎着想挣脱许措的禁锢。
她不能上车，不能再靠近许措了。
许措什么都没说，一个横抱把江意如塞进副驾驶，锁了车门，走到驾驶座用钥匙开了门。
双手伏在方向盘上，许措静静地看着前方，安静的好像不存在。
江意如的一声叹息，在寂静的车里显得突兀无比。
“许措，你放我...”
江意如刚要打破寂静，就被许措突然地紧紧抱在怀里。
两个人的上半身紧紧地贴在一起，江意如觉得自己快要被许措勒断气了，好像快被压进他的身体里一样。
“意如...意如...”
许措一遍又一遍的叫着江意如，起初江意如还应着，到后来才发现，许措只是想确认她在。
三年前冰天雪地的江边没让江意如放声大哭，如今许措的两声呼喊，却让江意如泪流满面。
“许措...”
江意如颤抖的声音把许措带回了现实，许措突然松开了她，下车走到副驾驶的位置一把将江意如从座位上抱了下来。
左脚熟练地踢上车门，许措抱着江意如一边走一边给车上了锁。
江意如在许措怀里愣着看了他一瞬又反应过来低下了头。
许多年前，每次江意如下车时，如果没有外人在场，都撒着娇让许措这样抱她下车。
三年多了，他还记得。
可是现在，江意如却一点也不兴奋了。
因为江意如的温顺，许措顺利地抱着江意如进了家门。
被放下的一瞬间，江意如闪到了墙角，“我听到你喘气了，我是不是很重。”
“噗”许措被她逗笑了，好看的嘴角上扬起久违的角度，“我刚刚一路都在想，你不吵也不闹到底在想什么，原来在想这种事。”
江意如盯着地板，不敢看许措：“那还想什么，我其实比以前轻了一点...”
江意如话没说完，许措欺身而上，把她压在墙角：“你三年前一百斤不多不少，现在，顶多九十斤左右。我喘气不是因为你重，而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江意如刚要说话，就被许措的吻堵住。
这一次，江意如怎么推也没有推开。
许措的吻比上一次的更加霸道，充满侵略性地占有江意如的全部。
江意如只觉得自己的唇都被他咬破了，血液在两人嘴角缠绵。
“啊！”江意如一声惊呼，毫无准备地被许措抗到了肩上，带向卧室。
这间房子，是当初许措大火后买下的第一套房产，打算装修好后和江意如结婚用。
只是后来房子装好了，江意如却不见了。
被丢到柔软的大床上时，江意如才想起这个房子好像是许措以前买的，她来过一次。
许措紧贴着江意如的身体，喘着粗气在她耳边说：“你知道吗，意如，这里刚刚装修好的时候，就是你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离开的时候。我本来想在这里向你求婚。”
“江意如你知道吗？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突然，许措温柔的动作随着声音一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江意如的外套被用力的扯开，丢到床下。
“许措！你干嘛！我们不能...”江意如自从被许措带到屋子里，就已经明白了许措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算什么呢？
肌肤之亲如果放在三年之前，江意如并不会排斥。毕竟那个时候，他们是最最亲密的恋人。
而如今算什么呢？
江意如明明记得，自己清楚地告诉他分手。
“江意如，我没有答应过的分手，根本就不算数。”
仿佛是知道江意如在想什么一样，许措突然说了这番话。
许措粗暴地把江意如的脸摆正，吻住了已经渗出血的唇。
江意如在迷离间还在想，自己到底有没有可能推开许措。
其实有，但是自己却放弃了离开他的机会。
——
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外边的天已经是浓重的黑色了。
两人没顾及拉窗帘，小区里的路灯很晃眼，没有路人，也没有月色。
江意如的手机在几个小时里反复震动，直到关机。
许措紧紧地把江意如抱在怀里，看着窗外一片漆黑的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意如，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信奶奶的话，更不信白奕萧的话，我只信你的。只要你说，我就信。”
许措面色平静，语气也是淡淡的。可是江意如却听起来觉得说不出的沉重。
“许措，今天是个意外，明天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江意如的声音哑哑的，让许措满脑子都是刚刚她在自己身下的哭喊。
“意外？”许措的表情有了变化，他看着怀里的江意如，“如果，你有了我的孩子呢？刚刚那样...激烈？意如，我不介意用任何方式抢回你。”
江意如一直知道许措生的好看，可是现在的许措，魅惑的表情中又带着说不出的危险。
“孩子？”江意如看了许措很久，突然笑出了声，“许措你做梦！”
许措以为江意如觉得自己在戏弄她，又收敛了笑容说：“意如，我做了三年的梦了。我以为这三年，我一直没答应分手，你就应该是我的。现在梦醒了，你也在我怀里，为什么你不愿意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