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都是通幽境的修行者,身手矫健。不多时已经来到了山的背面,众人向山上望去,郁郁葱葱的树木在山林间自由地生长,生机勃勃。
王蝉一行人并没有放松警惕,在往山上走的时候依旧很谨慎,结果直到他们登上山顶也没有出现众人想象中的混沌妖魔。
从山顶往下面的下马村俯瞰,这座山好像被分割成了两个世界。一面生机勃勃,一面阴森恐怖,这两种完全对立的气质,奇妙地融合在了一起。
王蝉不由得好奇地问道:“迟姑娘这山中异象是否与天地缺口有关?”
迟九月摇了摇头:“关于天地缺口,我们知道的也就那么多,现在我们看见的都是未知。”
四人因为所知信息太少,就不再浪费时间,在渡海道人的带领下,向下马村走去,俗话说的好,“上山不如下山难”,可这一行人反倒是觉得下山更加耗费心力。
随着一行人离下马村越来越近,众人都感觉灵觉好像被蒙蔽了,感受不到天地间灵气的流转。
这可是大事,无法感应灵气,意味着众人无法进行长时间的战斗,通幽境可做到灵气自生,但那是在消耗不大的情况下。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也不能打退堂鼓,一行人心照不宣地继续往前走去,院中生长出巨树的那处宅院已经离众人不过五十步。
这时,王蝉突然拦住众人,说道:“大家先停一下,家师教过我一门秘法,可以看破绝大多数幻境,但是必须靠近目的地,你们帮我护法,待我用秘法一观,再做打算。”
迟九月因为展红眉的原因,自然是支持王蝉的,渡海道人和林斩也都不是自负之辈都一口答应下来。
王蝉所说的秘法当然是在他修炼时看到的黑暗世界,只是关于这个黑暗世界,他自己还没搞懂,不如说是周楚传授来的方便。
眼前的宅院居然在黑暗的世界里消失了,王蝉眼前是一片荒山,黑色的土壤,像是被火烧过的飞灰堆积在一起般,层层叠叠,风一起便是漫天黑烟,死寂在这片空旷里缠绕。
风停后,烟灰逐渐消散。轰隆,王蝉耳边传来了一阵阵轰鸣声,像是雷电划过长空,霹雳击中天心般,仿佛开天辟地。
王蝉的视野已经从最初的一间屋子大小扩张到百步左右,在视野尽头的黑暗里,王蝉终于确定声音的来源,不是雷声,是参天巨树拔地而起的声音。
这棵巨树在黑暗的世界里不断膨胀,逐渐进入了王蝉的视野。
土石随着巨树的生长不断向周围落下,王蝉还想再看时,巨树瞬息间变成了城郭般巨大,树身已经到了王蝉眼前,干枯树皮的纹理在王蝉眼前变得越来越清晰,少年开始分不清何为现实,何为虚幻。
王蝉赶忙从修行中的状态退出,眼前依旧阴森可怖的下马村竟然让少年多了一丝安全感。
众人见王蝉满头大汗的模样,都很好奇发生了什么,可是看王蝉状态不太好,就先静等少年调息完毕,再做询问。
王蝉缓缓睁开双目,看见众人担心的表情,凝重地说道:“在我的秘法观察下,这座下马村是不存在的,眼前是一片荒山。”
怎么会不存在,眼前的山林、宅院都是假的?众人一时间惊疑不定。
林斩最沉不住气,扬手一道黑光闪过就打在数十步开外的宅院大门上,木门在岁月流转下,已经腐朽不堪,随着石子打出的空洞,整片门都轰然倒塌。
“你的秘法失效了?”渡海道人见此情景也有些怀疑起来,毕竟幻境是通过营造环境和操纵人的五感,来达到蒙骗的目的,可这里天外妖魔只有点星境以下的实力,他们又都是名门大派的通幽弟子,不可能造出如此逼真的幻境。
“没有失效,只有两种可能,如果我看到的场景是虚幻的,那么说明我已经中了妖魔的幻术,毕竟我看到的场景以前从未见过,不可能凭空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看到的才是真的。”
王蝉顿了顿,继续说道:“刚才我在秘法加持下,这座荒山上有一棵参天巨树拔地而起……”
“拔地而起的巨木?”迟九月看着眼前安静的下马村。少女倒不是怀疑王蝉哗众取宠,而是也觉得王蝉的秘法修炼不到家。
迟九月刚准备说和几句,毕竟先进村要紧。突然地面上一阵颤动,竟然有些站立不稳。
紧接着众人看见了王蝉所说的拔地而起的巨树。巨树生长的速度极快,转眼间树冠已经消失在了云层上,树干也变得越来越粗大,奇怪的是山体除了轻微的颤动竟然没有出现山体崩塌的情况。
“三千界至此圆满。
自今日起六道轮回重现,位于九幽之下。
自今日起世间有仙……”
一个冷漠宏大的声音充斥在天地间,陈述的内容更是令人心惊。
“父亲、母亲”恍惚中王蝉好像看见了过世的父母在对他微笑。
渡海道人痴肥的脸庞上出现了坚毅的表情,沉默寡言的林斩居然在用一种王蝉未曾听过的语言唱歌,迟九月则是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