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国子监,小长老玉子微与众官员一同亲临案发现场。为了还原当时的案情,夕锦扮成织羽星野,鲁殳扮成类,根据监生们乱七八糟的证词,二人无奈从学堂内拉拉扯扯,一直扯到了食堂。
“哎呀,殿下不要啊,不可以~”鲁殳挽着夕锦的手,一脸娇羞,似乎演上了瘾。
夕锦无奈,翻了个白眼道:“我就要你陪着我,让爷好好宠宠你~”
此时,一个监生拦住二人,道:“国子监内,拉拉扯扯,成何体面!织羽星野,你没看到类不情愿吗!”此监生便是当初金钱豹的跟班之一,据说是怀远将军家的庶子,此时一脸正义的模样,着实令人发笑。
夕锦按照证词,拾起桌上的筷子筒就朝他扔过去:“要你多管闲事!”
那监生没想到夕锦居然来真的,生生挨了一下,抱头哀嚎:“你你你……你是故意的!”
“是你自己说的,织羽星野拿起筷子筒就朝金钱豹扔了过去,我只是按照你说的演啊。”夕锦一脸无辜。
“就到这里吧。”玉子微出声劝住两人,“织羽星野经常在食堂欺辱类,既有众多监生可作证,那便不再考察了,去下个现场吧。”
鲁殳刚想反驳,却被夕锦拉住,只好安静跟去下个现场。
一行人又来到了食堂后面的茅房,边上的湖水有些浑浊,像是湖底的淤泥被掀翻了上来。
几个侍卫上前向小长老禀报:“大人,已经下水查探过了,湖中并无水草等可以缠人之物。”
夕锦冷哼一声:“哟,怕不是知道有人要来查,水草一夜之间全自杀了。”
领头侍卫回道:“我等所言句句属实,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去看。”
夕锦当然不放心他们,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世家大族安插的人,她不多言,自行入了水。
仙者,入水不沾,在湖中,夕锦周身有淡淡萤火环绕,行动自如。她环绕一圈,这湖中别说水草了,连只鱼都没见到。事出反常必有妖,夕锦深入湖底,脚下的淤泥有松动的痕迹,定是有人将水草全都拔了去。
看来,金钱豹之死还真圆不过去了。
夕锦摇摇头,踩在一旁的黑石上,准备借力浮上水面。谁知一踩,那黑石嗡嗡作响,像是张开了一双眼睛,化作一面镜子,又生出条黑色尾巴。
夕锦回头仔细一瞧,似乎明白了什么。
小长老等人在岸边等候多时,正想派人去唤回夕锦,却见她跃出水面道:“湖中,确无水草。”
监丞大喜:“国子监各个案发地已全查探过了,大人是否要回刑部庭审。”
玉子微不答,倒是盯着监丞腰间的配饰:“监丞大人腰间的象牙如意佩实属精品,看着不像是普通象牙呀。”
“这……”监丞忙用手去挡,“不过是友人相赠,说是异域所得,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呵呵。”
玉子微不再拖延,笑道:“如此,便回刑部庭审吧。”
刑部,刑部侍郎在此等候多时,金大人并未参与现场取证,却一点也不着急,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
玉子微惊堂木一拍,命人带织羽星野上殿。
“国子监本乃监生们清修苦学之地,织羽星野却几次纠缠监生,欺辱同窗。经过现场取证,案发现场的湖中并无水草,因此织羽星野要对金公子之死负全部责任。织羽星野,你可认罪?”
“我只把类当做朋友,从未纠缠,更未欺辱。至于金钱豹……”织羽星野犹豫片刻,却说,“我愿意负全部责任。”
金大人见大局已定,高呼一声:“罪人织羽星野已服罪!请小长老依法处置!”
眼见玉子微的惊堂木又要落下,夕锦忙道:“慢!湖底确无水草,但我还发现了其它证物。”
“哦?”玉子微放下手,好奇道,“呈来。”
夕锦一抹腰间玉葫芦,放出只黑鱼,他游弋于半空中,头顶一面晶莹的六角镜,夕锦伸手,他便乖巧地落于掌心。
“此乃镜鱼妖,天生头顶一面镜,可照见恶与善,若照见善,则将善念吸收,化为妖力,若照见恶,则将恶念反噬。”
金大人不屑道:“此等妖物,怎可做证。”
夕锦冷哼一声:“镜鱼,那日金钱豹落水,你照见的是他相助某人的善,还是欺压同窗的恶呢?”
镜鱼妖闭上双眼,头顶镜子发出奇异的光泽,照出金钱豹的一张脸,他在水中憋气,待身上妖火一灭便往上游,但在镜鱼妖眼中,金钱豹身上有比妖火更可怕的东西——滔天的杀意。于是镜光一闪,那杀意反噬金钱豹自身,化作一双鬼手,紧紧攥住他的脚踝,将他拉往无间地狱。
见到此景,金大人惊恐中打翻了一盏茶,见镜鱼妖睁开眼望向他,吓得赶紧躲到桌底:“妖孽!妖孽!是你杀了我的儿子!”
夕锦盖住镜鱼妖的眼睛,将他收回葫芦中,缓缓道:“不,是金公子,自己杀死了自己。”
她朝玉子微一拱手,道:“大人,如今定罪为时尚早,我方也有人证,可证明四殿下从未欺辱同窗。”
金大人暗叹,全国子监都派人招呼过了,竟然还有人肯为织羽星野作证,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