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过去,火堆中的木材已烧到最旺,火光冲天,第一班巡夜人已被休息了两个时辰的人所换下。谢天乙以一种放荡不羁,但却是最放松的姿态躺在树枝上,悠闲地闭着眼睛。
火堆的光亮逐渐暗淡下去,天边泛白。夜,已即将过去,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生。
谢天乙睁开眼睛,因为他已感觉到老朋友的到来。
谢天乙刚从树枝上坐起身形,陆北林还是那副小校的打扮,坐到了一旁的树枝上。
“天要亮了。”陆北林先开口道。
“要亮了。”谢天乙道。
“这一夜什么都没发生。”陆北林道。
“什么都没发生。”谢天乙道。
“可是我的心里却很不踏实。”陆北林道。
“我能理解,所以我一直没有去下面休息。”谢天乙道。
“其实我倒是希望昨夜会发生些什么。”陆北林道。
谢天乙扭头看了陆北林一眼,转过头望着远方道:“昨夜如果出现情况,是你意料之中的事,你的心里早有准备。可偏偏没有出现情况,这说明此事已出乎你的意料,从现在起,到此行结束,你每时每刻都要在高度紧张中度过,才能应付没有料到的情况。”
“不过还好有你在,情况不会太糟。”陆北林长吁一口气道。
“我并非无所不能。”谢天乙道。
陆北林似有深意地看来谢天乙一眼,转而道:“我要去安排人做早饭了,我们今早吃干肉饭,喝胡辣汤。”
陆北林下去安排生火做饭,谢天乙依然坐在树枝上,望着远方,虽然天光已大亮,但他的心头又何尝不是疑云密布:“那群邪恶的强人,究竟会在何时出现?”
炊烟升起,树林中传出缕缕饭香。
昨夜的值守,使大部分人早已饥肠辘辘,并且最黑暗的时刻已经过去,因此在闻到饭香的那一刻,即便昨夜休息得不够充分,并且今天还有一天的路要赶,但所有人的神情都很愉悦,并带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谢天乙就像被施了法术一样,一动不动地坐在高高的枝干上,漠然地看着这一切。他的目光在收缩,心也在收缩,因为他已意识到:人群中这种愉悦和兴奋的情绪,是放松警惕的表现,意外往往在这样的时刻降临。虽然目之所及的范围看不到任何异常,但他已隐隐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陆北林并未被这样松懈的气氛所感染,依然保持着警惕,因此吃饭的人就像昨晚巡夜一样被分成了两拨,一拨吃饭,一拨负责警戒。
当第一批人端起饭碗,狼吞虎咽之时,饥饿的警戒队伍心思早已飞到了饭锅里。也就在此时,谢天乙忽然发现树林东南方向距离吃饭的人群大概十步远的地方,一片并不起眼的草地似乎动了一下,草长得并不高,那种动并不是风吹草低那种动,而是青草连带地面都向上拱了一下。
谢天乙长啸一声,借助树枝的弹性,身形如苍鹰一般凌空掠出十丈,正好飞到方才出现异状的草地上方。
谢天乙的长啸提醒了其他五位高手,当吃饭的人和想着吃饭的人还未明白发生何事的时候,陆北林、空觉、甘天化已赶了过来。
但见他双手犹如握着一柄长刀,凌空向方才上拱的草地劈了下去。三人谁都看得很清楚,谢天乙手中其实什么也没有,但谁都无法否认,一股强大的杀气犹如一把巨大的刀锋向地面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