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虽然被禁足在了昭阳殿,可是她所培养的势力岂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连根拔起,不过没有了李天河这个助力,想必李朝云也会孤掌难鸣。
叶归晚主持丧仪,昨日虽北瑾安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将事情泄露出去,可是转眼今早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传出去的谣言素来都是三分真七分假,议论的最多的就是亦宸成为了皇子,虽说现在正值国丧期间,这些个朝臣可是一个个都没闲着。
多日前这武状元府前门可罗雀,如今倒是变得门庭若市,仿佛见风使舵就是为官风气,叶归晚住在皇宫,北瑾安和亦宸也都守了一晚上的灵堂。
想来明日就是皇上下葬皇陵的日子,他身前并未留下任何的遗嘱,按照祖制,除了皇后任何无所出的妃嫔都要殉葬。
想必这其中很多的人都是入宫多年还是清白之身,如此做法,也当真毫无人情可言,殿内跪了不少的妃嫔哭哭啼啼,想来也并不是真的为了皇上之死而难过悲痛,怕是过了今日,就是死期。
她随意看着这些个豆蔻年华的女子,都是选秀进宫,无一不是家中的掌上明珠,宫门一入深似海,怕是连和父母相见之日都没有,着实悲惨。
这皇后着实不是什么良善聪慧之人,她是太后所挑选的后位人选,从第一次在武状元的比试场上见了一面,也当真是德不配位。
不管亦宸与北瑾安谁坐上了皇位,她也是名正言顺的太后,别人装也装个样子,她倒好反而精神不济,有些瞌睡,也当真是一股清流。
随后她倒是顺着刘向的视线看过去,距离有些远前面有些人挡着,看的不太清楚,但是反观他的小动作,只是轻轻的瞟了一眼,立马正襟危坐。
按照规矩,他不可以出现在正殿,应当在殿外吊唁,但是他与皇上的关系匪浅,旁人也不好说些什么,明面上他在朝中是皇上的人,可是叶归晚总觉得皇上与他之间的关系匪浅。
到了晌午。
启安国内各地有不少紧急的政务需要处理,李朝云被禁足,叶归晚就将每日所上奏的奏折代为处理。
好在在玉华宫的时候,知然负责教导亦宸,为官之道,为君之道,他学的很好,有的时候也会帮她处理政务,也挺得心应手。
碍于身份,北瑾安也日日都在宫中,叶归晚看着他二人之间,像是有话要说,却都在等着对方开口。
叶归晚拿着手中的一份奏折,她的手中并未有玉玺,所盖印章皆为她随身携带玉华宫宫主之物,她看完合上,“梦州之地,山匪暴乱,骚扰城中百姓多年,近日里更是猖狂至极,而朝廷却是一直放任不管,毫无作为,反而让这些人更加嚣张,你们觉得应该如何处置.''
看向他二人,虽说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对策,倒也是很想听听。
北瑾安听到了她的话,率先开口道,“山匪素来都是野蛮之人,烧杀轻掠,无恶不做,梦州之地地处偏远,多山少水,且地势复杂,山匪狡猾奸诈,可藏身之地定然难以找到,派人智取打入敌人内部,然后以重兵镇之,永除后患。”
她赞赏地点点头,他所说的有道理,并且将梦州分析很清楚,想必也是时常关注朝政,是可取之策,“亦宸可有别的对策?”
“回晚娘娘,皇兄所言甚是。”他如今已经是启安的四殿下,不是玉华宫的宸公子,应当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为了自己,也为了叶归晚,若是继续以宫主相称,难免不会被有心之人大做文章。
“既是如此,那不知三殿下觉得应当派谁前去?“她看出来亦宸不想与北瑾安抢风头,也没有继续追问,不管如何,现下之事,应当是解决眼前的问题。
北瑾安对着叶归晚尊重有加,接着回道,“在下举荐司马文。”
“那就他,本宫会即刻任命他为剿匪大臣。”她对这个人选不是很在意,左不过就是依附北瑾安的人,亦宸在朝中的根基未稳,难得有心腹结交之人,这个时候收敛锋芒,也不失为明智之举。
北瑾安像是没想到她会立刻做了决定,拿着圣旨,走出了大殿,这司马文是他在朝中的心腹之人,很多年前司马文只是一个连进京赶考,流落街头的穷书生,后得了北瑾安十两银子,高中了文状元,就一直为他做事。
此时叶归晚命人将大殿关上,继续看着奏折,“本宫任命司马文你怎么看?”
“晚娘娘心里不是有决断了,司马文是北瑾安的人不假,可是如今朝中不少的大臣都是他府中的座上客,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而您当着他的面,直接同意他的引荐,想必还有别的用意。”
亦宸认真回道,他了解她,不会就这么简单。
叶归晚倒是看着他笑了,“既然你都知道,又为何刚刚不回答本宫的问题,北瑾安所言不差,也是周全的办法,可是。”
她话还没有说完,亦宸接过,“可是您有别的安排,打入山匪的内部,谈何容易,这些山匪并不一般。”
叶归晚闻言点点头,这些山匪是她师傅在玉华宫之时,赶出去的叛徒,岂是可以随意束手就擒,派谁前去都是凶多吉少,所以她会另外派人前去暗中处理此事。
若是将这些山匪的身份公之于众,难免不会污了玉华宫的声誉,也是师傅当年仁慈,没有杀之以绝后患,她追查多年,尚未发现这些人的踪迹,怎得如此明目张胆出现了,着实让人疑惑。
她也曾怀疑过师傅是不是为这些人所害,可是洛尘没有查到他们的身上,就姑且认为没有关系,她也曾问过当日之事,可是师傅却对背叛之事闭口不提。
''你既然知道,为何如此?“正如他了解她一般,他不会不知道北瑾安的办法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亦宸朝着她坐近了些,拿过她手中的奏折,慢吞吞开口回道,“我对皇位不感兴趣。”只对你感兴趣,后半句话,他在心里默念了好久,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从出了玉华宫的那一刻起,从来就没想过要做一国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