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声响,叶归晚正襟危坐,从亦宸的手中将发钗接过,随意拿起将发丝轻轻挽起,亦辰理了理衣袖,只是这俩人都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一点也不心虚。
语芙凝神,急忙命人将破碎的茶盏清理干净。
午膳过后,昭阳宫有宫女前来通报,左不过是李朝云说是有重要的事情与她相商,虽说她着实不想要见到她,最后还是去了。
亦宸是在仙河庄见到北瑾安,这些时日他有心相邀,可是总是被北瑾安所推辞,所以特地请了苏沂做庄。
倒也是没有功亏一篑,北瑾安没有拂了苏沂的面子,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偏偏坐着的人,生生没有了胃口。
苏沂也时刻谨记着自己身为和事佬的责任,这不就连高千屿也连带着出来,本来亦宸突然就成了四殿下,还极有可能成为启安的新皇就足够他惊讶的了,可不是这俩人的气氛也是怪怪的,本来像是兄弟,现在倒好可不就是亲兄弟了。
还是同父异母,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亲,还真的人生处处有反转。
”两位殿下,今日的鲈鱼可是新鲜的很,尝尝也好。“苏沂说着给他二人夹了些,北瑾安拿起筷子,放进嘴中。
高千屿想着苏沂所说的话,也尝了一口,随后嫌弃地皱了皱眉,‘'苏兄,这鱼新鲜有余,味道火候不足,哪里好吃了,你是没有吃过,清泉山后的鲜鱼,那味道可是叫一个鲜美,保准你忘不掉那般滋味。“
他说着说着还挺上头,苏沂瞟过去一个大白眼,谁知道这人还是不知收敛,越说越兴奋,一直未开口的亦宸,倒是难得地开口道,“高公子说的极是,若是有机会定然要前去品尝一番,可是,这清泉山不是背靠皇家寺庙,周围的树木草地并不多,为何会养出这般肥美的鱼儿。“
高千屿刚想解释,谁知道北瑾安先她一声回道,“话虽如此,可是此地不同,听说数年前清泉山将要枯竭,有位风水大师亲来,随后不知道用了何种方法,竟然足足用了化腐朽为神奇的效用,渐渐地泉水清澈见底,沙鸥翔集,锦鲤游泳的景象,只是这鱼儿极其珍贵,价值千金。“
见此景象,苏沂松了一口气,“如此说来,高兄还真的是好口福。”
高千屿摆摆手,他家最不缺就是钱财,倒也不觉得稀奇,只是这吃惯了好的,也真的有些难以入口,这开客栈的地方,所做的饭菜还不如他家的厨子,总之是没有什么胃口。
亦宸放下手中的筷子,苏沂拿起了酒壶,给众人都添满。
“皇兄,我敬你一杯。''他一饮而尽,北瑾安看着他的动作,随后也举起了酒盏,礼尚往来。
像是需要喝了酒壮了胆子,亦宸开口道,“皇兄,这般的称呼倒也是听着熟悉,平添了些隔阂,身份之事你早就知道,也说不上是欺骗,况且一切都是权宜之策,我并未想与你争夺皇位,这天下并非心之所向。”
北瑾安顿了顿,随后回道,“皇弟此话严重了,皇兄相信你所说的话都是肺腑之言,绝无半分欺瞒,可是你要明白的是,有些事情不是你不争就行的,我真的很欣赏你,从一开始见到你的那一刻起,可是皇位我势在必得,就算你不与我争,晚娘娘给你支持,你也不必争夺。”
他说完这些话,在座的人都愣住了,他心中的刺不是轻易就能够拔起,什么兄弟情谊,在权势的面前像是一文不值。
从这一刻开始就已经是陌路了。
“那你告诉我,你从一开始就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亦宸冷冷地问道,不管是在玉华宫还是在边境,他不会心中没有任何的疑问,他从来没有想到北瑾安竟然如此执着皇位。
苏沂,“亦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没有猜错,我进入玉华宫听学,并不是偶然,母后早就将你的身份告诉了我,让我找个机会除掉你,所以我就是为你而来,可是叶归晚把你保护地太好了,所以后来,为了报复母后,我只能让你信任我,然后寻找时机,苍天不负有心人,那病秧子终于死了,我就有机会登上皇位了。“
他说的这些话,越说越癫狂,像是要将心中所有的苦闷宣之于口,与平日里翩翩公子的形象一点也不相符,让人听着一阵心惊,他又激动愤恨说道,“可是我筹谋了这么久,竟然在这个时候,她将你的身份公之于众。”
这就意味着一切都有了新的变数,北瑾安从来心里都是不平的,论谋略他从来不输皇上,论及才能又不在亦宸之下,在上京如履薄冰,一个个不是有太后相助,就是深的晚娘娘的支持,上天从来都不公,可是为何偏偏对他,这是个什么道理。
所以从很久以前他就明白,想要得到的东西是靠自己的双手。
亦宸这下也是明白了为何他能够将李天河收入麾下,共同的利益驱使。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与人无忧,还有我想要做的事情,别人挡不住,李朝云的人头我定要,皇位一直都是你的。”亦宸起身,在离开前对他说道。
李朝云的性命北瑾安一点也不在意,虽说是他的母后,可是他也是巴不得她死去的人,与他而言只会是离皇位更近一步而已。
今日他前来也做好了与亦宸坦白一切的准备,也预料到了如此一刀两断,反目成仇的局面,所有的卑鄙手段在这一刻都变得不值一提。
苏沂跟着亦宸离开,高千屿对着北瑾安说了句告辞,就也急匆匆走了。
亦宸走的快,苏沂跟着他的步伐,“苏兄,等等我。”
身后有声音响起,他二人停住了步伐,转头看到了来人,很快那人也追了上来,“本公子追着你们累死了,这好端端的,不行让我喘一会。‘'
苏沂看着搭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拿起折扇拍了拍高千屿的手,恶狠狠看着他,随后他还是很不情愿将手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