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夕阳映照着绿瓦红墙,给这冰冷的皇宫铺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辉,带着些暖意,叶归晚站在城墙上,看着不远处。
伴随着天边的晚霞,光线落在底下的那人的身上,映照着他的脸庞,棱角分明,不苟言笑的表情,一袭黑衣修长的身影,映照在地上,像是也注视到了她的目光,正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
亦宸没有想到能在这里看到她,心头的烦躁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她看他的表情眉眼带笑,俗话说高处不胜寒,可是若不是站在了最高的地方,如何能够看到与旁人不一样的风景。
仿佛是看出了她似乎有些别的心事,她没有想要与他提起,亦宸不问,陪着站在叶归晚的身旁,俩人迟迟没有开口说话,像是真的在欣赏风景。
“亦宸你还是青葱少年,黑色的衣衫总归是暮气了些,下次换些鲜亮的颜色,也显得有朝气。”叶归晚也不记得了从何时起,他便从来只穿黑色的衣衫。
亦宸听到她的话,随后说道,“宫主若是不喜欢,那以后我就与宫主一般,只穿青色衣衫可好?”
叶归晚顿了顿,解释道“本宫并不是不喜欢,再说你喜欢就好,不能因为我的不喜欢就让你放弃你喜欢的东西,同样也不能因为我喜欢你也跟着喜欢,做人不能够随波逐流。”
怕他误会自己的意思,她还是多说了些。
谁知这人竟然嘴角扬起,看着她一脸你到底明白了没的表情,等着他回话,''无妨,宫主喜欢的自然就是我喜欢的,一切都是心之所向,并无勉强。”
叶归晚听着他说的话,也没有太过于当真,“本宫记得你小时候喜欢吃苹果,可是本宫可是从来都不曾品尝。''
言下之意,像是拆穿他刚刚所说过的话。
“我记得宫主喜欢吃橘子,后来我发现橘子确实比苹果好吃,酸酸甜甜,生津解渴。”他语气说的缓慢,字字清晰。
“哦,这是什么意思。“她看着他漫不经心的表情,顺着他的话继续问起。
宫里养了不少的信鸽,天边掠过几只,随后消失在同一个方向。
亦宸的视线收回,''只是后来发现,宫主的一切习惯,都是值得喜欢。”他说的认真,仔细分辨还夹杂着些许深情望着她。
叶归晚偏转过头,不知从何时起,许是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亦宸已经并不是不懂感情的小孩子,她的情绪总是不自觉会因为他所说的话有所波动。
明明此时是她最忧心的时刻,青州瘟疫,心底所有的焦躁不安,有些了平静,像是在提醒着她,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越要静下心来,去解决好眼前的一切。
这种话千年来,难得有人对她说起,却又带着些莫名的熟悉感,让她被尘封的记忆重新唤醒,心口出像是被硬生生扯出一道伤疤,所有不堪的记忆从她的脑海中闪现。
那个人又重新出现在她的记忆中,她下意识握紧拳头,看到她的异常,亦宸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叶归晚下意识对他出了手。
他瞬间被她的内力震了出去捂着胸口,鲜血直吐。
叶归晚看着地上的血,终于冷静了下来,随后赶紧将地上的亦宸扶起,“都是本宫的错,没事吧。”
他在她的搀扶下努力站起来,她刚刚的一拳正中要害,亦宸看着叶归晚,小声问道,“是我说错了什么,让宫主动怒。”
比起挨打,他更想知道原因,他从未见到如此暴戾的叶归晚,那种气势是想除之而后快的凶狠。
“不是你的原因,都是本宫的错,本宫适才听完你的话想起了一位故人,没控制住对你动手了,在这里与你赔礼道歉。“她说的平静,像是真的只是给他一个解释,可是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心酸,和被过分伪装的坚强。
亦宸近距离看着她的脸庞,眼眸黯淡,他很想去追问那位她口中的故人究竟是谁,可是他知道,不能试图去了解她的过往,所以他终究还是开不了口。
叶归晚将他安置在仁和殿的偏殿中,命太医熬了人参汤,她亲自给他喂药,用完然后又给他服了药丸,看起来好了不少。
正当她要离开的时候,亦宸却突然抓住了她的衣袖,这场景还似乎有些似曾相识,她没有放下胳膊,淡淡的眼眸看着他,“亦宸可是还有何事?''
“宫主能不能就留下陪我一会。”他的气息还是有些微弱,说起话来弱弱的,长着这样的一张脸,看着着实无辜些。
适才的事情着实是也是因为她,亦宸才会受伤,她没有拒绝,“你睡吧,我就在这陪着。‘'
他闭上了眼睛,随后又将眼睛睁开像是没有安全感,看看她走了没有,他淡淡问道,“宫主,你的一生中有没有曾经付出信任和真心的朋友,后来却背叛你,成为了不共戴天你死我活的关系。”
“有,可是那些人终归会成为过往,只会让你变得更加强大,世间之事,你所遇见的人都是一种命中注定,本宫活了这数年,总归是通透了些,没了些少时的稚气,如今想来那人也终究是记不得。”像是回忆很久远的事情,叶归晚温柔地对着他说道。
他是想到了北瑾安,从未有过之事,着实心里不知到底是何滋味,心中有些苦闷,听完了叶归晚的话,似乎明白了不少,索性就将仙河庄所发生的事情,告知与她。
叶归晚静静听他说着,对于北瑾安的行为,她并不是很惊讶,亦宸走来这一路,所发生的事情在,总是少不了北瑾安在背后推波助澜,只是她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快就暴露自己的身份,是有些奇怪,尤其是向亦宸所承认的一切。
“宫主你今日是不是有烦心的事情。”他措不及防问她。
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本宫明日会离开上京,前往青州治理瘟疫,暂时不能护着你了。''她也总归是不放心,可是她不能够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