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秀凝打开院门。
敲门的是个半大少年,后面还跟着三个男子,一个女子。
“哎,这是……卓子,莫不是走错了?”女子质疑道。
卓子挠了挠头,“没错啊,刚才那孩子说就是这儿。”
春凌见秀凝站在门口半天也没放人进门,于是循声走过来,“咦,卓子,姜伯,万叔,万婶,苏大夫,你们,怎么都来了?”
“春玲啊,到底是找对了,这姑娘是你姐姐吧,我们还以为又找错了。”万婶笑着说。
“卓子啊,去找老贾头,尽量把车赶的近些,方便搬东西。”姜掌柜忙吩咐。
“姜伯、万叔,你们是把仙客来搬来了么,来我家做客,带了多少好东西?”春凌好奇道。
“也没什么贵重东西,就是老万收拾了收拾,搬了半个后厨过来,哈哈哈。”姜掌柜笑着拍了拍万大厨的肩膀。
“还不是掌柜的叮嘱,我们这么多客人,你母亲身体不好,总不能让孩子们张罗饭食,硬是让我做了一桌席面带着,又东翻西看搜罗了一堆的材料,说拿来给你研究药膳用。”
这边说着,那边卓子领了老贾头把车赶到了门口,春凌看得直咋舌,姜伯和万叔真是实在,光食盒就带了十个,还有装着各色食材的篮子、筐子。
看卓子一人搬的辛苦,春凌忙请了李亦虎、于涯过来帮忙,秀凝则将大家请进屋里,众人和李慧娘一番相互介绍,李慧娘忙招呼秀凝沏了茶水过来。
“自认了春凌做侄女,就一直打算过来,竟不想拖了这样久,还请弟妹见谅了!”姜掌柜先向李慧娘表达歉意。
“姜掌柜,不,姜大哥不必客气,若是夫君在家,自然是要携子上门拜访的,如今春凌受姜大哥照拂,还专门登门来,倒显得我们礼数不周了。”
“梁娘子不必客气,说起来自与春凌相识,我这仙客来就喜事一件接着一件,且事事顺遂,可见我与梁家有善缘,这不,就紧赶着认下梁兄弟。听春凌说,梁兄弟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定,如今还是没有消息吗?”
“唉,没有呢,我领着孩子们一路躲逃战乱,还走失了两个长子,也不知夫君他知道了会不会怨我。”李慧娘心头一阵酸痛。
“梁娘子,你大病初愈,宜放宽心胸,好生将养。我看你面色已好上许多,不如让老夫再给你把个脉,也好放心。”苏大夫劝慰道。
“对啊,娘亲,虽然给你调了药方,可也没请苏大夫给你把过脉,今儿个苏大夫来了,正是顺道了,”春凌挤眉弄眼看了眼苏大夫,故意小声对李慧娘说:“这是苏大夫来咱家做客,可不是出诊,怎么也不好收银子呢。”
苏大夫听了,只觉得有趣,哈哈笑道:“不收银子,不收银子,只是苏大夫这称呼也太生疏,我也得得春凌叫声大伯,才觉得今儿个自己是客啊!”
“你这孩子,”李慧娘嗔笑,“皮是皮了些,如今,倒成了香饽饽了。”
春凌得意洋洋地看了李慧娘一眼,见她也是默许,连忙深揖一礼,“苏大伯,欢迎苏大伯今儿个来我家做客。”
万婶凑趣道,“哎,怎么我们拉了半个仙客来进门春凌都没欢迎,如今苏大夫出手诊脉,摇身成为座上宾了,看着让人眼热。”
春凌笑嘻嘻地再次揖礼,“姜伯,万叔,万婶,热烈欢迎来我梁家做客!”
万婶笑着道:“好好好,既然春凌欢迎,婶子有礼物送你,还有秀凝和诚立的。”
春凌听了,高兴地上前挽了万婶的胳膊,“竟然还有礼物收,果然还是万婶最好了!”
“走走,诚立牵婶婶的手,我们上那车上的匣子里拿礼物去。”
秀凝迟疑了一下,让春凌跟着万婶去了,她守在母亲身边,看苏大夫给母亲诊脉。
苏大夫诊脉完毕,笑着点点头,“春凌这丫头方子调的不错,梁娘子眼下确已病愈,不过久病积弱,需要调养一番,方可恢复。春凌跟我说了要用药膳的事儿,我之前只以为她背过几张药方,看过医书,现在看来她与医理一道,极有悟道,也不知梁娘子对这孩子如何教导?或者拜了名师?”
“这,”李慧娘沉吟了下。
苏大夫立马解释道,“我夫由此一问只是好奇,绝非窥探,梁娘子有疑虑,不答就是了。”
“苏大哥客气了,我只是不知该如何说,我家祖上几代行医,到我母亲因是女子便没有教导医术,只出嫁陪送了医书,后来我出嫁,那些医书便随我嫁到了梁家。几个孩儿,平就日里也只有春凌爱看那些医书,兴许是真有悟道,竟得了您认可、夸赞。”
“居然是这样,”苏大夫沉吟片刻,又开口道:“那梁娘子可愿意让春凌随我修习医术,当然她一个女孩家,也不便频繁出门。就偶尔到我那里我指点她读些医书,认些草药,对她道没坏处。”
李慧娘想起春凌对她讲过梦中得医术的事情,如今若拜在苏大夫名下,日后,春凌的医术不也有了说法和出处,只得空跟苏大夫学习一二,也无甚影响。于是,笑着答道:“若能得苏大夫指点,真是十分难得,慧娘很感激苏大哥不耽春凌女儿家的身份,日后还请苏大哥悉心教导。春凌这孩子是个有造化的,即便日后不能从医开医馆,也可能惠及家人造福乡里。”
李慧娘这番话让苏大夫很是感慨,平民人家多少父母都因女孩身份,只教授女红、打理家务的手艺,能识字、会算账那都是超出同辈的。再看梁家,谈起女儿拜师学医也丝毫不犹豫,这番见识,让苏大夫都自愧不如。可惜自己儿子早已婚配,不然,苏大夫真想和梁家结个儿女亲家。
有这想法的,不止苏大夫一人,万婶这边看着秀凝和春凌,是真替自家小子谋划起来。
厅堂里,李亦虎跟万大厨聊着山药供货的事儿,于涯则和姜掌柜说起了药膳计划书,不知不觉就到了午饭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