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春凌一早带着诚立跟着于涯锻炼,扎马步、跑步、打拳,从最初的半个时辰到现在一个时辰。
最初是极不适应这锻炼的强度,一炷香的功夫就得歇一歇,喘口气。慢慢的,体能强上不少,就能坚持练习中休息一次。
在这场锻炼中,诚立最让大家刮目相看,平时弱不禁风、胆小害羞的小子,倒是极其吃苦耐劳,虽然年龄比春凌小一半,耐力去比她不知多了多少。那小小的身体里似乎蕴藏着巨大的潜能,让春凌不禁感叹,原来他们梁家最出色的竟是诚立这小子。
也不怪春凌感叹,于涯教诚立打拳,本打算是怕李慧娘不会轻易同意春凌习武,特意捎带着一个小徒弟。
十几天下来,于涯倒是对自己这个小徒弟愈加上心,没办法,这孩子小小年纪、小小的个子,偏偏毅力惊人。虽然没有基础,却每日勤学苦练,咬牙坚持。
再看春凌,虽然知道基础的重要,也有心坚持,却惦记着以技巧投机,过于看中招式。若是黎影如此,于涯早就将他投入影卫训练营,好好磋磨,而今的春凌却是每每让于涯没有办法。
于是,一段时间下来,于涯教授这个小徒弟是越来越用心了,除了功夫,还抽空教诚立识字,不自觉便成了诚立的开蒙师傅。
这天,早晨锻炼结束,春凌正陪着诚立练字,姜掌柜上门来,春凌正愁没有理由摆脱写大字的命运,急急道:“姜伯来了,一定是药膳计划的事,这可耽搁不得,我先去了,小立儿好好努力唷!”
于涯拿眼角飞了春凌一眼,“姜伯定是有要事,耽搁不得,你且去吧,晚些再把大字补上。”
“那许是姜伯要带我去县城试药膳呢,这一时半会可补不上了,明日再说吧。”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今日事今日毕,若是你白天忙就睡前写完吧。”
春凌小声嘀咕:“睡觉晚了怎么长个子,真是的。”
“你说什么?”
“没什么,一页字帖嘛,好的,好的。”春凌风一样卷出了门,只留门板卡在门框上发出“吱呀”“咔嗒”的声音。
于涯看着一板一眼认真拿笔写字的梁诚立,忍不住抚额,这姐姐和弟弟真不像是一家子。
院子里传来春凌欢快的声音,寒暄声过后,于涯抬起了头,眉头皱起来,怎么还有陌生男子的声音。
“立儿,你认真写完这一页,就可以休息了,涯哥哥去招呼一下客人。”
“好的,涯哥哥。”诚立答完依旧认真写字。
于涯几步推开房门,果然,姜掌柜带了一个陌生男子前来。那人长相清隽,衣着得体,举止端方,笑容满面,让人看了就觉平易亲近。
春凌回头见于涯出门来,帮介绍道:“涯哥哥,这位便是姜伯的儿子,朗大哥。”
“见过姜伯,见过朗,大哥。”于涯拱手向前道。
姜朗回礼,笑容相迎,“没想到几年未回,家乡多了如此多青年才俊,我匆匆自冀南府赶来,没为各位精选礼物,简单一些当地特产,聊表心意,还请收下。”
“朗大哥不必客气,来日方长。”
“凌妹妹说得好,我这次赶来就是为了你们所商议的计划。”
“哦,朗大哥是指药膳?”于涯语气颇显严肃。
“正是。”
“朗大哥、姜伯进屋坐下聊吧。”
几人坐定,姜掌柜先开口道:“是这样,姜朗前今年被我打发到冀南府去见世面,没想到他几年的功夫竟在那开了店,如今立下了脚,才告知与我。我思来想去这药膳计划若是能在府城推开,想必利润比这县城可观,就去信问姜朗。”
“父亲信中简单说了一下,我觉得商机难得,便交代好了店里日常,就赶回来。父亲说这事源是几人合伙,需得征求其他人的意见,我这几日就与父亲商议,先来几位合伙人处听听意见。”
姜家父子简单说明来意后,便用热切地目光望向春凌。
春凌沉思了片刻,道:“原本这计划在府城或京都这样的地方推行起来更有效,只是我们均是身处这小县城的,便不作他想。如今,姜伯有这样的资源,自然是在府城推开更有利。”
姜家父子面露喜色。
“不过,我还是觉得先从县城开始,就好比做一个宣传,可以选一个小范围区域做试点,流程、规范都走一遍,人流量小好控制、及时调整细节,保证成功率,然后再投放大市场。”春凌说着说着,周围愈发寂静,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说了好些异世的词汇出来,心里直道,大意了。
她连忙补救说:“我是担心府城毕竟势力庞杂,若有差池不好把控。我们虽然有了靠山,但不到万不得已也不好惊动的。姜伯,你觉得呢?”
“春凌说得是啊,我也是只考虑这盘子大了赚得多,竟是没想这其中风险我们担不担的住,果然最近还是太过平顺了,哈哈哈。”
春凌见姜掌柜这么说,便只他也想通了,她也算没了顾虑,于是让于涯招呼客人,自己去沏茶。于涯又将最近几天的修改意见一一说给姜家父子听。
姜朗在一边听,一边暗暗称奇。他回得县城就听父亲说起这次药膳合伙人之一是个刚过10岁的小姑娘,就吃惊摇头。再听得父亲对她赞誉良多,简直不当孩子看待,更觉得稀奇。
今日开门见山说明来意,这姑娘寥寥三言两语便说通了关窍,更是劝服了父亲。自己是一方面觉得有点懵,另一方面是汗涔涔的,不知如今这少年都如此出类拔萃。
枉自己还自诩有见识,毕竟独身前往府城历练了五六年,开了仙客来别居,也算小有所成,不负父辈期待。
听完于涯侃侃而谈,姜朗抱拳道:“于兄这番见解,在下受益匪浅,实在是佩服的紧啊!”
于涯笑道:“这没什么,有道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各有各的际遇,各有各的造化吧。我也是跟着出出主意而已。”
“于兄客气了,于兄是见过大世面的,见解独到,在下受教。”
于涯心里想,这小子也是个有见识的,说他见过大世面,嘿嘿,这话可别被人品出味道了,还是不答为妙。
春凌见于涯听了只是笑笑,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