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五十三章 殒
“我没有对不起你，如果当初你拒绝我，我绝对成全你，哪怕是现在，你明确的拒绝我，我都可以放手。芷菲，你从来没有明确的拒绝过我，对吧，我问过你，给过你机会，你都说你不喜欢陌月的，我相信了……就算是谎言我也相信了。我以为，你说谎是因为想和我从新开始……”
凌芷霏叹口气，“你错了。昊月，就算是我拒绝你，陌月也不可能和我在一起了。因为你是他大哥，他最爱的大哥！”
“对，我错了，我就是用陌月的感情，来换取你的一个机会。我错了，我早就应该知道我是自酿苦果。如果有来生，芷菲，我们再也不要相见，让我偿还欠陌月的……”
他已经气若游丝。
“那两本书呢？”她急忙问，这才是重点！
他缓口气。
“你告诉我啊！”她用力抓住他的衣襟，“你告诉我吧，反正你已经这样了，就成全我最后一次吧，昊月，告诉我，告诉我啊！”
他被她晃的头昏眼花，缓口气，“只能你一个人知道。”
她急忙点头，把耳朵凑进他的唇。
他轻语几句，苍白的手指，轻轻垂下床边。
看着他，她的眼泪在眼角打转了几下，“昊月，来生，就算是相见，也不要爱我了，我不值得你付出一生。”
她站起身，给他盖好。
他枕边的玉佩，完全失去了玉的光泽，宛如一块乌黑的石头。
她拿起来，想看一下，这到底是怎样一块神奇的玉佩。
拿在手中，那玉佩就裂开了细纹。
碎裂，成粉末，落在昊月的胸口。
就是一块玉佩，都跟随着主人共生共灭。
她却亲手杀死了最爱她的男人。
昊月，这就是命吧。
放下床帏。
把已经写好的遗书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按照他所说的，从桌子下面的暗盒内，取出了那两本世人都期待的书轩辕、花萼。
他没有骗她。
他终于还是成全她，在他被她毒死之后，还是成全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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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月的院子。
陌月正在和明浅儿躺在花廊上面看星星。
“流星——”明浅儿叫道。
一颗明亮的蓝色星星，在天际划过一条白色的痕迹，流光溢彩，坠落向昊月的院落中。
陌月忽然一阵心慌，坐了起来。
“怎么了？”
“我去看看大哥。”他站起来就朝昊月的院子去。
明浅儿急忙爬起来跟着。
走到昊月的院子里，几个值夜的仆人们还在洒扫花木。
“大少爷还好吗？”陌月问。
“大少爷吃了药睡下了。”仆人指了指卧室。
卧室的灯已经熄灭。
陌月愣了一下，他们的习俗是，结婚前夜不熄灯的。
一阵心神不定的预感，急忙朝卧室门口走去。
仆人们打着灯笼跟过来。
刚走到门口。
“有人！”明浅儿眼尖，一下子看到有人从窗口跳出来！
那人轻功极好，一眨眼的功夫，就跳上房顶，消失在层层叠叠的房屋树木之中。
陌月急忙推开卧室门。
“抓刺客！”仆人们立即大呼着蜂拥追去。
陌月走到床前，撩开床帐。
昊月安静的躺着，面色如旧，只是，唇角流淌的黑色的血液，看着那么的刺眼。胸口散落着细碎的玉石粉末。
“遗书？”明浅儿先看到桌子一杯快要喝完的茶杯下面，压着一封遗书。
陌月一把抓起那张纸！
明浅儿第一次看到什么是真正的面目狰狞！
他咬紧了唇，从他的牙缝中，她听到三个字：“凌、芷、霏！”
“凌芷霏？”明浅儿抬头看着他。
却看到两行冰蓝色的泪水，沿着俊美的面颊，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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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天。
院子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红艳艳的喜庆顿时变成了满院子飘荡的白绫。
长老们和山庄里面德高望重的人都聚集在这里。
“陌月！”一个长老站出来，“这是怎么回事？昊月说今天会给我们一个交代，今天也是他大喜的日子，他怎么突然自杀？”
明浅儿在屋子里面，听见外面的吵嚷，她最看不惯这群人，总是怀疑陌月，好像什么坏事都是陌月做的，她就要冲出去和那些老头们理论。
被陌月拉住。
陌月坐在昊月的床边，给昊月修指甲。他和大哥很多年都不曾这么亲近了，原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了……
昊月苍白纤细的手指缝里，夹着一颗祖母绿耳饰。
“这是凌芷霏的耳饰！”明浅儿见过的！
“除了她，还会有谁。”看来陌月是早就怀疑这个女人了！
明浅儿从地上捡起那张被陌月揉成一团的“遗书”，看了看。“陌陌，你相信这是你大哥写的吗？这上面说他因为双目失明，不想连累凌芷霏。还说自己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
陌月只是哀伤的看着床上的昊月。
明浅儿斗胆猜测说：“你大哥很安详的样子，没有挣扎，看起来似乎真的是服毒自杀啊。你为什么怀疑凌芷霏？”
其实她也相信，昊月的死，绝对和凌芷霏有关系！并且，她看到从窗口逃走的那个人影，似乎很像是凌芷霏。
“如果我大哥出事了，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凌芷霏！”陌月握住大哥的手，“我大哥的功力，没有人可以害的了他，除非他愿意。”
明浅儿恍然大悟：“哦，那就是说就算他是自杀的，那么也是为了给凌芷霏背黑锅？”
原来，他本就知道元凶是谁。
他说了，不管是谁，他都会按照族规处置，但是，他做不到，因为那个人是他最爱的女人。
所以，他才让陌月三天之后回来，三天之后，正是自己的婚礼。
他会给陌月洗刷清白。
如果凌芷霏愿意嫁给他，他会承认一切都是自己做的。
如果凌芷霏不愿意，那么，终究还会知道真相。
不管如何，他都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他给自己安排了一个结局。
只有这么一种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