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劳累使客栈中的众人都是上床便立即睡着了。
半夜时分,荟萃突然听见华沁安轻轻敲门:“荟萃姐姐,开门,我有事忘了交代你了。”
荟萃被惊醒了,一听,恐怕事关小姐,急忙披衣起身,打开了门,只见华沁安提着一个小小的灯笼,站在门口,她忙闪身让他进来。
华沁安进得门来,把灯笼搁在桌上,待荟萃关上门,对荟萃说:“荟萃姐姐,对不起了。”
说罢便一步上前,反扭了荟萃的手,荟萃不及呼痛,嘴便被捂住了。
华沁安三下两下,把荟萃绑了个结结实实,嘴也给堵了起来。
这时,吕枚也给惊醒了,看见华沁安正在绑荟萃,惊问:“小安,你这是做什么?”
华沁安忙悄声道:“二姨,别出声。”
绑好了荟萃,华沁安回头来照顾吕枚起床,边说:“我这就带你走。”吕枚惊疑道:“去哪里?”
华沁安看了一眼荟萃,说:“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别担心。本来是想带她一起走,但这一走我们就不知何时才能再与舅公他们见面,荟萃也一样,如果和我们一起去了,跟她的家人也就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况且多个人就多了些麻烦,所以就不带她走了。”
荟萃的父母都是国公府里跟随多年的老仆人。
侍候吕枚穿好衣裳,见吕枚犹豫的样子,华沁安道:“别的就不用带了,太累赘。”
吕枚心里“砰砰”直跳:“小安现在的举动分明就是要带自己私奔,该怎么办?”
华沁安对荟萃说:“荟萃姐姐,对不住了,天一亮自然别人会来解开你。我和二姨的事你全都知道,过后在国公爷面前你就如实说,告诉国公爷我会好好对二姨的,等到孩子生了我也会派人告知国公爷。我会跟你们联系的,什么时候国公爷原谅我了,同意我们俩的亲事了,我们就回来。别费劲找我们,你们找不到的。另外,往后路上所有的安排我全部写在信上了,就放在我房里的枕头下面,叫管事的按信上所写去做就行了。这些话记住了?”
见荟萃点头,不等吕枚与她告别,华沁安便提了灯笼,搀了吕枚,匆匆出门,临去还不忘把门关好。
吕枚心中慌张,又不敢大声说话,出门见四周漆黑,更是压低声音:“小安,这样做妥当么?父亲知道了你这样做,肯定要大发雷霆,到时候怕弄巧成拙,不好收场。”
华沁安一边把灯笼照在吕枚脚前面,一边说:“我安排这件事不是一年两年了,二姨,你就放心吧,别担心。看脚下的路。”
他们出了客栈的后门,华沁安见吕枚步履蹒跚,突然想起刚才侍候吕枚上床时看见她穿的鞋子只是一双软底缎子鞋,吕枚一路上都是乘车坐轿,肯定不耐走这土石小路,于是把灯笼一把塞到吕枚手里。
“二姨,你拿着,我来背你。” 不由分说,华沁安弓腰将吕枚背上了背。
吕枚伏在华沁安宽厚的背上,看见华沁安高高低低地走着,尽管四周风声鹤唳,她还是感到十分安心。
“那就跟随他去吧,不管前面有什么,只要有他陪着我,哪怕是刀山火海也不怕。”吕枚想着。
小小的灯笼在黑夜里照亮了前进的路途,也照亮着他们的将来。
不知走了多久,吕枚听见狗叫的声音渐渐远了,周围益发漆黑,他们好像走到了一个林子里。
华沁安喘着气,把吕枚放了下来。
黑暗中,灯笼晃了几晃熄灭了,吓得吕枚紧紧抓住华沁安的手臂。
华沁安急忙搂住吕枚,说:“别怕,到了,我们在这里等一下。”
夜风有点凉,半天周围也没有人的动静。
在华沁安怀里,吕枚看见偶尔露出云层的月光照着他的脸,她看得入了神:“他的眼睛真亮啊。”
她第一次深刻地看到自己的内心:不管华沁安比自己大还是比自己小,自己都是那么爱他!
林子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唿哨,只见华沁安嘬起嘴唇也发出同样的声音。
不多时,几条黑影出现在他们面前:“大哥,这边走!”
华沁安搀着吕枚,来到一驾马车前,他把吕枚扶上车,自己也上了一匹马,一行人静悄悄离开了松里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