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沁安抬头看看喻永津:“阿津,这些日子不见,你瘦多了,是因为思念我么?” 说着这样的话,连华沁安自己身上也冒出了鸡皮疙瘩。
华沁安说着,手也没闲着,一边就抬手轻轻抚摸喻永津的脸。
喻永津浑身抖个不停,脸色煞白,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你看你,看见我就高兴得讲不出话来……”
喻永津心里大叫:“我不是高兴得讲不出话来!我想吐……千万要忍住,忍住,救命……”
华沁安察言观色,见喻永津紧闭嘴唇,面容苍白,索性火上浇油,踮起脚尖在喻永津唇上轻轻一吻,然后用手封住喻永津的嘴唇,“你别说话。我什么都明白,我明白你的心……”
又从怀里掏出那套首饰:“你看,你送我的东西我天天贴身带着……”
老头父女俩嘴越张越大,终于忍不住了,老头一边拉闺女爬起来一边说:“四少爷,我们先走了,那欠的租子我过年前一定还,我的闺女已经许人了,之前我讲的话是玩笑,是玩笑……”
两人刹那间去远了。
华沁安看着那两人一走远,立即一个箭步跳出几丈远,拼命拿长袖擦自己的嘴,猛搓着身上的鸡皮疙瘩,而喻永津呢,早已忍耐不住,华沁安的手刚一拿开,他立刻“哇哇”呕吐起来。
后来华沁安听说喻永津回到家里,在浴桶里泡了整整一天,身上的皮几乎搓掉了一层,而他自己呢,说实话,回去也拿胰子把手和嘴洗了好几遍。
就这样,华沁安和喻永津之间建立了一种微妙的朋友关系,喻永津见到华沁安时面上总是有点尴尬,华沁安也是,但想到只要不是仇敌就好。
喻正、喻刚不时向华沁安通报各种消息,这时,一个人物引起了华沁安的注意。
那时一个众人皆称之为“八先生”的男子。有时自己去账房找母亲的时候会见到他,是一个瘦瘦高高,留着一撇小胡子的男子,眼神冷冷的,见到自己也只是勉强咧一咧嘴。
看到八先生与母亲头凑得近近的在商量事情的样子,华沁安感觉这人像是母亲的“军师”,在帮母亲出谋划策。
提到八先生,喻永注面无表情,说:“多亏有他,我们到现在才没太吃亏。”其余的便不肯多说。
日子在春天的蓬勃生机中过去。
华沁安对母亲与八先生的关系益加好奇,但凡是不能查询到详细内情的事,任是问谁都含糊其辞,不愿多说,何况他还不能表现出特别关注的样子,也不能见人就问。
夏夜,蛙鸣阵阵,华沁安刚听说明天家中的漕船要出发进京,心想自己从未乘船出过远门,不如乘此机会跟着去开开眼,怕明天一早再跟母亲再说来不及,于是便向母亲所住院子而去。
院门已经关了,华沁安轻轻敲了一阵,却没人来开门,想是下人们已经睡了。
他闷闷低头要走,一想,这院墙虽高,可是难不住自己,翻墙进去也一样,立即寻个明亮地方,翻墙而入。
他一边想着跟母亲讲话的措辞,一边走近母亲的房间。
房里灯火通明,房前却不见半个下人,他心里奇怪,走上台阶,却突然听见母亲的声音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忙放轻脚步,凑近门缝细看。
一看之下,华沁安心跳几乎停止:那八先生正搂住自己母亲,一只手还伸在她的怀里。
喻吕氏一边笑着一边说:“沁安那孩子真替我解气,我一想到喻二爷的脸心里就痛快……”
华沁安没有再听下去,匆匆逃离了母亲的院子。
虽然自己跟母亲并不亲近,但在他心目中,母亲应该是端庄守礼的,但今晚自己亲眼看见的现实打破了他的幻想。
次日一早,他也没有向母亲说一声,自己带了点衣裳就跟着漕船出发了。
原来他还想着将来抢了吕枚回来投奔母亲过日子,现在这个梦想也彻底破灭了,“只能靠自己!”他心中暗想。
半年过去了,华沁安回来了。
这一趟出行中,他理清了自己的思绪,发现了来到喻家后被自己忽视的一个最大疑点。
喻永注和喻清不像他们的大哥和小弟一样有人撑腰,还能好好地活到现在,而且还得到了母亲的青睐,这是为何?
单凭喻老爷曾经说过家产要分他俩一半?空口无凭、死无对证,谁会相信母亲是要真地尊重喻老爷的愿望?
以喻永注和喻清的懦弱,哪是强悍的母亲的对手,母亲凭什么要帮他们?
这背后到底有什么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