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他。”祁言很肯定地说，“但是好像又没有我想的那么喜欢他，不然你也不会站在这里。”
苏梦卿没有回应，祁言还是自顾自地说。
“你喜欢悲喜剧式的爱情？我不喜欢Romeo and Juliet的故事，他们的死换来了两个家族的冰释前嫌，可是他们什么也没得到，他们的爱情什么也没改变。”
“祁言。”苏梦卿抬眸，“不要再说了。”
“好的小梦，”祁言突然笑起来，漂亮的眼睛光华流转，“小梦，我胃疼。”
不知道为什么，苏梦卿竟然从他的语气里读出些委屈。
“你摸摸看啊小梦。”祁言随手把酒放在一边，似乎是喝醉了一样，拐到一个人少的地方拽着苏梦卿的手就往自己西装衬衫里伸。
祁言很瘦，但是并不瘦弱，薄薄的肌肉附在漂亮的骨相上显得很有力量，就在苏梦卿以为他是在耍流氓时，手被骤然附上冰冷的肌肤。冰冷皮肉下她能清楚感受到器官的翻腾和痉挛，让人心惊，再联系他身上浓浓的酒味，她可以肯定，一定被人灌了不少。这人是怎么忍到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还和她扯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的？苏梦卿叹了口气，认命地帮他揉胃。
“今天晚上还有人跟你敬酒就推掉，要么我来喝。”
“好的小梦。”祁言显然对苏梦卿的反应很受用。
“和我去换礼服吧，正好你可以休息一会儿。”
“你不怕我对你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吗？”祁言咧开嘴，露出了小虎牙，可爱得和他平时的形象大相径庭。
“你要的不就是我吗？如果你真的想做什么，我能逃的掉吗？”
“当然，小梦，在一定限度内。”
苏梦卿嗤笑一声，没有再理他。
昏黄的房间灯光下，香氛在空气中蒸发，晕散，朦胧而勾人。
苏梦卿骨相生得也很好，是标准的古典美人，看起来很有韵味，虽然不怎么热爱运动，但是身上的肉一丝不多，一丝不少，都在恰恰好匀称的地方。皮肤不如祁言白皙，但是更多了一丝少女的灵动。
“小梦，你真好看。”祁言看呆了，他印象中的苏梦卿还停留在他并不算美好的童年回忆里那个遥遥一见的小公主。
正在脱衣服的苏梦卿愣了愣，显然也感受到了他炙热的目光。
“谢谢。”
“祁言。”或许是房间昏暗，温度适宜，或许是此刻祁言看起来太过无害，苏梦卿一边换下乳贴，开始穿上内衣——中式礼服用不着露肩，她更喜欢棉质的质感，一边和祁言搭话。
“嗯？”祁言抬起头，因为缩在阴暗的角落里，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胃还疼吗？”
“好多了。”祁言喜欢她的关心。
“那过来帮我扣下扣子，我手够不着。”
祁言眼神有一瞬间的亮起来，像是讨糖的小孩子吃到糖似的。
当祁言的手触到苏梦卿后背的肌肤时，苏梦卿打了个寒战：“你手好凉。”
祁言顿了一下。
“不好意思，你等等。”苏梦卿看着他快步走出去关上了门，一头雾水，不是这衣服还没穿上呢？
祁言感到懊恼，去拿了瓶热水，冒着水蒸气，显然刚烧开没多久，然后把冰凉的手浸入水中，并不感受到不妥，祁言懊恼得指甲嵌入肉里，直到手上的皮肤都被泡红才罢休。
苏梦卿没等到祁言，倒是等来了祁家请的菲佣，为自己的失职连连道歉，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絮絮叨叨地帮她扣上，又把头发重新梳了梳。
于是等祁言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景象。
苏梦卿已经穿戴整齐在等他了，背后那位年长的女佣整满意地打量着苏梦卿，像是在欣赏完美的作品。
苏梦卿正要和他说回去参加晚宴，不然客人该等急了，像什么样子。
祁言突然黑了脸，绕过了苏梦卿径直走到那位面目慈蔼的妇人面前。
“你被解雇了，快滚。”
他依旧是笑着的，如沐春风，甚至连苏梦卿都没能摸得着头脑，从那张平和看不出一丝波澜的脸上，会吐出这样的字句。
“祁言……”
“少爷，少爷对不起，但是我没有误事，少爷？”
恐怕那位可怜的妇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的少爷一点也不想她来，反而希望她多多误事。
但是祁言没有给她辩解的时间，用力拽着苏梦卿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