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老七……”
在马车中摆着苦瓜脸的苏宇恒突然听到一连串熟悉的叫声。
打开侧帘,发现竟然是在街上要饭的三皇子苏宇程。
护卫们是认识三皇子的,所以并没有对他动粗,只是拦在身前不让靠近。
“三哥,你这是怎么了?”
“先别问了,赶紧让我上你车里躲一下。”
随即,苏宇恒打了手势,护卫们这才放行。
三皇子赶紧踏上马车,一边小心的从侧帘望出去,一边心急火燎的催促道:“快走,快走。”
等马车开动后,三皇子这才发现对面这位七弟身着的衣服和平时不太一样。
“草民见过太子殿下。”
“三哥,你就别取笑我了。”
是啊,这身太子服一旦穿上身,估计天天晚上都得梦见父皇拿着铁锹给他挖坑。
“话说回来,三哥你怎的如此狼狈?”
三皇子把脏兮兮的袖子撩了起来,一脸的无奈。
“嗨,别提了,丐帮的那几个长老现今天天的追到屁股后面,要不是正好碰到七弟你,我这躲都没地方躲。”
嗯?
难道他们不知道削了爵的皇子那也是皇子!
说着,苏宇恒便愤怒的拍了一把座下的锦雕木凳。
“几个所谓的丐帮老头子安敢欺我皇室无人?”
刚伸出手,准备喊护卫收拾他们呢,却被三皇子急忙拉住。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群老家伙不知从哪听来的消息,说是父皇有意恢复我的爵位,因此想要推举我当他们丐帮的帮主。”
这小算盘打的挺好。
一旦三皇子苏宇程恢复爵位,就会成为他们最大的靠山。
哪怕本朝的皇子不是那么受待见,那也总比没有的强。
“且不管消息的真假,我都不能去当,甚至还得躲着点他们。真要是跟他们扯上任何关系,我估摸明天就得被父皇拉进牢里陪你二哥,以后可能连自由的叫花子都当不上。”
丐帮在京城有数万之众,三皇子苏宇程现在就是一罪臣,他要是以这样身份当了帮主,不用御史台的大臣们火上浇油,父皇就能定他个心怀不满,企图谋反的罪名。
“可是话说回来,三哥你总不能一直如此吧,若父皇真有复爵之意,何不主动求个情?”
“父皇他老人家就是想收拾我,不让他撒完气,怕是不会松口。而且,这复爵之风多半也是他安排的,想来试探我,主动求情很有可能上了别的套。再说,如今的日子也挺好,起码不用担惊受怕,或是连累了母后。”
曾经享受着锦衣玉食且荣华富贵的皇子,现如今因为父皇的缘故,连这种生活都必须全盘接受。
苏宇恒在心里嘀咕,父皇呀,父皇,当您的儿子咋就这么难呢?
护卫着马车的队伍很快到达了宫墙外,蹭了一路车的三皇子也起身告别。
不过,却在临走前悄悄的向苏宇恒叮嘱道:“小心老五,他和咱们兄弟几个都不是一路人。”
老五,指的就是五皇子苏敬德。
一个私底下与其他皇子都不怎么来往的人。
也是唯一一个名字和其他兄弟不太一样,中间不是宇的。
有一说是其母身份低微,导致本人自卑,不想被看扁。因此,才不与兄弟姐妹们有过多的交往。
再加上其他皇子封的都是亲王,只有他被封为低一等的郡王,使得这一说被传的神乎其神。
不过,苏宇恒并不关心,回想起最近一次见到自己的这位五哥,大抵都是一年多前的事了。
“知道了,三哥。”
看着眼前红砖垒砌,高大威武的宫墙,苏宇恒更加关心父皇到底会出什么样的难题。
或者,给自己挖了多大的坑。
“那,殿下保重。”
“三哥,你也是,保重。”
在金甲侍卫们行过礼后,苏宇恒便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向了疏云殿。
疏云殿是皇帝单独召见臣子的地方。
“儿臣,苏宇恒,参见父皇,愿父皇身体康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然父皇有极大可能要让跳坑背锅,但该满脸笑容恭维的话还是能多说一句就多说一句。
万一能让坑小一点呢?
“身体康健?”
“就你小子干的那些事,不把朕气出病来,就不错了。”
“额,儿臣不敢,还请父皇息怒。”
本来坐在龙榻上的皇上听到这儿,直接站了起来,一手指着苏宇恒的同时,面向一旁哈着腰的秦公公吐槽道:“你瞧瞧,啊,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炉火纯青,还有他不敢的,你信么?”
秦公公先是打了个哈哈,然后才回奏道:“老奴觉得太子殿下乃陛下一脉所承,天资聪颖,先前玩心虽重,但只销好生教导即可,陛下大可宽心,龙体要紧。”
接着趁皇上回坐的间隙扭头对苏宇恒使了眼色。
苏宇恒立马心领神会,瞬间跪下道:“儿臣知罪,今后必当好好学习,为父皇分忧。”
说罢,还DuangDuang的磕了两个响头。
还好,和之前每次被召见时的套路差不多,都属正常流程。
“行啦,行啦,赶紧起来吧,别把朕的地板磕坏了。”
“谢父皇。”
“你不是想替朕分忧么,那朕先问问你,知道朕为什么突然立你为储君么?”
为什么不按顺序,非得跨过了五皇子立他苏宇恒当储君?
首先,肯定不是因为他长的帅。
其次,您老贵为大凌朝的皇帝,还不是想拎谁就拎谁。
最后,坑挖好了,还不是想埋哪个儿子,埋哪个儿子。
当然,话不能真这么说出口。
除非苏宇恒现在就想去牢里陪精神错乱的二皇子唠嗑。
所以,还是得表现的谦虚,还是得表现的诚惶诚恐。
“儿臣愚钝,请父皇示下。”
龙榻之上,皇帝微微一笑。
“恒儿,你自少时稀奇古怪的想法就颇多,行为处事也不拘一格。
“就拿你造的马车来说吧,据朕所知,这历朝历代最好的工匠也无非是把马车造的更华丽些罢了。而你却能想到给轮子加上旋转弯曲的铁器,使的马车走行时如履平地,让坐车人,包括朕在内,都少受了许多颠婆之苦。”
半低着头的苏宇恒听到皇帝这样夸奖自己,心想不一样的来了,刹时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