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冷翠谷又要见陆平,陆成江来到城楼,冷翠谷手中提着一壶酒,一边说一边看,见到陆成江,酒壶往前一递:“陆平,哦,不对,陆成江,你说半个月还我青州,我明天可就来取走了,你跑吗?“
城头上,陆成江也拿着一壶酒,同样往下一递,就当是敬酒:“今天不跑,明天你追我吧!”
两人对着喝了两口,各自回营。
第二天点卯完毕,中军大帐众将严阵以待,卯时初刻,青州南门灯火通明,喊杀声震天,到了三刻,北门也已经开始传来刀兵之声,冷翠谷当即下令,全军出击,正面进攻西门,战况异常激烈,众人不知道的是,两天前,他已命水师上岸,但是水师马少,当天夜晚,水师登陆,日夜兼程,截断青州与莱州的联系,未及休整,又开始分别向莱州和青州进军。青州正式成为一座孤城,一个时辰后,王定派人来报,南路大军已胜不足万人,但是叛军没有突围迹象,而且城门像是用断龙石封死,可能要死守城池。随后北城来报,车源将军已经攻上城楼,但是北城防御突然增兵,只能再次撤回,车源将军重伤,车怀仁接管军务,请求支援。
冷翠谷知道,录屏这是垂死挣扎,想做最后一搏,但是四面围城,南城薄弱,为何还不撤出,他封堵城门定然是疑兵之计,他早晚会从南城出去,于是立即下令,两万大军绕后,迂回到南城以外二十里待命,随时准备剿灭叛军,王定继续进攻南门,他自己始终与最强的西门守军周旋。正午时分,沧州水军到位,开始向青州合围,由于行进缓慢,三天才到。
就在这时,南城传来消息,城门大开,千骑从中跑出,城门随即又被巨石封堵,拦截不住,王定率两千人追赶。冷翠谷不为所动,认定是疑兵之计,何况早有两万人守株待兔,让其余各处严密把守,各军再次全面攻城,东路水军来得仓促,没有攻城器械,只能用弓箭攻击城头上的士兵,严防死守。
不出三刻,城北再次发来战报,五千骑大队从北门杀出,挂东成王大旗,但并不与官军接触,向东北逃窜,车怀仁怀疑是陆平出逃,派五千人前去追赶,不久,南城第二次战报送来,南城又有两支千人队冲出,第一支千人队与官军搏杀,第二支千人队冲出,挂冷字大旗,已经不见踪迹,第一支队伍残兵三百人撤回城内,将军王定重伤,王永安阵亡,叛军抵抗大减,副将庄梓令率军攻城,已经快要登上城头。
冷翠谷听到冷字大旗,就明白了,冷家的东西该还了,陆平胆子够大。断定陆平就在第二支千人队,就要亲自率军追赶,就在这时,前军来报,攻上青州城,冷翠谷顾不得其他,当即下令:“告知前军将军何华知和众将,本帅未归之前,一切军务由何将军处理,天黑之前,彻底收复青州城,敢有反抗,一律格杀。”
说完带领五千人马前去追赶。莫石想让他留下来,陆平插翅难逃,但是冷翠谷并没有听,莫石觉得无趣,自顾自的喝起小酒来。
冷翠谷刚走,北城消息就到了,东城两千骑冲出,直奔东北方向,莫石觉得不好,难道陆平从北门跑了?可是为什么呢?北城可是有不到两万大军,怎么说防御也比城南要强,为什么从北城和东城出去的人多呢?若是疑兵,到底陆平藏在哪支队伍中?这一切恐怕要等结束之后才能知道了,但是无论哪叛军,今天都逃不出覆灭的下场,想完,他又继续喝着小酒。
不到一个时辰,官军就彻底拿下青州城,可收尾之后才发现,城中叛军不足千人,而且老弱病残伤,何华知大怒,一群残兵竟然挡住他们这么多天,就要杀了他们,但是被副将拦住,要等冷翠谷决定,另外城墙周围,包括城头还都堆积着许多雷石滚木,油脂,羽箭,这样子,再有万人,指挥得当,再守五天也是可以的,心中对陆平又有了几分敬畏,不愧是冷秋泉得意门生啊,够狠!
单说冷翠谷率兵追赶陆成江,这一趟追出三十里没见到踪影,后来终于遇到派出去追击的两万大军,一个个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冷翠谷又惊又怒:“李成科何在?李成科,给我滚出来!”
一员裨将战战兢兢出来回答:“启,启禀大帅,我们在此拦截叛军,但是叛军并不与我们接触,驳马往东就跑,李将军带我们追击叛军,追了不到十里,突然杀出数万人马,我们一下子就被冲散了,后来有从后面来了数千人,混战中,李将军被杀,我们损失惨重,就回来了!”
“混账,谁让你们跑回来的,主将死了,副将呢?你也是个裨将,你在干什么?”
“这,这,小人,小人……”
还没等他说完,冷翠谷一刀就送他归位了,旁边军兵都吓坏了。冷翠谷叫住一个士兵:“陆平往哪跑了?”
这小兵都快吓死了:“小,小人,小人没,没见过陆平!”
冷翠谷刀架在他脖子上:“扛着冷字大旗的第二波人往哪去了?走了多久了?”
那小兵瘫软在地上连哭带叫:”大帅饶命,大帅饶命,他们都往东去了,也就不到一刻。“
这时一员副将到来:“末将曹化拜见大帅。”
冷翠谷一抽刀,又把小兵抹了脖子,直接压在曹化脖子上:“曹化,你现在就是这些人的将军,我带人追击陆平,你立刻整军,随后跟上,陆平跑了,你军法从事。另外通知青州,立刻支援。”
曹化一头大汗,顺着脖子往下流,真吓坏了,冷翠谷这杀人手法太利索了,强打精神,抱拳称是。
随后冷翠谷率领五千轻骑追击陆平,他这耽误了点时间,生怕陆平跑进深山野林,那就麻烦了,因此一路上疯了似的的快马加鞭,只恨这马不能肋生双翅,没想到,追了五十里,就赶上了。陆成江五万大军,排开阵势正等着他。相隔百米,冷翠谷也停马列阵:“陆平,好手段,三道疑兵,忙得我不可开交,但是这不是你的风格,果然青出于蓝,我一直怀疑你的大军究竟在什么地方,没想到眼皮底下藏了数万人,我竟没有发觉,怎么样,说说吧!“
陆成江在马上呵呵一笑:“我跟冷家学的再拿来对付你,说的不好听叫欺师灭祖,说白了,我又不傻,你想杀我,我还送你把刀不成?冷家大兵压境,速战速决,人尽皆知。我只能找个了解我,但是看不上我的人,只不过我也不怎么喜欢他,才一直在青州呆着。我确实是今天跑出来的,第一波我就出来了,你那时来,还能截我,但是五万大军早就接应了,冷家大旗是个幌子,这主意可不是我出的。你最好回去吧,你那些残兵没什么战力,跑着到这,只能来收尸了。我在这就是为了告诉你,我要去登州了,但是欠你的确实是在青州还。“
说完,陆成江大笑一声驳马就往回走,转过身陆成江又说:“忘了告诉你,我有四道疑兵。在北边。还有,我在兖州丢了几千精兵!”说完率军往东急行,留下冷翠谷也不敢追击,五千人打五万,不是没有胜算,但是也得分什么情况啊,就这样直直的冲过去,必死无疑啊,只能眼睁睁看着陆平远去。心说陆平啊陆平,果然与往日不一样了,以前怎么可能听别人说什么,如今竟然有了军师,而且一系列行动很有章法,好像是他早就算计好了,而且每一步都按他的安排进行着,这实在太可怕了,他竟仍然有些嫉妒,无论这是陆平的主意还是那位军师的谋划,这两个人必须除掉。
想到这,他也驳马回师,遇上遇见曹化追来,冷哼一声,快马回到青州大营,一回营,他发现,果然出了大事。
冷翠谷回到青州大营,天已经黑了,何华知确实收复了青州城,早已收拾出青州刺史府作为临时馆驿,冷翠谷率军进城,询问了战况,果然,东边又跑了两千余人,看来这就是第四道疑兵了,可为什么陆平时说在北边呢?车怀仁禀报确实只有一路人马外逃,怎么也想不通,难不成青州北边处事了?就在这时,沧州水军将军杨岳来报:陆平叛军约有万人突然发难,劫走了停靠在青州海边的所有船只,往东逃走。
冷翠谷也是一惊,难不成陆平现在莱州还有水军?这一天,陆平给了他太多惊喜,他现在也有些混乱,很需要冷静冷静,理顺清楚,当即召集众将,聚将鼓响了三遍,冷翠谷深夜升坐中军大帐,一看众将,只剩下一半,王永安死了,王定重伤,但还是来了,车源失血过多,昏迷不醒来不了,车怀仁吊着胳膊,连盔甲都没来得及整理,浑身是血。其余众将也都是伤痕累累,但是还是比较欣喜的,半个月终于拿下青州,虽说损失惨重,但终究赢了。
“都说说吧,这一战如何?我以为是跟自己的影子打架,可能比较棘手。“冷翠谷一拍帅案,”没想到啊,本帅差点成了那个影子!“
众将惊惧连连求饶:“末将无能!“
“元帅,如今依我看来,这一战,根本就没必要打。“
其他众将都不干了,一员将官站起来指着莫石:“什么?没必要打,我们这些人都白搭了,死的那些弟兄都白死了,你……”
莫石拦住他:“将军休发虎狼之威,听我说完,你就知道,连大帅也是白来!”
这话一出,冷翠谷也是有些愠色,开站以来,就没有几件顺心的事,他的脾气也是越来越大:“莫小千,你说,说错了一句,你就当旗杆吧。”
莫石清了清嗓子:“大帅,你回来得晚,可能没仔细看过,首先,城内粮草辎重、军械城防器械充足,青州城墙高耸,易守难攻,他主动退却,是为什么?其二,半月时间死伤三成,最后城内剩下残兵千余人,依然阻挠我军进城,为何啊?其三,谁能想到他专门留人前去劫船,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冷翠谷不耐烦的喝了一声:“来人,拉他下去挂旗。”
“大帅且慢,我讲便是,这也简单,陆平需要时间,他的根基在莱州,他不停的拖延,沂州、青州、登州,都是为了拖延我军进度,他在等燕王,燕王进他进,燕王不进,他退回莱州,这段时间足够他把更多的辎重运回莱州。他有水军,至少不会比沧州水军少,但是他没船,或者船不够用。总之,莱州会比青州更难,不如扔下登州,直扑莱州,截断他的退路,实在。”逼急了,他可能逃往辽东,甚至远遁海外。大帅,众位将军,你看燕王现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