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姨，麻烦你帮我把那只玉狮子拿下来。”欧阳瑞说着，目光始终没有自玉狮子上移开过。
“好。”庄遥应着，将玉狮子取下，交到欧阳瑞手里。
那玉触感极佳，晶莹剔透，毫无杂质，看样子是件古董。
而品相保存得如此完美的古董，世间罕见。
欧阳瑞仔仔细细端详着，半晌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庄遥不敢打扰他，只能静静等待。
现在非常时期，他们时间有限，欧阳瑞不会浪费时间在其他事物上，他必然是发现了某些端倪。
只是，过了很久，欧阳瑞都没有开口，仿佛被玉狮子的鬼使神差惊艳住了。
然，依照庄遥对欧阳瑞的了解，他并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他现在的目标是救出书恩和怡洋，他怎么还有闲情逸致研究这玉狮子？
越想越不对劲，庄遥轻拍了下欧阳瑞的肩：“阿瑞，我们快找找吧。”
“不用了，我已经找到了。”欧阳瑞将玉狮子紧紧攥在掌心里。
“遥姨，我们回去吧，别让他们等太久了。”欧阳瑞恢复一贯的淡定从容，庄遥却是一头雾水。
他不是来找汪坤是神秘人的证据的吗？怎么拿到了一件摆在明面上的玉狮子就说有线索了呢？
汪坤就算再脑回路清奇，也不会将证据摆在老爷子的房间里，还在这么醒目的位置？
庄遥满心疑问，但她并没有阻止欧阳瑞。
其实，她对来龙去脉了解得不是很清楚。她只是相信欧阳瑞，相信他的能力和判断，相信他不会冤枉汪坤。
回到了书房，所有人都在。
欧阳瑞将玉狮子放在桌上：“老爷子，这是什么？”
“汉朝的古董。”欧阳松回答得干脆。
“你是怎么得到的？”欧阳瑞又问。
想了想欧阳松说：“有一年我生日，汪坤从拍卖会上买回来送我的。”
“汪管家，这真的是从拍卖行里买回来的吗？”欧阳瑞转汪坤。
“是。”汪坤答得干脆，表情并无半分起伏。
“哪年哪月？哪家拍卖行？成交价是多少？”欧阳瑞目光更犀利了几分，汪坤淡然一一回答。
看他回答的速度和神态，一点不像有假。
欧阳瑞点了点头，又问老爷子：“你很喜欢这个玉狮子？”
欧阳松虽不明就理，还是诚实点头。
“经常把玩？”
“对。”
这样的对话很像审问犯人，听得众人一头雾水。
“老爷子，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欧阳瑞的问题莫名其妙，绝不仅仅是问题本身那么简单。
欧阳松蹙眉，却没有回应。
因为他知道欧阳瑞这样问，只是为自己的话开了个头，不是真正要他的答案。
“汪管家，你说呢？”欧阳瑞面对汪坤，目光如刀，光芒大盛，看得人有几分惧意。
“少爷，有话你就直说吧，不必这么兜圈子。你不会是想说，我在这上面涂了什么东西，要害老爷子吧？”汪坤语气里多了几挖苦的意味。
欧阳瑞摇了摇头：“那倒没有。汪管家不会做那么明显的事，我只是想说……”
“说”字刚出口，欧阳瑞突然将玉狮子重重摔在地上。
霎时，众人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么名贵的古董竟然就这么摔碎了，莫不是疯了？这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东西！
庄遥的惊讶不比任何人，刚刚阿瑞在老爷子房间里端详了它那么久，她还以为他很喜欢呢，怎么就摔碎了呢？
“蒋北，把那把钥匙拿给我。”顺着欧阳瑞的声音，众人才发现，原来玉狮子里藏了一把纯金打造的钥匙，这下子除了震惊，更多是疑惑。
拿到金钥匙，欧阳瑞举高，问汪坤：“你还不打算说吗？”
汪坤表情不变：“我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
“那我就给大家解释一下，这玉狮子的由来吧。这原本是F国白家的东西，同时也是白宇哲一直苦寻不着的东西。原本应该在我妈妈身上，怎么会成了你送给老爷子生日礼物？”欧阳瑞此话一出，众人皆震惊万分。
“瑞少，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要这样污蔑我。这明明就是我从拍卖行里买回来的，不信，你可以去调查。每件拍品拍卖行里都会留下详细的资料，我相信一查就清楚。”汪坤从容不迫，他不怕查。
汪坤说得有理，欧阳瑞的证据好像少了些。
气氛一下子陷入沉寂，欧阳瑞一下子拿不出直接的证据。
汪坤绝口不认自己有背叛老爷子的行为，双方各执一词，气氛十分微秒。
就在此时，欧阳瑞突然双手重重拍向轮椅扶手，借力使力，整个人腾空而起，攻向汪坤。
他的行动很快，出人意料，受到攻击，汪坤本能反击，与他过了两招，才惊觉自己上了当，忙住了手。
可已经晚了，他暴露了自己会武功的事实。
而一直以来，他都是不会武功的。
见到这一幕，欧阳松震惊极了：“汪坤，你……”
汪坤垂下头，再度恢复了恭敬地样子：“老爷，这件事我要向你认错。这些年，你的敌人越来越多，危险增加。我怕你有意外，就去学了些拳脚功夫，只怕不时之需，不是刻意隐瞒。”
这下子连庄遥都看不下去：“汪坤，你既然是好意，为什么不敢让老爷子知道？现在这么说，不是忠心，而是拒托之词。”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无愧于心。”汪坤仍是一脸大义凛然。
他们确实没有抓住真凭实据，可是，这些证据堆在一起，汪坤之前塑造的形象，已经在一点点崩裂中。
“老爷，如果你相信瑞少对我的指控，那么，我也无所谓了。我的命本来就是你救的，你随时可以拿走。只是，我有些不甘心。我这辈子清清白白，不能担着这样的罪名去死。”汪坤满脸悲戚，愤怒，又无可奈何，看上去很悲壮。
“阿瑞，你的伤……”欧阳松转过头，才发现欧阳瑞已经站了起来，不用再依靠轮椅行动了。
“我本来就没有受伤，之所以没有坦白就是想揪出幕后凶手。”欧阳瑞拆掉了假石膏，身上的纱布，霎时恢复成自己的本来面貌。
汪坤发出苍凉地笑：“少爷，你大可不必这么费心机，只要你一句话，随时可以将我赶人。”
汪坤在用自己的方式狡辩，欧阳松也深深蹙起了眉。
依他对汪坤的了解，他不是这种一边认罪又一边喊冤的人。
“我为什么要赶你走？”欧阳瑞反问。
汪坤被噎了一下，垂下了头。
“不知这个算不算证据？”欧阳瑞摊开掌心，掌心里静静躺着一个葫芦形的药瓶。
欧阳瑞将药瓶交给庄遥：“遥姨，你看看这里是什么药？”
庄遥拿到鼻子闻了闻，脸色剧变：“这是张蕾掺在欧阳霞食物里的药。效果是让人产生轻微幻觉，压制记忆。”
“汪坤，这药可是在你身上拿到的，这下子你总否认不了了吧？”欧阳瑞不急不徐。
“我没有……”话还没说完，他身上的一个口袋掉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欧阳松的目光极其复杂。
他一直不愿意相信汪坤会背叛他，哪怕明知阿瑞不会无缘无故，信口开河，他仍是选择相信他。
基于以往的情义，更是情感上的偏袒。
在心底他一直希望汪坤能自证清白，可他真的太令他失望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阿霞？”欧阳松满脸冷肃，沉声质问。
汪坤拼命摇头，一副委曲到不行的样子。
欧阳瑞全神贯注，注定他的一举一动。
